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钱潇满眼满面的泪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看到她的样子,楚雪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涌出眼睛,顺着脸就流了下来。
两人像小孩一样,相互依偎着,用眼泪诉说着心中的情绪,像是在释放着心里压抑的情感。楚雪很久没有哭了,人说眼泪是情感升华的产物,其实眼泪还有它鲜有人知的功效,可以醒目,哭过之后,眼睛像是清洗过一样,异常明亮;可以解压,哭过之后,身体像是休整过一样,异常轻松;可以美容,所以梨花带雨;可以添情,所以楚楚可怜。泪水是神奇的,泪水是百变的。此刻钱潇的泪,可以解释为是因为从小没有父亲,前些年又失去了相依为命的,一直以来独自打拼,生活上虽然充盈,但情感孤独,导致内心很是柔软敏感,一触动,就会泪流满面。而楚雪的泪水,则大多是因为刚才听了钱潇的话,感觉离孙闯很远一样,本就伤心,又被钱潇的泪水冲开了自己泪河的堤口,就再也忍不住了。
忽然,楚雪感觉自己胸前异常的冰凉,凉意好像迅速侵蚀到肌肤里,寒到骨头里了一样,她一含胸,抬手把胸前的玉眼拿了出来,低头去看,只见玉眼的眼角部位,凝聚了一颗晶莹的泪滴,但这次不像平时,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滑落下来,而是像一块凝固的寒冰一样,牢牢的定在上面。楚雪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泪滴没有动,又加了一点力,还是没有动,这下楚雪有点惊奇了,急忙说道:“伙儿,你快看,这泪滴怎么像是结冰了一样,掉不下来了。
钱潇擦了下自己的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怎么了,结冰了啊,干什么呢嘛,我们哭的正酣畅呢,它怎么结冰了?是不是也为我们伤心呢?”嘴里说着,眼睛却仔细看着玉眼,等看清楚了之后,又说道:“你摸一下嘛,看它到底是怎么了?”
楚雪就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触向泪滴,结果一种硬质地的感觉,顺着手指传递到了大脑,告诉她这就是结冰了。钱潇也摸了一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这太神奇了,怎么会是这样呢?”
后来两人经过一番辩证,都认为是她俩的伤感,感染了玉眼。今晚两人借着感触,哭了一回,算是宣泄心里的情感,哭过之后,心头的阴云,疏散了许多,感觉轻松了许多,借着困顿,很快进入了梦乡。
孙闯忙了几天,把书房为自己整理成卧室加书房,虽然有些紧张,但却紧凑的很别致。就连窗台都改成了观景台,上面用复合板加宽到九十公分,铺上白色的帆布毯,还放了一张小巧的有机玻璃桌,可以在没事的时候,坐在上面一边喝茶,一边观赏外面的对面山上的景色。那台望远镜,也从原来的卧室窗前,移到了这里。书房的书,一本也没有拿出去,只是把书架从以前的房间中央,移到了电脑桌的旁边,腾出地方来放自己那张大床。
收拾好自己的卧室,孙闯就开始为妹妹整理房间,买来了床电脑桌衣橱以及所有生活必需品。孙闯知道自己那个表妹天生古灵精怪,活泼好动,喜欢玩耍,总喜欢光着脚丫在房间里乱跑,就又特意为她买来了拼图地贴,给她铺在地上。整个房间都是按照女小孩的喜好来装饰布置的,看起来温馨又不失活泼。等一切弄好后,孙闯脱了鞋,在上面踩了踩,软绵绵的,很是舒适,又在床上躺了躺,孙闯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
楚雪第二天本打算和钱潇一起进山,到水潭去寻找玉眼的另一半的,可由于科里有急事,一时没能去,结果一忙,就是好几天,直到现在也没能去成。
早上钱潇刚到办公室,张兆荣就走了进来,看着张兆荣欲言又止的样子,钱潇就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小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都是自己人。”
张兆荣说道:“这几天,我们几个按照你说的,有时间就轮换着去随一下孙闯,发现一个现象,好像不太好,本来不应该是什么关键的事,也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怕误了事,商量了一下,决定和你碰个头,看有没有什么价值。”说完张兆荣看着钱潇。
钱潇马上问道:“孙闯,孙闯怎么了?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张兆荣说道:“根据观察,这几天孙闯在整理房间,置办家具。”
钱潇说道:“哦!哪有什么,可能是他想换点新家具吧,没事。”
张兆荣说道:“不是的,如果单纯是换点家具,我就不用告诉你了。”
钱潇问道:“那是什么?他还在做什么?”
张兆荣说道:“看样子他是在准备迎接一个女人”
听了这句话,钱潇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切的问道:“女的,你确定吗?他都买了什么?”
张兆荣说道:“大到家具,小到牙刷,他都买了,买的东西都是女小孩用的,而且这几天他一直看起来很开心,我们就想这个人对他一定很重要,因为不知你让调查孙闯的目的,我也不该问,但凭直觉,感觉还是应该告诉你。”
钱潇说道:“对,很应该告诉我,不瞒你说,这次这个孙闯,对于楚雪很重要,尤其这个问题,特别关键,你先放下手头的事情,我让别人去做。你继续随一下孙闯,再深入一点,别漏掉一丝消息。”
张兆荣转身向外走的时候,钱潇又说道:“你叫上易伟一起去吧,一刻也别放过,有什么事,立即告诉我。”
张兆荣答应着,走了出去,叫上易伟,很快就走了。钱潇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告诉楚雪,她想:“按照张兆荣说的,这个女的很可能要长期在这里居住了,那么这个人多半是是孙闯的女朋友或妻子,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管楚雪知道后的结果是什么,都必须要让她知道,也好尽快从孙闯身上收回心来。”想到这里,钱潇立即拨通了楚雪的电话,等听到楚雪喜悦的声音,钱潇又犹豫了,她怕楚雪知道后伤心,说了半天,都没说出来,最后随便找了个理由,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直到第三天中午,易伟打来电话,说是孙闯去火车站,像是接人去了。钱潇立即跑下楼,跳进车里,开着她的路虎,直奔楚雪上班的保卫科办公大楼。路上打电话给楚雪,说是让楚雪出来,有点急事。
楚雪接到电话后,一听钱潇有急事,赶紧放下手里的事情,下了楼,在车道边等着。钱潇到了后,让楚雪上了车,就开着向火车站奔去。
楚雪一上车就问道:“伙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钱潇认真的说道:“小雪,我带你去看个人,但你答应我,不管看到什么,都一定要接受事实,不能像个小孩一样不懂事。”
听了钱潇的话楚雪打消了自己父母有危险的想法,但还是看着钱潇追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先说啊?”
钱潇说道:“等一下你自己看吧,我不想说,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
楚雪莫名其妙的看着钱潇,从钱潇脸上找不到急切,只看到一丝忧虑,就基本确定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都问不出的,但她已经猜出跟孙闯有一定关系,就问道:“是不是关于孙闯的事情?”
钱潇看了一眼楚雪,觉得没必要隐瞒了,就说道:“是他,等一下你看了就明白,现在就好好坐着。”
楚雪一听果然是孙闯的事情,就低下头,开始猜测着等一下自己能想象到的一切可能。越想越乱,越乱越担心,又在心里开始默默的祈祷,结果还是一样,自己一想到孙闯,一看到钱潇的表情,怎么也定不下心来,不知该怎么办好,就身不由己的拿起车上杯架上钱潇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像是想把心中的恐慌压下去。
钱潇能理解楚雪此时的心情,就没有说话。不一会,车就到了火车站,停下后,钱潇给张兆荣打了电话,问清了孙闯的位置,就让张兆荣和易伟回去了,车又换了个地方,停下后,钱潇给楚雪指了指还没有进站的孙闯。
顺着钱潇手指,楚雪很快只见了正在打电话的孙闯。此时的孙闯面带微笑,不知和谁聊得正开心呢,不时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楚雪看到孙闯好好的站在那里,绷了半天的心,立即松了许多,现在至少证明,孙闯人身安全。所以楚雪看一眼钱潇说道:“怎么?他不是好好的嘛!你吓我一跳。”
钱潇说道:“我们下去看吧,他是来接人的,我们也要进去看,不然你还真不明白。”
听了钱潇的话,楚雪好像猜到了什么,脸上的微笑一下变得僵硬起来,虽然笑着,但绝对是假的。钱潇下车后,过来打开楚雪的车门,楚雪坐在里面,半天不愿下来,钱潇就说道:“小雪,如果是事实,早一点知道,总比晚了要好,伤心如果是迟早的问题,就让它来的早早的,这样也就能早早的走出来。”说完钱潇见楚雪还是不下来,就拉了一下她。被钱潇一拉,楚雪才钻出车门,不知怎么了,她的手里一直拿着钱潇的杯子,下来了也没有放下,好像手里拿着什么,感觉会实在一点一样。楚雪下来后,钱潇伸手拉住楚雪的一只手,两人尾随着匆忙进站接客的人们,遥望着孙闯的背影,也悄悄的进了站。
进站后,远远的只见孙闯坐在接客区的休息椅上,两人就也找了个能清楚只见孙闯背影的位子坐下。看的出,此时的楚雪十分的不安,甚至说是有点慌乱,钱潇关心的握了下楚雪的手,但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知道,现在楚雪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
看着楚雪目不转睛的看着孙闯,而且一点也不知道躲避孙闯不时的抬头四处观望,钱潇起身到跟前的便利店买了两个太阳镜,过来也不问楚雪,就直接扣在楚雪的眼睛上。楚雪顺从的没有表示不愿意,就这样,两人一直看着孙闯,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随着大厅广播的报站,两人只见孙闯站了起来,走向了出站口。随着孙闯的起立,楚雪的心也被提的高高的,而钱潇此时也不轻松,她不止看着孙闯,还要关注着楚雪,生怕楚雪一时接受不了事实,做出什么伤害别人或自己的傻事。其实钱潇主要是怕楚雪伤害自己,至于对别人,钱潇不但不会太在意,相反可能会去帮助楚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