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对我的祈求，路夜并未理会，而是转头去看着凌诗雅，“她说的都是真的么？”
“什……什么真的假的？夜哥哥，你不要听她胡说，她就是想对我泼脏水！”凌诗雅舌头打了一个结，连忙否认。
“如果不是真的，她又怎么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事情？”路夜语气越发寒凉。
我站在他的身后，神色如常，只是眼神有刹那的恍惚。
这一次，他终于肯信我了么？
“她……她就是想污蔑我，夜哥哥，这个女人太可恨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赖我，夜哥哥，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你最是了解我的，不是么？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凌诗雅看着路夜，早已经慌了神。
“不，季灵！是你，你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末了，她又目光狰狞地冲我嚷道。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安排！”我躲在路夜身后，小声却坚定地说道。
实则，心里却在发笑。
便是我安排的，你凌诗雅又能如何？当初你不也是费尽心机谋划了那样一出戏么？害得我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如今，也该轮到你来尝尝这滋味了。
让路夜对你彻底失望，这样，便是他现在还不忍对你下手，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你整个凌家都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看向凌诗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
而这眼神，也被凌诗雅捕捉到了。
登时，她面色大变。
“夜哥哥，你看她，她在嘲讽我，这还不够说明问题么？这一切都是这个可恶女人的安排！”凌诗雅指着我，冲路夜任性地大嚷。
我却在心里嘲笑这个女人的愚不可及。
她明明是需要仰仗路夜的信任，从而达到打击我的目的。
可是偏偏，她却傻得表现出她刻薄的模样来，本身在舆论中就输了我一头，如今又对路夜大吵大嚷，她还以为她依然是路夜心里那个纯良无害小白兔么？
真是天真！
“夜哥哥，你要相信我，都是季灵她给我发短信让我过来的，你看，我这里有证据！可是她说的那些事情，她每一件都没有证据！”凌诗雅说着，将手机递给路夜看。
“季灵？”在看到凌诗雅手机上的短信时，路夜皱着眉看向我。
霎时，我心中的讥讽油然而生。
虽然我不知道路夜在进门时听到我和凌诗雅的争吵内容有多少，可无论怎么说，那些事情每一件都足以让凌诗雅的形象在路夜心目中轰然崩塌。
可笑的是，就在我以为路夜终于幡然醒悟的时候，到底还是被当头浇下了冷水。
我到底是低估了凌诗雅在路夜心目中的形象。
“不错，短信的确是我发的，可是路夜你看清楚了，我约她见面，是为了说清楚我们两个离婚的事情！否则，我也不会叫上你一起来商量！”我凛然说道，路夜的脸黑了黑。
现在路夜对我的宽容度很高，除了离婚，我几乎可以跟他谈任何事情，即便是激怒他也无所谓。
但是事关离婚，他是一定会生气的。
可我就是要往他的心口上捅刀子。
“那天凌小姐你不也是和路夫人一起来了竹汀苑，要求我立刻和路夜离婚么？甚至还因为你的故意挑衅，强迫我向你们道歉！既然你们做不到要求路夜和我离婚，我不是来做个中间人，好好商量了么？”
“谁知道你却对我大肆辱骂，一年前，你平白地辱了我的名声，今天，你又故意大声引来其他食客的注意力，不就是想如法炮制，让我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么？”
我的脸上俱是忧愤，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凌诗雅，嘴上却没有丝毫要留下退路的意思。
闻言，饶是路夜也忍不住让我住口了。
但话已经出口，落在其他人耳朵里，便已经成了笑话。
一个婆婆和外人联合起来欺负媳妇的笑话。
路家本是世家，上流社会人人好面子，而路夜尽管不受父母框束，可到底是个孝子，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说得这样不堪。
现在被我挑开了说出来，他自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
可我却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反正我的面子里子早已经丢尽了，再丢脸也不怕。
面子，能值几个钱？
只是这样的局面，不知道路夜和凌诗雅会不会觉得芒刺在背。
“至于你说的证据，刚才我说的桩桩件件，我的确没有证据，爸爸已经去世了，我也无法证明当时在醒过来之后，他告诉我对他下毒的人是凌诗雅，那时候我们在欧洲小镇，东方倒是可以替我作证，只是我想你也不会相信的，是么？”
最后这句话，我是对着路夜说的。
我知道路夜和东方圣向来不对盘，东方圣说的，他未必会相信，说出来，只是为了要给他添堵罢了。
不等他开口，我又道：“可是我爸爸当初被人绑架，是你帮我找回来的，还因此断了和凌家未来三年的合作，路夜，这件事可是你亲自办的，还能有假么？”
路夜神色微动，凌诗雅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而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渐渐同情我了。
“路夜，你永远都只相信凌诗雅，而不信作为你妻子的人，是你负了我，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我只想求你跟我离婚。”
末了，我又哀道，泪水眼睛里泪光点点。
路夜看着我，神色如炬，薄凉的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我的内心早已失望透顶。
“如果我拿出证据，是不是你就可以跟我离婚了？是你犯了错，我当然不会原谅你，至于你轻信他人而毁了我的整个人生，如果可以，我也想让你尝尝我吃过苦，可是我季家一朝倾覆，我没有能力对你报复。”
“今天我们三个，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原本是想在最后时刻保持我最后的一点优雅矜持，却不想还是被凌诗雅动了手。”
说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直直地对上路夜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眼睛里带着半分愧疚和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