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一些的时候,顾眠又发信息过来了。
霍笙点开手机一看。
她问自己忙完了没有。
霍笙回了条信息,很快,顾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阿笙。”
她一天都没有见到他了,现在能跟他打电话,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欣喜。
霍笙微微勾了下唇,“嗯。”
“你忙完了?”
“忙完了。”
白天不把事情忙完,晚上怎么来守着你呢。
“那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
一个人吃没什么意思,所以他吃得少。
“那就好,我怕你一忙就忘记吃了。”
“不会。”
他知道她惦记着这一点呢,怎么敢不吃。
顾眠的轻笑声从那边传来。
霍笙问:“你怎么这么晚了才打算睡?”
“今天陪了心姌一天,刚刚回来才把行李收拾好。”
就耽误了一些时间。
霍笙便说:“那你快睡吧。”
“你今天还给我吹口琴吗?”
“你想听就吹给你听。”
“我想听。”
“好。”
顾眠笑了笑,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床头,侧着身子看着正在通话中。
霍笙放下手机,拿出了口琴。
“等一下。”
顾眠忽然出声。
“怎么?”霍笙疑惑。
顾眠没说话,蹬蹬蹬地跑下床,从抽屉里把和霍笙交换的口琴拿了出来。
然后又跑回床上躺好,把琴盒放在床头,跟手机一起。
“好了。”她笑着说。
霍笙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是听她的声音没什么异样,也就放心。
“我吹口琴,你就睡觉。”
“嗯!”
顾眠应了,霍笙便开始吹口琴。
舒缓的琴音传过来,顾眠的心情越发宁静。
好几天了,霍笙每天晚上都会跟她通电话,吹口琴哄她睡觉。
但是一到了白天,他就不出现。
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
白天都是封心姌早早过来陪她,一陪就是一整天。
顾眠这是第一次,整天整天的看不到霍笙。
她很想他,但是又怕打扰他做事。
何况他每天晚上都会跟她通电话的。
顾眠时常想,自己搬出来了,本来就要适应这种情况。
他还能够给她打电话,让她晚上睡得安稳,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不能要求太高,奢求太多。
五天后,顾眠和封心姌聊天,觉得晾的穆承禹差不多了。
要是再拒绝下去,他可能会心生反感。
而刚巧,当天下午,穆承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眠,今天有空一起吃饭吗?”
他本来想着,顾眠今天如果还拒绝,他就真的要生气。
但是那边只犹豫了一秒,就同意了。
“承禹哥哥,我真的可以带朋友一起去跟你吃饭吗?”
穆承禹愣了一下,满意地笑了笑。
“当然可以。”
“那好吧。”顾眠应了声,随即低声说:“承禹哥哥,我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你……”
“怎么?”穆承禹有心逗她。
顾眠的声音更低了,“承禹哥哥,我有点、有点想、想你了。”
穆承禹听到顾眠这磕磕绊绊的话,心情非常好。
“我说过,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但是,我怕你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之前承禹哥哥请我吃饭,我都没有同意……”
光是听声音,就能听出来她的小心翼翼和忐忑害怕。
穆承禹的心软了几分。
“我怎么会生气。”
“真的没有生气吗?”
“真的。”穆承禹耐心地接受,“如果我生气了,今天也不会再主动请你吃饭。”
顾眠这才放心下来,轻笑了一下:“那承禹哥哥,今晚我请客吧。”
“你要请客啊?”
“是啊。”顾眠说,“就当做、当做是我的赔罪。”
穆承禹倒是没有拒绝,“可以。”
顾眠开心地说:“我现在就找一家好吃的海鲜餐厅。”
“好,今晚去哪儿吃饭,都听你的。”
“嗯!”
挂了电话,顾眠把手机扔到一边,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封心姌在一旁打趣:“你和这个穆先生通一次电话就跟打仗一样。”
顾眠苦笑,“可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条路?”
顾眠怔了好一会儿,目光有些飘远。
她这一年,身体素质差了很多,连视力也不如从前了。
平常看东西还好,隔得远了,她连对面的广告牌都看不太清楚。
她喃喃说道:“也许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那两个冷漠残忍的刽子手活得那么痛快潇洒。
自己这个受害人,却一直挣扎在地狱的边缘,不得解脱!
也痛恨。
顾柏明明是无辜的,却被穆承禹害死了。
她不想、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两个人好过!
哪怕是把自己彻底搭上去,她也一定要毁了他们!
顾眠想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狠绝。
跟她平时的淡然很大不同。
封心姌见状,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
顾眠已经决定了的事,那她就和霍笙一样,无条件地、支持她。
人生来有好坏,结果都是自己选择的。
最重要的是,别让自己后悔。
今天照样没有见到霍笙。
晚上的时候,穆承禹来接她去吃饭。
封心姌也是在的。
她的出场,是有意义的。
就看穆承禹会不会按照她想的方向去做事了。
顾眠精心挑选了一家海鲜店,穆承禹喜欢吃海鲜。
封心姌对海鲜也不忌口。
去店里的路上,封心姌坐在后座,半开玩笑道:“你们两人吃饭,带着我会不会很不方便?”
“怎么会,不会不会的。”
穆承禹也笑着说:“顾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没关系。”
是没关系,那就是有点不方便了。
封心姌暗暗嗤笑了声,觉得自己今天来这一趟挺值得。
“穆先生,听说你是开公司的,不知道是涉及什么领域的?”
“我们公司主要涉及娱乐业和珠宝业,房地产也涉及一点。”
“不错,最赚钱的你们都涉及了。”
封心姌半真半假的夸奖:“穆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过奖了。”
封心姌适可而止,随便问了一两句就不说话了。
免得过了头,先引起他的不满了。
穆承禹本来还担心这人会多问些什么不着调的。
尤其是一年前他和顾眠的事情。
顾眠现在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些痛苦的事,他可不想勾起她的记忆。
好在封心姌是个识相的,并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