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见他悠悠转醒，我惊喜地叫了起来，不等他回复，便急忙跑出病房去叫医生。
“医生！他醒了！”
医生和几名护士闻讯赶来，上前对东方圣进行检查。
翻了翻他的眼皮，又用手电筒的光照了照，“不错，是苏醒状态。”
“病人家属，这两天先别急着给他进食，也别喝水。”
检查完毕，医生又严肃地跟我说了一大堆，又听得外头有人叫医生，便急吼吼地出了病房。
“呼……”
我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东方圣。
却瞧见他清亮的眼睛，带着点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呃……那个，你醒了就好，给你的家人打个电话吧，我也要回家了。”我掏出手机递给他。
他只看着我，却伸手来接，我以为是他难以动弹，又道：“那你把电话报给我吧，我来替你联系。”
他仍是不说话，我诧异地看着他眨了眨眼，又摇了摇手机，用眼神示意他。
“咳……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吧。”
半晌，他才收回目光轻咳一声。
许是因为不曾喝水的缘故，他的嗓子有些低哑，伸出手来接过我的手机。
我重新坐回凳子上，看着他打电话。
“喂。是我。”
不知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他皱起了眉，似乎有些烦躁。
“我现在在……”他四下张望片刻，又看向我。
“这里是台城市医院，病房号315。”我小声道。
他点点头，对着电话重复一遍，径直挂了电话。
“谢谢。”说着，他将手机递给我。
“不客气，既然给你家人打了电话，那我就先走了。”我站起身。
“等一下。”他叫住了我，“是你救了我，我的治疗费应该也是你付的吧，我怎么还你？”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我噎了一下。
本来是想做好事来的……
不过看他应该也是大富之家出身的，我现在本身也需要钱，既然他能负担这医药费，我就不做雷锋了。
“我身上也没有现金，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虽是询问，但他的语气显然不容商量。
“好啊。”我微笑着，拿起护理桌上的病历，写上我的姓名和电话，“你要是还钱呢，支付宝很方便的。”
“噗嗤——”
东方圣倏地笑出来声，“没想到你不光长得好看，也挺风趣的。”
“风趣？”
我微微扬起秀眉，“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我。”
“是么？”东方圣也勾唇一笑。
他笑起来也很好看，温润如玉的感觉，和路夜完全是两种风格。
怎么又想到他了？
我的眸色黯淡了几分。
这个点儿了还不回去，要是被路夜知道了，估计又会被他大做文章。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将写有我名字和电话的病历递到他手上，我告辞道。
“季小姐，今天多谢你了。”
东方圣低头扫了一眼我的名字，扬起嘴角。
“不客气，叫我雷锋。”
“季小姐，鄙人东方圣。”他笑着说。
“我看到你身份证就知道了，不然我怎么给你办的手续？”
我笑着，继续尬聊了一句。
话落，病房的空气倏然变得安静了起来。
东方圣没有接我的这句话，而我也没有什么可继续再说的，于是也干脆保持着沉默。
“季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东方圣开口，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嗯？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
“我的家属很快会过来，但在他们到达之前，我想请季小姐留下来陪我一阵好么？晚些时候他们会送你回去。”
东方圣的音量不大，但声音很苏，只多说了两句，我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对了，季小姐是本地人么？我想，除非是对此地很熟的人，否则应该很少有人回去那个巷子的。”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点点头，假装不明白他是在试探我，“嗯，从小在台城长大，今天是想去喝一杯一直很喜欢的咖啡。”
“原来是这样，我也是台城人，不过主要在东南亚做生意，很少回来。”
东方圣噙着笑看我。
“东南亚？我在东南亚待了半年，三个月前刚回来。”
说起东南亚，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我不自觉地喃喃出声，“真乱啊，那时候身无分文，食不果腹，还要整天跟那些小混混打架，否则，就活不出来……”
“嗯？季小姐你……”
东方圣面露疑惑。
这时候，我才察觉到我不经意间说得太多了，连忙摆手道：“只是一点不好的经历而已，不过我现在回来了，成为某个品牌大中华区的首席销售。”
东方圣没有说话，只勾了勾唇，未置可否。
见他脸色并不好看，我也不再说话，只安静地坐在一边。
不多时，两名身着西装的男人走进了病房，恭恭敬敬地站在病床边，异口同声道：“东方先生。”
“嗯，让司机送这位季小姐回家，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东方圣在没有同我说话，而是冲两个西装男交代道。
“是，东方先生。”
随即，我也站起身来，冲他微微一笑，“谢谢你。”
“季小姐，我欠你一条命，以后你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尽力帮你。”
东方圣看着我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
“谢谢，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过，我希望永远用不到这机会。”
……
东方圣的司机送我会金苑，从这辆车，我便能看出来这东方圣的确是非富即贵，同路夜一样，他也开的是一辆宾利。
我没有金苑的钥匙，这个时候，也不晓得陈妈睡了没有，心下腹诽着，按响了门铃。
“来了，来了。”陈妈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大门打开，她的神色很是焦急。
“季小姐，您不是说出去喝个咖啡吃个晚饭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路先生他……”她一边给我准备着拖鞋，一边问我。
但话音未落，路夜低醇的声音忽地响起，“你去哪儿了？”
闻言，我本能地抬头。
几天不见的路夜，此刻正站在门口冷着脸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