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玡咬了咬唇,眼神有几分懊恼,“都怪我,如果我再清醒些,便不会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
萧子恒:“此事不怨你,是贼人太狡诈。”
乌玡抬起一双眼睛,清亮亮的看向他,这书信本是极其重要之物,他却没有半分责备,她心里顿时有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
“罢了,此事回城再说,你也倦了,早些休憩。”萧子恒淡淡的说道。
乌玡深深吐了口气,也只好作罢。
她刚闭上眼,靠在马车内壁歪着头斜躺着,萧子恒则静静地看着她白嫩的小脸。
乌玡发现身上有一道视线投射,她睁开眼,疑惑的问道:“书信已被他们劫了,你也周波劳累几日,为何不睡?”
萧子恒沉吟片刻,说道:“我看着你睡。”
“这是为何?”
“那人偷了书信,便更加肆无忌惮,兴许会派人再来刺杀我两人。”萧子恒说出心中的疑虑。
乌玡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只好诺诺的说了一声,“那我们换着睡,下半夜你把我叫醒。”
萧子恒垂下眼帘,掩盖了眸中的深思。
“我不困,还有一日便到城里了,届时再休息。”
乌玡劝不动他,也没在挣扎。
头脑中的瞌睡虫很快袭来,她安心的闭上眼,很快便沉沉睡去。
不知为何,她向来不会在别人面前如此放松警惕,但面对萧子恒,她却能够毫无顾忌的睡去。
论心思,萧子恒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心思缜密,运筹帷幄,攻于谋划算计,她应该对他提防万分才是。
这一点,她自己尚未理清。
萧子恒听到乌玡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神色也不由转暖。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眉眼间带着几分未褪去的英气,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比小家碧玉更胜几分。她的睫毛很长,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变故,她在睡梦中睡的并不安稳,睫毛都在轻轻颤动。
皎洁的月光映射之下,半月牙形的睫毛在眼睑之上投上了一个弧度,煞是惹人怜惜。
她的肌肤细腻柔和,唇瓣微抿着,流转着淡淡的光泽,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察觉到自己有这样的心思,萧子恒的耳根渐渐爬上一层红晕,他明日便会与她分开,此时心中竟再次浮出几分不舍。
这一夜,是他的私心。
渐渐回过神来,掀开马车上的车帘,朝外面发送了一个信号。
眼神逐渐变得冷凝,他已经让梅花暗卫赶过来暗中保护,即便只有最后一日的路程,他也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王爷!”没过多久,薛逐便赶过来,低声喊道。
萧子恒淡淡的点了点头,看向车内熟睡的人,他把外袍脱下,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马车,示意薛逐往远处走。
两人站定在一棵大树下。
薛逐问:“王爷受了伤?”
萧子恒淡淡的点头,“无妨,此次让你前来有两件事。一是保护乌玡的周全。二是继续追查那偷走书信之人。”
薛逐讶异的问:“书信被盗走了?”显然他不相信自家王爷会如此粗心大意。
萧子恒垂眸,“这事你莫要细问,按我说的办便是。”
“是,王爷。”薛逐领命。
萧子恒抬眸看了看清冷的月光,又问:“我不在的几日,祁王在朝中可有动作?”
薛逐说:“祁王?”
萧子恒答:“那书信便是祁王勾结的证据。”
薛逐默然,又说:“一切如常。”
两人又仔细沟通了几句,看到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他这才示意薛逐退下。
返回到马车里,乌玡正在熟睡,脸上毫无防备。萧子恒哑然失笑。
又过了一个时辰,乌玡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眼睛,“你还真的不叫我?”
萧子恒淡淡的笑道:“睡饱了?”
乌玡伸了个懒腰,“恢复了七成精力。”
“白日你若是能在马车中睡着便睡吧,你昨晚守了一夜,我本想着半夜起身与你换一下,谁知糊涂睡过头了。”乌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他的视线。
萧子恒说:“无妨。”
乌玡松了松筋骨起身,跳下马车,环顾四周,回头对着车内的人说:“我去找点水,洗把脸。”
萧子恒道:“我同你一起去。”
乌玡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嘴角的笑意浓了。
“不了,你在车上歇歇。”
萧子恒却固执的跳下来,跟在她身后。
乌玡耸耸肩,无奈的往前走。
“这里的景致真美。”乌玡边走边感慨。
萧子恒看到她的身影融入了山水之中,一时发怔了,“是很美。”
乌玡我前面有一条小溪流,连忙惊喜地喊道:“你快过来,我发现水源了。”
她朝他招手,脸上带笑。
萧子恒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柔软了。
乌玡已经蹲下身,洗漱片刻,便掬起一捧水喝了一口。
萧子恒也跟着把裙褥撩开,蹲下。
“溪水甘洌清甜,你也来尝一口。”她再次举起一喷水,递到了萧子恒面前。
萧子恒认真的看着她修长白皙的手,目光不动。
乌玡也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亲密,连忙把手放开,“你可以捧一捧试试。”
萧子恒也没有深究,照着她的话,他捧起水喝了一口,“是很甜。”
乌玡笑了笑,环考四周,眉头轻皱。
“怎么了?”萧子恒问。
“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什么怪?”
“这一夜居然没有人再来打搅,按理说依照祁王的个性,定会把我俩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也许是他得到了书信,觉得我二人手中并无把柄,他不想让这件事情闹得过大,毕竟如若我被杀害,皇上一定会下令追查真凶。”萧子恒一本正经的说道。
乌玡却不以为然,他们既然有抢夺书信的本领,那定能够对付他们,然后再抹除一切痕迹,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彻底成冤死鬼。
难道……她若有所思的看向萧子恒,是他派了人来?
她也没有直接戳破,又接着他的话说道:“可是这方圆几里,居然没有虫鸣鸟叫之声,倒像是有人潜伏在周围。”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萧子恒没想到乌玡让如此聪慧机灵,轻笑,“也许是他们看见了美人,都不敢再做声。”
乌玡微恼,咬牙,“你调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