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我一个人回到了咖啡屋。
“季灵姐！你回来了！”
我一进门，李纹如立刻兴奋地上前来抓住我的手，又往我身后的望了望，眸色一寸寸地暗淡了下来。
“季灵姐……”李纹如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见状，我连忙安慰道：“别担心，他没事。”
可是除此之外，我却再也不能说什么了。
甚至我知道，这样的话对李纹如来说根本就起不到半分作用。
“季灵姐，他真的不回来了么？”李纹如哽咽着问道。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得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李纹如苦笑了一声。
“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又道。
但李纹如还是没有回应我。
“纹如，如果我告诉你，其实路止水心里也有你，以前不接受你，只是因为他有自己的苦衷，你信么？”我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做到卡座上。
闻言，李纹如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可是，就算他有苦衷，现在呢？”
“我不想要他的咖啡屋，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他这个人。”
尽管眼泪蒙蒙，但李纹如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神却倔强得很。
“我知道，我明白。”我一时如鲠在喉，想要安慰，却说不出更多的话语。
“季灵姐，放心吧，我没事。”片刻之后，李纹如吸了吸鼻子，用手狠狠擦去了眼泪珠儿，“他不把我当一回事，没关系，本来就是我先喜欢他的，就算他不接受我，也是我活该。”
“暗恋嘛，早就该预料到这个结局了。”
虽然她嘴里说着释然的话，可是语气却绝望得很。
我连忙安慰道：“谁说他不接受你了，如果说这样的话，那他怎么会把整个咖啡屋留给你呢？”
“那又如何！”李纹如怒喝一声。
“说明他心里是有你的，只是，只怕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我叹了一口气。
闻言，李纹如愣了愣，呆呆地看向我，“是真的么？季灵姐？”
我点点头，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可如果是这样，他怎么又会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了？”李纹如不依不饶。
我有些头疼。
“抱歉纹如，我没有做到对你的承诺，让你见到他最后一面，”我道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试探性地问道，“不过他给你录了一个视频，你要看么？”
李纹如看了看我，眼眸里逐渐染上了色彩，连连点头，“要！”
我将视频调出来，递给李纹如，“你自己看吧，他临走前录到我手机里的。”
说着，我转身去了一边坐下，让李纹如单独翻看那支视频。
有别的服务员给我上了一杯蓝山咖啡，我低头抿了一口，眼前不禁浮现出机场的那一幕……
我问路止水，就这样丢下李纹如一走了之，他今后着的不会后悔么？
路止水站在原地看着我好半天，才苦笑着说：“后悔也没用了，唯有这样才能够保护她。”
“你已经跟路澄取得了和解，你身边已经没有危险了。如果以前是为了保护她不肯接受她，那么现在呢？你已经彻底放下了仇恨，既然你跟路澄和解，那么你再怎么样也算得上是路家的人了，谁敢动路家的人？”
我开解道。
“你曾经不也是路家的人？不也一样被人诬陷么？”路止水毫不留情地道破了我的伤口。
我一时语塞，心中火起。
“灵姐姐，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这样挑开你的伤口，但如果不让你感同身受，也许你还会劝我跟她在一起，不是么？我比不上路夜，就连路夜都保护不了你，我又怎么能护她周全？”
“其实灵姐姐，很多时候你也很想，若是路夜不是什么世家继承人，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或许你的生活将会幸福美满得多吧？”
路止水看着我，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刀刺进我的心里。
可偏偏，他说的都是实话。
那一刻，我忽然有些羡慕李纹如。
表面上看，她是徒手摘星苦恋不得，但事实上，她所爱慕的男人早已经将她放在了最首位的位置上，宁愿这一辈子自己得不到，在余下的生命里怀念她，也不愿意让她有受到半分危险的可能。
我只觉得眼睛发酸。
“灵姐姐，希望你能够早日获得幸福，不管和不和路夜在一起。”
路止水意有所指地说。
我点了点头，有些自嘲地说：“本来还想把拿到的合同给你，应该会对你有用，想不到已经没有用了。”
路止水闻言，抿着嘴没有说话。
“我答应了纹如，要让她见你最后一面，既然现在看不到了，你录一个视频给她吧，也不枉你们相逢一场。”
我叹了一口气，将手机递给他。
路止水定定地看了我良久，才接过手机，一个人走到一边去录了视频，然后走过来将手机递给我，脸上没了先前的痞气，而是郑重地对我道：“季灵姐，谢谢你。”
这是第一次听到他叫我这样的郑重，我忽然意识到，这一别，也许我们真的再也不会见面了。
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弟弟，跟我并没有太深的渊源和感情。
“再见，一路顺风。”我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涌出来，朝他张开双臂。
路止水咧嘴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少年气，张开手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季灵姐，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之后，路止水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登机通道……
而这些，既然路止水并不打算让李纹如知道，我也没有必要再说出来。
她以为路止水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却不知道，路止水的离开里，包含了多少对她的爱恋。
“季灵姐。”
李纹如忽然哭着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没有推开她，而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给她安慰。
“我会好好经营他的咖啡屋的，你一定要告诉他。”李纹如坚定地说。
“好。”我点了点头。
……
一晃三天过去了，东方圣忽然打电话告诉我，他来了温衡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