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声音在黑夜里传了出来，月亮似乎也在这迷雾般的场景里，朦胧地泛出诡异的光晕。
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凌诗雅听到路夜的声音面色突变，然后朝着路夜出来的地方像个兔子一样蹦了过去。
“夜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么。”
她似乎是觉得路夜什么都没有看见听见似的，还扮着可怜兔子样跟他说着话。
夜里，就算借着月光，我也很难看清楚这时候路夜的表情。
只见他没有搭理凌诗雅，直径的朝我走了过来，依然对我冷言相待，“我说过，让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让我顿时有些困惑，他这是听没听见我和凌诗雅的对话？
看着他那双没有波澜欺负的眸子，我心里慢慢地失去了希望。
果然没有听到么？
谁知，路夜话锋一转，突然朝凌诗雅望了过去。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也能听到他语气里的不满和气愤，“你有什么想对我解释的？”
他听见了？真的听见了么？
而凌诗雅没想到路夜对她的问责，一时傻站在离路夜不远处，然后像回过神似的，可怜兮兮地看着路夜，欲哭欲泣，“夜哥哥，你让我解释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
随即，她立马又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路夜身后方的我，愤愤不平地指着我，“季灵说你蠢，我为夜哥哥你感到不平，所有才伸手想打她的。”
一句为了路夜，就把刚刚那番举动给掩饰了过去。
而路夜没有接她的话，低沉着声音继续问道：“你想让我看到什么，想让我做出什么选择？”
听到这句话，我眼里的光都快迸了出来，而凌诗雅也没想到路夜竟然听到了这番对话。
只见她那欲哭的泪瞬间就掉落了下来，然后喘着粗气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注视着路夜，“我能让夜哥哥想看到什么，夜哥哥看到的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是你的水性杨花！这样子的你，怎么还能配得上我的夜哥哥。”
转向思维的回复着路夜的话，然后把矛头直指向我。
我阴沉着脸看着做戏的凌诗雅，没有说话，等着路夜自己问。
可是没想到，凌诗雅装作一番备受打击的模样，看着路夜。
“夜哥哥，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爱，你都知道，我怎么会忍心做伤害你的事儿。”
说完就转身离开，将委屈进行到底的样子。
路夜没有出声让她留下，而我也只能眼看着这么好的机会又被凌诗雅给糊弄了过去。
他没一会儿就转身朝着我看了过来，我微低着头，没有看着他的目光。
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毫不在意？
今天凌诗雅的话都是漏洞，如果他愿意知道些什么，一定能得知真相。
但是他没有继续深究。
这个结果，让我有些许的恍惚。
难道路夜一直都知道真相，但还是这样子对我，只是不想低下他那颗高贵的头向我致歉么？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震惊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路夜真的不仅仅是无耻了。
“你在想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我浑身一颤，强迫着自己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继续追问凌诗雅，我在想你为什么对这么问题视而不见，我在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真相，我在想你真的是恶魔么？
心里不断的追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但是我真的说不出口。
我怕我问了，他就真的回答我了，我怕我问了，真相就是那样。
心口像是被什么给撕裂开了，生疼得厉害。
我半响没有回答路夜，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可能是耐不住性子了，他一手捏着我的下巴骨向上抬了抬，让我注视着他的双眸，不容我有一丝的躲闪。
“季灵，回答我的话。”依旧冷酷无比的声音，让我心头更是渗着寒冷。
“我在想什么，现在路先生都要管了么？”我眼里的失望不可掩饰，嘴上更是强硬得厉害。
感到路夜捏着我下巴骨的手越来越用力，我嘴角也就抹开了那丝藏匿着的讥讽。
“怎么，路夜，你现在是开始自欺欺人了还是害怕什么了？”
听完我的话，路夜的眸子沉了沉，又有着一丝迷茫，似乎不太能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
相对无言，路夜的沉默在我看来，就是默认了。
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掉下了一滴泪，滴在了路夜捏着我下巴骨的手上，像是被刺激了一样，他瞬间就撤回去了手。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话，但是凌诗雅说的话，我会去证实的。”
像阴云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透过了一丝阳光，我似乎没有那么揪心和悲痛了。
路夜还不明白什么？这是不是证明路夜其实还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是不是并不是刻意这对残忍的对待我？他是不是真的会去找凌诗雅的证据？
一堆问题，我都好像立马抛出了，一一让路夜给我解释清楚。
只是心头那阵酸楚，一时之间让我没了话语。
他见我没有说话，一直傻愣着，皱了皱眉头，然后拉住了我的手臂就往外走，而我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反感他的碰触。
原本黑色的天，深邃的让人害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和路夜走的这一段路都没有让我害怕，甚至有丝暖意。
在外没多久，路夜就打了电话让程伟出来送我回家。
我和路夜相对无言的站了一会儿，虽然没有什么话说，但是气氛要比往常那针锋相对的时候要和谐了很多。
或许路夜在思考着那种种的不愉快，而我也乐于不再和路夜争吵。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路夜和平共处。
而路夜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居然陪着我一起坐上了车，送我到了公寓。
没有之前那样怒火相对，没有之前那样的冷嘲热讽，没有，这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