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在里面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妈妈要进来偷看他洗澡了。
虽然他这个小萝卜头也没什么好看的。
但是快五岁的男孩子了，他可是很有羞耻心的！
哪怕是妈妈，也不能看他的身体！
“妈妈，干什么呀？”
封心姌不知道自己儿子一下子想了些什么。
她说道：“你洗完澡就待在房间里自己玩，妈妈和霍筝叔叔出去说几句话。”
咦？
妈妈要和霍筝叔叔出去单独相处了？
哇塞，霍筝叔叔总算是开窍了！
他兴奋得差点没在浴室里叫起来。
他忍住了，然后自然地说：“好的，妈妈您去吧，我会乖乖的。”
“嗯。”
封心姌听了他的回答，应了声后，便走开了。
小头在浴室里偷偷地“嘿嘿”笑起来。
希望今天晚上霍筝叔叔给点力，那样他回去了也不用继续犯愁下去了。
想着，他还人小鬼大的叹息了一声。
作为一个四岁的儿子，为了成年妈妈的终身大事，他也是操碎了心啊。
封心姌完全不知道她那个乖巧的儿子脑子里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她回到门口，“那去谈谈吧。”
霍筝听到她这话，忐忑的心情总算好了点。
他侧身让开路，让她出来，随后又带上了房门，这才跟她一起去了楼下的客厅。
别墅里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小头了。
这个时间，没有特别的吩咐，佣人也不会过来。
所以在这里谈话，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听到。
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于是便问：“要不要给你倒杯水？”
封心姌觉得是有点口渴了，于是便说了声：“谢谢。”
霍筝去给她倒水。
封心姌捧着杯子喝了小半杯，缓解了一下嘴巴里的干涩。
霍筝坐在另一头，黑眸深深地望着她。
封心姌无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她放下水杯，直接开口：“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也许是明天她就要带小头走了的缘故，所以她觉得，霍筝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出来。
没准，下次机会就很难得了。
毕竟，谁也不是什么空闲的人。
霍笙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今晚才急着要跟她谈谈。
“心姌。”他深呼吸了一下，开口：“我希望跟小头相认，在这之前，想征求你的意见。”
封心姌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怔了一下。
霍筝也没想到，他心里打了好几个草稿，没想到出口的却是最糟糕的一个！
他明明应该先对她说，他还是想跟她试试看之类的话……
卧槽，现在这样一来，岂不是后面的话都不好说了？
封心姌会不会都以为他是为了要和小头相认的前提才会说这样的话的……
有点烦。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霍筝也不可能收回来。
而且，他也是真的想和小头相认。
但这和他心仪于她，想跟她在一起，是两码事。
他自己的心里，是分得很清楚的。
但就是不知道封心姌会不会相信。
封心姌愣了好一会儿，随后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点：“这个你自己想的话，就去跟他相认吧。”
“我虽然是小头的妈妈，但我也不能完全替他做选择。”
“我看小头很喜欢你，应该也能接受你是他爸爸的事实。”
在这个前提下，她觉得小头应该不会难过或者反感才对。
霍筝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一切都没有开口，他也不能保证，心中还是有顾虑的。
他怕说了以后，小头就会反过来厌恶他。
这样的话，他还不如一直不说，让小头这么喜欢他呢。
但是他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小头有权利知道真相。
至于他要怎么样，他也有自己的选择权。
霍筝不会强行干涉他的想法。
孩子也是有自由意识和选择的。
霍筝想了很多，封心姌也沉默着。
其实她有点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感受。
就在他说要谈谈的时候，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
她还在想，他究竟会说什么。
没想到直接就是小头的问题，一点过渡都没有。
她心里其实还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先说点什么……
想重新追求她之类的话。
封心姌忽然自嘲一笑。
真不知道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心底里怎么还会有这种期盼。
哪怕只是一瞬间。
也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明明已经吃过亏了。
还不彻底长长记性。
两个人互相沉默。
最后还是封心姌受不了这片气氛，率先开口：“小头应该洗完澡了，趁现在有时间，你去跟他说说话吧。”
大概也就今晚有时间了。
明天的话……
他们就要走了，说什么也来不及。
霍筝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其实还有话说的。
封心姌却没再看他，兀自起了身。
“我回自己的房间，不打扰你们。”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霍筝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住了她：“心姌！”
封心姌的脚步也不自觉地顿住。
但是她忍着没有回身。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霍筝几步便走到了她面前。
封心姌抬眸看他：“还有事吗？”
“如果你是担心我会介意你跟你小头相认，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不会。”
“我也希望小头能多一个人疼他，对他好。”
“当然了，如果他跟你相认了，就不止多一个人疼他了，叔叔和阿姨也很喜欢他。”
她说了很多，面上看起来一点异样都没有。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也是在掩盖心底突然冒出来的一点慌乱。
她不知道自己来慌什么，又有什么可乱的。
可他叫住她，走到了自己面前来的时候，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乱了起来。
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她又觉得其实是在情理之中。
好像是能够预料到的。
只是她不太愿意面对和承认罢了。
“我不是在担心这些。”霍筝低声说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望着她的眼睛，一刻也不曾移开。
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