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夫人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凌诗雅，凌诗雅立刻收起了她的怒容，转而露出了惊恐和无知，一双杏眼里满是泪水。
“不，伯母，我……”
她摇着头，可反驳的话，却迟迟没有说出。
大概，是因为看到我这里，若是胡说，我便会立刻打她的脸吧。
见状，路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里已经是波澜不惊。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你以为我和你之间，阿夜真的会选择你？”路夫人的言语中尽是轻蔑。
因为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的一切动作和语言都无法再让我失控，我耸耸肩，无所谓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一次，他究竟是不是骗我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他给你一个面子，不与你计较你登门入室欺负我的事情，也不会跟我签字离婚的。”
“知道么？我离开他办公室之前，跟他大吵了一架，就是因为，我想让他尽快与我离婚，他生气了。”说到这里，我勾唇笑了笑，挑衅地看着路夫人。
路夫人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却没有说话。
只是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抹惊诧。
“其实也不难理解，如路夫人你所说，当初你极力反对也没能阻止路夜娶我，就算被捉奸在床他也没有跟我签字离婚，顶撞了你这点小事，应该还不至于让他放弃我。”
看着路夫人逐渐发白的脸，我的笑容愈发灿烂，“路夫人，嫁到你们路家的那两年，你和凌诗雅联合起来明里暗里给了我多少麻烦，我恪守一个做媳妇的本分，事事容忍步步退让，可最后，依然被冠以‘没有教养’的罪名，真是令人讽刺啊。”
“究竟是谁，年轻时候在深闺大院里养着，嫁了台城第一世家，养尊处优了几十年，却仍然没有半分气度和涵养，却反过来指责他人？”
最后这话，我是凑近了路夫人的跟前，一字一顿说的。
“季灵，你！”
路夫人气得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抬起手臂要来打我。
在她手掌落下的那一刹那，我灵巧地夺过了袭击。
“路夫人，如果你还想我跟路夜离婚，劝你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你做不了他的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整个季家都被你们毁了，我无处可去，拖着路夜不肯离婚的话，恐怕对您的身体不好。”
说道这里，我学着路夜的样子，邪魅一笑，“不光是您，我不离婚，你身边这位可人儿也只能一辈子都巴望着一个可望不可即的男人，你忍心么？”
话落，凌诗雅眼光一滞。
“不……不要，伯母，我……”凌诗雅慌乱起来，抓着路夫人的手一个劲儿地摇头，似在祈求着什么。
路夫人见状更是心疼，连忙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小雅，别激动。”
继而，又转头看向我，冷冷道：“季灵，我不允许你这样对小雅说话。”
我“噗嗤”笑出声来，“凭什么？”
“你现在还没有和路夜离婚，我就是还是你的长辈，长辈说话，你就应该执行。”路夫人拿出长辈的威严。
可是她的威严对我来说早已经不起任何作用。
也许是因为我终于冲破了那层对她畏惧的隔膜，也知道了她的手段与凌诗雅相比，也高明不了多少，甚至心理素质也并不过硬，不过是仗着多年来积累的名媛气场，才能在当年吓唬住身为儿媳妇的我。
如今，对待她，我却是像虐渣一样，全然不将她放在眼中。
因此，她的一番话，只让我觉得可笑。
“路夫人，也许你对我这个人有什么误解。”我挑了挑眉，淡笑道，“长辈应该得到尊重不错，但仅限于那些值得受到尊敬的长辈，对于有些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的，我是绝对不会给半分好脸色。”
话落，我眼光如炬地盯着她。
路夫人恼羞成怒，“你，你说什么？”
“不怕告诉你，从路夜害得我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开始，我跟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连他的账都不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买你的账？就算现在路夜保护我，我也不会接受他的歉意！”
不等路夫人说下去，我咬牙切齿地继续告诫道。
“不可能！你说谎！你这个妖女，你说谎！夜哥哥不会保护你，他怎么可能保护你！一定是你对他施了什么妖术！”
凌诗雅的尖叫声忽然传了过来。
“妖术？我若是有妖术，第一个就是对你施法惩罚你！”我半笑半威胁。
“伯母，她，她……”凌诗雅又委屈地扑进路夫人的怀里。
“凌诗雅，你今天怎么了？说话都不会了？每一句话是说完了的。”我嗤笑道。
但心里，却鄙视着这个女人的白莲花心机。
“住口，季灵，小雅的情绪不好，我不许有人在我面前威胁她！”路夫人看不下去，厉声开口。
凌诗雅情绪不好？
我冷笑了一声，拜他们所赐，我有躁郁症。
我尚且没有情绪失控，她却抢先一步来指责我，真是有够魔幻的。
收起心头那一抹淡淡的失落，我看着路夫人冷笑出声，“路夫人，恕我直言，你要维护后辈也不是你这样维护的。说到底，我一天没离婚，就一天都是路家的人，不知道凌诗雅到底是对您失了什么法术，让你这样处处维护着她这个外人？”
“需要我提醒您么？我跟你就算不对盘，那也是一家人，凌诗雅怎么跟你亲如母女，她也只是个外人，帮着外人来对付你自己儿子心爱的女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鄙夷与嘲笑溢于言表，路夫人则早已经被我嚣张的言论气得语无伦次，“季灵，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
没有理会路夫人的指责，我又道：“如果路夫人一定要维护她，倒是可以将她认作干女儿，这样，虽然亲疏有别，到底关系还是进了一步。不过……”
“这样一来，凌诗雅就成了路夜的妹妹，妹妹又怎么能和哥哥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