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的顾眠抱着马桶，没一会儿，就“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吐完后，她就觉得胸口的窒闷感好了一些。
她急促地大喘气几下，才撑着马桶坐了起来，然后冲干净血迹。
她洗了把脸，把口中的鲜血都冲洗干净了，细心检查了一遍才出去。
她出去，就看到霍笙坐在床边，看着水杯发呆。
顾眠的眼神闪了闪，透着一点心虚。
但她很快又掩饰起来，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抱着他的胳膊。
“你在发什么呆啊？”
霍笙低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柔和，却异常复杂。
他低声说：“我在想，天气冷的时候，这热水凉得也比较快。”
顾眠一怔。
她搞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但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生怕霍笙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突然想这么想得入神？”
霍笙笑了一下，随即说：“只是感觉有点无聊，所以突然发了一下呆而已。”
顾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真的是这样吗？
她说：“天冷了，水凉得快又怎么样，我就可以尽快喝掉啦。”
霍笙看着她，笑道：“其实慢点喝也没什么不好。”
顾眠便说道：“想让它冷得慢一点，就等到夏天嘛。”
说完，顾眠摸着下巴想了想，“不对，其实夏天冷得更快，因为会开冷空调。”
霍笙：“……”
她看着霍笙，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我很幽默？”
霍笙：“……”
他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顾眠嘻嘻笑着。
“现在不发呆了吧？”
霍笙一愣，随后笑着点头：“看着你，我还发什么呆？”
顾眠摸了摸他的脸，笑得更开心了。
然后她端起水杯，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就慢慢地把杯子里的水喝掉。
喝着霍笙给她准备的温开水，顾眠总觉得能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去。
喝了这杯水，她感觉刚才的不舒服都已经不见了。
她放下杯子，继续抱着霍笙的胳膊。
“明天我们去逛逛商场吧。”
“怎么突然要去逛商场，不去玩别的了？”
顾眠说：“女人嘛，就是对逛街毫无抵抗力，想到了就一定要去逛，哪怕什么东西都不买。”
“这个我明白。”
顾眠便又说：“反正我就是想要去逛街，看中什么你都给我买买买。”
霍笙笑道：“好。”
顾眠抬头看他：“你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犹豫一秒钟的？”
“你的要求，你想做的，我为什么要犹豫？”
反正直接答应就行了。
他都愿意陪着她做。
顾眠心里感觉像被灌了一整灌蜂蜜一样，甜到腻。
“那你准备好银行卡。”
“可以。”
“我可能会买很多东西哦。”
“没关系，你想买就买。”
“那我就放心了。”
顾眠心满意足。
过了会儿，霍笙问：“晚饭想吃什么？”
顾眠想了想，然后说：“不想吃太多东西，你给我煮个面好不好？”
霍笙：“吃面条？”
“对啊。”
“面条容易消化，晚上会不会容易饿？”
顾眠：“没关系嘛，反正我胃口也小。”
霍笙便没有再问：“好。你现在饿吗？”
顾眠摸了摸肚子，摇头：“现在一点都不饿。”
霍笙：“那我晚点再给你煮面条。”
“好啊。”
顿了下，顾眠问他：“那你晚上吃什么？”
霍笙：“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这不行吧。”
“为什么不行？”
顾眠说：“你是男人，你身体好的好，胃口也好得很，怎么能跟我一起吃面条。”
霍笙说：“放心，我不会觉得饿，我晚上的食量也不大。”
“你吃点别的。”
霍笙：“你吃面条，我不想吃别的东西。”
顾眠坐直了身子，瞪他：“我感觉你在威胁我！”
霍笙顿时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冤枉。
他道：“我就是想跟你吃一样的。”
顾眠忧愁地皱了皱眉，然后说道：“冰箱里还有牛奶，你再喝一瓶牛奶。”
霍笙点头：“没问题。”
顾眠又想了想，发现没什么可想的了，于是就作罢。
“那你陪我躺一会儿吧？”她问。
她确实感觉疲惫了。
不想这么坐着，想躺下来，舒服点。
霍笙没拒绝。
他抱着顾眠躺下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没多久，顾眠就困得睡着了。
霍笙确定了她睡着后，轻轻放开了她。
顾眠下意识地去抓他的手，霍笙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她一阵，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随后，他去了洗手间。
这次的洗手间被她收拾得很干净。
毛巾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接着他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洗浴台，连马桶也没有放过。
但是都干干净净的。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在马桶后面的地面缝隙里，看到了几滴血迹。
霍笙用手摸了一下，确定了是血迹。
顾眠身上没有伤口，不可能是身上流血。
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不舒服，吐血了！
吐血……
这是多么严重？
昨晚一次，刚才肯定还有一次！
突然吐血，不到四十八小时就吐了两次血……
霍笙不太敢想，这究竟有多么的严重！
他和顾眠一样，都不敢想最坏的结果。
霍笙捏紧了拳头，隐忍了好一会儿，才镇定自若地起身，把手上的血迹冲干净。
然后又把缝隙里的血迹也冲干净，保证没有一点血迹。
这样，也是为了让顾眠放心吧。
既然顾眠瞒着他，那他就暂时帮她隐瞒着。
也不戳穿。
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是纵容着她，而是怕吓到她。
如果直接说穿，她会有什么反应？
会不会激动起来，然后刺激到自己更加难受更加痛苦？
霍笙不愿意这样。
他很心疼。
霍笙出了洗手间，走到床边看了顾眠的睡颜许久。
他低声说道：“眠眠，我希望你能跟我坦白，哪怕是这样的事，也别瞒着我。”
他不想到了没办法的时候，他只能出现在她面前，亲眼撞见。
或者是跟她直言。
她主动跟他说的话，至少他知道，她是准备好了的，并不会让她再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