暗沉的夜晚,灯火在跳动,山间的山泉在不停的流动,被皎洁的月光映衬着。徐徐的夜风之中,暗潮涌动。
“话虽那么说,但天色已晚,你们来者是客,还是不麻烦你们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安排人去附近看看的,你们先去休息吧。
“不出意料的话,明早你们就能见到她了…”
李平的声音一向沉稳,正是他这沉稳的声音帮了他不少的忙。
姜睿几个也意识到了,他们刚才的行为太过反常,估计让李平猜出了些什么来。
认为他们和乌玡认识。
有可能是一块逃难,但在中途分开的这种情况。
所以这个时候才会特地这么说。
“多谢,李兄弟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去休息了。”荀西陵态度认真的道了歉。
他知道在强行要求出去,会显得太过奇怪,所以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姜睿和叶轻烟。
让他们不要再说下去了。
接着便准备领着他们两个出去,去安排的房里住,等待明天和乌玡的见面。
荀西陵的心中自然是雀跃的,但比起全然狂起的姜睿与叶轻烟不同,他经历的事儿多,所以防备心比他们也要重。
现在李平仅仅只透露了乌玡的名字,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到,如果这个时候,就向李平诉说出详情,显然是不智的。
就算乌玡真的是乌玡,但是这个人的人品还不好说,值得防备。
荀西陵谨慎的态度,也唤醒了姜睿与叶轻烟的理智。
明白过来他们刚才太过冲动了。
“嗯,那我们就先走吧。”姜睿有些尴尬的搓了搓在袖袍之下的手,心中还是难掩的期待,但也明白,为了自身安危着想,不能做蠢事。
李平整只手往虚掩着的门那块伸了伸,一幅请吧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
“咚、咚、咚。”
三声叩门声响起,让屋内的人都把视线投了过去。
“进。”李平淡然道。
门应声被推开。
一个神色匆匆,急急忙忙,一看就是从远处跑过来的家伙,满脸喜意的道:“大哥,乌玡姑娘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乌玡!”
这两个字强行的把姜睿他们进行移动的步伐给按住了,见到乌玡对他们来说有着致命吸引力,离去的心彻底的消失。
姜睿毫不犹豫的对李平说,“李兄弟,乌玡这个名字确实和我们家以前的一个婢女一模一样,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在这里等着,见这个乌玡一面,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由于荀西陵刚才的暗示在,所以他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而是顺着李平所说的,婢女这一个说法,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跑进来,通传消息的那位守哨塔的人,听到乌玡曾经是他们家的婢女,微微吃了一惊。
早上时他可是亲眼见识见过乌玡的身手的,知道,这家伙厉害的很,同时也知道乌玡投奔大哥时说的那个缘由…
感情乌玡的主家还没有全部死完吗…还这么巧的找了过来。
要不是亲眼看着乌玡找到了那位疑似在林中潜伏着的家伙,知道乌鸦今天在干事情。
他都以为是乌玡今天把他们的消息,专门跑过去泄露给了这几个人,才那么巧的把这人给引了过来呢…
咦,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早上那个痕迹不也是她发现的吗?现在带来的这个人说不定是一伙的呢。
这个传递消息的人想到了这里,摇了摇头。
…乌玡犯不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把人带过来不就好了吗?这么做,不仅没意义,并且暴露出来还很会降低大家对他们的印象。
再加上老大以前和乌玡是认识的,自己都能想得到的情况,老大肯定能想得到…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老大肯定已经对这群人翻脸了,而不会好生好气的给人安排住处。
应该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吧。
脑子里弯弯绕绕并没有那么多的家伙,没有再细想下去了。
李平对于姜睿提出来的这个请求,在进来通传消息的这个人话音落时,就有所预料了。
因此干脆的点了点头说,“既然名字一样,那确实是要见一面的…”接着又看向了,有些气喘吁吁的,刚进来的那人道:
“她身旁带着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们想要找的那个人了吧…快叫人过来吧,把那一个人也一块带过来。”
“是!”
很快,乌玡就带着唐吉来到了这个并不是十分宽敞的小屋中。
她一进来,就发现屋里边还有着不少人,心中有些诧异,接着抬头把视线投向了李平之外的那几个人后。
一瞬间以为自己陷入了幻觉,愣住了。
她愣出了,姜睿他们可没有愣住,他们是已经有过心理预期的,现在看到以为死了的乌玡真的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顿时热泪盈眶,喜不自胜。
“乌玡姐姐!”叶轻烟直接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还在恍惚中的乌玡,头依靠在她的肩膀之上,声音已然破音。
这一瞬间,她只感觉这段时间所有的压抑,崩溃全部消失不见,隐藏在笑容之下的疲倦也全部得到了舒缓。
什么隐藏什么掩饰,她全都不在乎了。
反正刚才姜睿不是已经拿出来了一个差不多的理由吗…
虽然她伪装的身份是大家小姐…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叫一个婢女为姐姐,哪怕这个婢女的地位再高,都不应该。
但是…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总之,乌玡好好的,她真的没有事儿,她还活着,从那个血江之夜活了下来。
叶轻烟的眼泪抑制不住的留了下来,湿润感在乌玡的脸颊之上抑制不散。
乌玡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叶轻烟的额头,揽着他,拍着她,然后看着似乎也想向前抱住他,但却被叶轻烟抢先一步,有些不知所措的姜睿,以及站在一旁,笑着叹气的荀西陵。
“我没事,我很好,大家都没事,真好啊…
“别哭了,再哭鼻子都要哭掉了。真是的,我不是好好的都站在你面前了吗?干嘛还要哭,该笑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