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的。”
顾眠急急忙忙地解释：“我刚才、刚才只是太震惊了！”
“我没有怪你。”
霍笙安慰着她，说：“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错。”
“你……”
“顾眠，是我担心控制不住自己。”
“怎么会……”顾眠呐呐。
霍笙凝视着她的眉眼，说：“顾眠，我刚才就控制不住，吻了你。”
“我不介意的！”她说，“是你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
霍笙闻言，眸光更深了。
他转过身，倏然抱住了她。
他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我会更加想要做点什么。”
顾眠沉默了。
他又叹息了声，双臂收紧了一些，转而又松开。
“顾眠，别折磨我了，我出去冷静，就在门外守着你，不会走的。”
他放开了她，转身便大步离开了卧室。
房门关上，顾眠愣愣地注视着紧闭的门，忽然眼角就泛红了。
“阿笙……”
她是不是太可恶了？
明知道他心里有她，却始终不给回应。
不回应他，又要依赖着他，不断靠近他。
她怎么这么坏呢？
顾眠有一瞬间，想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抱紧他，对他说，她什么都可以的……
她不想让他难受，痛苦。
可她终究是没敢迈出那一步。
顾眠无法入睡，几次想去开门喊一下霍笙，都没有那个勇气。
然而，霍笙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隔一会儿，会轻轻敲一下门。
告诉她，他一直在。
顾眠又感动又心酸，越发没了勇气。
这一夜，是两个人的无眠夜。
天快亮的时候，顾眠撑不住睡着了。
但她睡得不安稳，没多久就惊醒了。
再看看时间，不过八点钟。
她立刻起床洗漱换好衣服，鼓起勇气开门出去。
霍笙还穿着昨晚的睡衣，坐在门口的地板上，微微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但听到开门声，他就睁了眼。
顾眠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霍笙站了起来，神色自然地看着她。
“起来了，早安。”
顾眠迟疑了一下，也说了声“早安”。
“钟肃应该马上就会带早餐过来。”
顾眠呐呐点头，“好。”
“我先去洗漱，你等我一下。”
“好。”
霍笙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走进房间，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漱。
顾眠就站在门口，盯着浴室的门看了好一会儿，微微垂下眼眸。
因为她，霍笙其实已经很累了。
他在门口陪了自己一个晚上……
有时候，她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不清楚。
霍笙出来的时候，见到她在发呆。
他走过去，“在想什么？”
顾眠抬起头来，抿了抿唇。
“阿笙，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睡吧。”她说。
霍笙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状态好一点了吗？”
顾眠点头，“好多了。一个人睡没问题的。”
霍笙便没再多说什么：“可以。”
顾眠再次抿唇，垂着头没再说话了。
“钟肃已经在楼下了，先去吃了早餐，我再帮你把行李拿到你的卧室去。”
霍笙越过她，走在前面。
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顾眠下意识地伸手，想让他牵着。
但是他没有碰自己，在前面隔了自己两步的距离。
不远，也不那么亲近了。
顾眠愣了一下，连忙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捏了捏掌心，有些微凉和空落落的。
经过昨晚，一定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可她又能说些什么？
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其实错都在她而已。
下了楼，只有钟肃在餐厅里摆放早餐和碗筷，薛子琰还没来。
钟肃在来之前就已经吃过了，餐桌上只坐了霍笙和顾眠两个人。
两人吃饭的时候，一向都是安静的。
可平时觉得很自然，今天却异常地让人坐立难安。
顾眠没什么胃口，吃得慢，也吃得少。
不过她昨天和霍笙保证过了，三餐一定会吃的。
吃过饭后，霍笙帮她把行李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不过，他好像回到了他刚把自己带离A城到了法国霍家庄园里的态度。
除非必要，再不对她的私人领域踏足半步，也不多停留一秒。
就好像，他们这一年多来相处出来的亲近，又回到了原点。
顾眠想，是自己错了。
她明知道自己自私，犯了错，也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
终有一天，霍笙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她万般迁就和宠爱。
明明，她一直希望霍笙不要再喜欢自己。
他值得更好的人。
但忽然露出了这样退后一步的迹象，她却觉得很难过了。
人都是这么矛盾又自私的。
晚上吃完饭后，霍笙说要陪她去楼下散步。
顾眠想起来，这是自己昨天的保证。
两人下了楼，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但顾眠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终究是远了一点。
小区里的绿化做得不错，能够散步的范围也很广。
时不时地还能碰到其他人家出来散步。
不过大多彼此都是陌生的。
眼熟的也只会点头笑一下。
两人一直沉默着。
直到顾眠的手机响起来，打破了这份沉默。
电话是穆承禹打来的。
顾眠看着来电显示，手微微抖了一下。
“阿笙……”她下意识喊了句霍笙。
霍笙见状，沉了沉眼眸，却是问她：“你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顾眠愣了下，有些犹豫。
她的计划……
是想要孟菲和穆承禹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但是孟菲怀孕了……
那终究是个无辜的孩子。
她不愿意伤害到无辜的人。
顾眠犹豫着，直到电话铃声停了下来。
霍笙垂着眸，说：“你还想回到他的身边去吗？”
顾眠一怔，继而摇头：“我不想。”
这辈子，都不想了。
“那他再打来，你就拒绝他吧。”
“要怎么拒绝？”
“你会怎么拒绝？”
顾眠不说话了。
她就是不知道才会问他。
看着顾眠茫然的眼神，霍笙轻叹一声。
他说：“一年前的事情还有一点不明白，钟肃应该很快就能查清楚。”
“等一切都真相大白，你再考虑要怎么拒绝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