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搂着妹妹的女小孩,蹲在地上,把妹妹拦在怀里,自己的头搭在妹妹肩膀上,眼里分明也嵌着泪水。
看着这个场面,那个小护士先哭了,不停地擦着眼泪,问张高林道:“小孩们说的这个米儿老师,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吗?”
张高林说道:“我不知道,应给就是吧。”
小护士听了后说道:“那她现在在哪里呢?”
张高林说道:“不知道,应该不在这里。
孙闯悄悄擦去眼里的泪水,把目光投向随意,只见此刻随意坐在地上,脸上的伤悲和着失望,迷茫和着忧愁,交织成一张扭曲的脸。
孙闯怕随意受不了打击,就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看,她是个值得你用一生去找的好姑娘,你要去找吗?”
随意听了孙闯的话,眼里划过一丝坚毅的光华,看着远方一字一顿的说道:“会的,我一定要找到她,现在不光是我要找到她。”说着眼含温情的看着小孩们,又说道:“还有他们。”说完随意忽然站起来,走到那个小女孩跟前,蹲下后把她抱在怀里,又揽过小女孩的姐姐,看着小孩们说道:“小朋友们,都别哭了,哥哥给你们承诺,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下次来时,一定把米儿老师带回来。”
孙闯看着随意的转变,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而另一颗心又强势的升了上来,也做了个和随意一样的决定,就是要替小孩们,找回他们的米儿老师。
这时从山洞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手里还抱着一摞书。看的出,他是个城里人,一身考究的服装,细嫩的皮肤,带着精致的金丝边眼镜。浑身却散发着书卷气息。当看到孙闯他们,和哭成一片的小孩们时。中年男人走到随意跟前,礼貌的说道:“你好,你也是这里的老师吗?”
随意抱着小女孩,站起来说道:“不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
中年男人诧异的看看随意,又看看他怀里的小女孩,说道:“那。”随意明白他的意思,就说道:“是她,米儿老师把我们联系到了一起。”
中年男人拍拍哭泣的小女孩,说道:“我们都是,可是我无缘再见她,也不知以后能不能见到。”然后又对小女孩说道:“倩倩,不哭,米儿老师一定会回来的。”
随意抬头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什么吗?”
中年男人说道:“只是预感,看看这么强大的气场,有谁能不被感动,她回来,是这些小孩们的愿望,小孩们的愿望是最单纯的,没理由不让实现。”说完又对着小孩们说道:“同学们,走,我们回家。”说完抱着书,向村庄走去。
小孩们也跟着中年男人向村里走去,留下孙闯随意张高林和那个小护士。小护士叫宋敏,在来时的路上,听张高林介绍了随意和孙闯。知道了大家的职业,却不知要找什么人。此时知道了是个老师,就悄悄的问道:“小张,随意是怎么认识米儿老师的,他们是同学吗?是同学怎么能不知她家在哪里。”
等宋敏把心里的疑问都说完了,张高林才说道:“他们不是同学。”说完看着宋敏说道:“前几天那个上唱歌的女孩,你知道吗?”
宋敏说道:“当然记得,我还去看了,去了三次呢!”
说着好像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忽然说道:“别急,我想想,对是不是你们找的就是她?那个小暖,这里就是她说的那个地方。”说完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扑闪扑闪看看张高林,又看看孙闯,接着把目光落在了随意身上。
张高林说说道:“是的,米儿应该就是小暖,只是她为了不让大家知道她的名字,一直不告诉大家,小暖这个名字,是随意哥哥给她起的。”
宋敏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山洞,说道:“妈呀,这简直就是演电影呢,而我不小心就卷进来了。”说完她又看着随意,小声问张高林道:“那他们也是在上认识的吗?”
张高林点了下头。宋敏说道:“难怪随意这么喜欢她。”说完看着山洞说道:“这就是小暖待了很久的地方,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吧。”说着第一个先走了进去。随意第二个也跟了进去,孙闯最后。
这个山洞是天然形成的,里面空间很大,加上头顶有一个很大的斜着的天窗,虽然快天黑了,依旧使里面很光亮,也就能想象到白天里面一定是宽敞明亮的。但因为天窗是斜着的,下雨时不会有雨水进来。山洞的最里面,也就是天窗正对的地方,洞壁被凿平了大约有四个平方的一块地方,作为黑板。七拼八凑的十几张课桌放在山洞中央。小孩们的凳子也是什么样子都有,一看就是各自家中带来的。角落里放着笤帚簸箕和水桶水盆。再没有任何东西。
随意很仔细的看着每个角落,又慢慢的在里面走着,最后驻足在黑板前。是的,这里就是小暖站立最多的地方。随意好像能感觉到平日里,在这里给小孩们上课时,和蔼可亲的小暖。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大叔,进来后看了看里面的几个人,然后热情的走到站在洞口的孙闯跟前,抬手说道:“你好你好,欢迎来我们这里,我是这个村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孙闯赶紧握住的手说道:“你好,我们只是来看看。”
说道:“没关系,来者均是客,我们这里以前啊,一年也见不了几个陌生人,可这几天就不一样了,几乎每天都有人来。小孩们多了很多老师,村里也热闹了不少。”
孙闯说道:“哦最近来的人很多吗?”
笑着说道:“是的,自从一个月前米儿走了后,也就是七八天的时间,就开始有人来了。从那以后,信件邮包汇款就没断过,让我这个一天到晚都有事干了。”说着露出一脸的开心。
孙闯说道:“那现在小孩们的生活,有没有大的改善?”
说道:“比起以前,小孩们的生活可谓是天壤之别,现在由于有几笔好心人的善款已经到帐,我们专门为小孩们设立了食堂,生活上每天给小孩们每人加了两个鸡蛋,一袋牛奶,并且保证每顿饭在三到四个菜,还有一个荤菜,每周还有半斤糖果。至于水果,我们山里就有很多野生的,只是现在初步打算,以后每月从城里买回来一些这里没有的,好发给小孩们。学习上,现在字典,文具等都是人手一套,还有结余。体育用品也都有了,虽然不多,也可以满足这些小孩的需求。这不昨天县体工大队打电话来说把他们淘汰的一批八成新的器械,打算给我们运来,如果顺利,后天应该就可以运来了。”说道这里忽然脸色黯淡了下来。
孙闯刚才和小孩们相遇时已经发现,小孩们脸上并没有童真的快乐,此刻又察觉到的不对,就又问道:“那来这里给小孩们上课的老师多吗?”
低了下头,又抬起来略带伤感的说道:“按理说,现在小孩们想要的,基本都有了,就连以前很多不知道的东西都有了,应该是快乐的,可是现状并不是这样,他们对所有发给他们的东西,都不是很感兴趣,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村口三五成群的坐着,看着进村的路。来的一些年轻老师,试图和小孩们玩耍,可这些小孩都不配合,弄得前一段时间来的几个老师都走了,现在就剩三个年长一些的。两个中年老师,郭老师,祖老师,和一个年轻些的女子,是陈老师。小孩们倒还听话,就是不快乐。”说着叹了口气。
孙闯说道:“是因为米儿老师,小孩们在村口是在等米儿。”
抬头说道:“是啊,米儿老师是两年前忽然来到这里的,那时这里没有学校,没有老师,小孩们每天就是玩耍,帮家里干活。小孩们不讲卫生,整天都是脏兮兮的。没有礼貌,见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很少打招呼。还跟着大人讲脏话,出口就伤人。而且除了山村的这些事以外,什么都不知道。打架不讲理,甚至偷东西。米儿来了后,这里渐渐发生了变化。刚开始没有教室,小孩们也少,我把自己的一间房腾出来,做为教室。没有教科书和课本,米儿就回去了一趟,再来的时候,带了许多旧的教科书和课本。我至今都记得那天的情形。当时我刚好出村去办事,老远就只见米儿老师提着两大摞书籍,慢慢的走来,七八十斤的书,三十多里地,我们提着都吃力,更何况她一个女小孩,看着都让人心疼。开始上课后,小孩们发生了变化,他们有礼貌了,遇见人肯定会笑着打招呼问好,懂得了恭谦礼让。讲卫生了,每天洗的干干净净的,有时候还敦促家里的大人。脏话没有了,不打架了,开始和伙伴们,大人讲理。小孩们的变化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就都把小孩们送来上课,由于我家地方小,容不下这么多小孩,米儿老师就跟我商量来这个山洞上课,这里地方大,安静,空气又好,离村子又近。”说到这里,露出一丝尴尬。
接着又说道:“从那以后,米儿就一直给小孩们在这里上课。这两年来。她只回去了三次。米儿对小孩们特别好,小孩们也十分喜欢她。米儿在的时候,虽然小孩们很清苦,但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村口这里山洞口村里,平时都是小孩们和米儿老师玩耍嬉笑的声音,也到处是米儿老师的歌声。可是两个月前,米儿又离开了一次,再来的时候,好像更加溺爱这些小孩了,除了晚上睡觉,几乎都跟小孩们在一起,这样一个月后,米儿忽然对我说,她要走了,要离开这里。不过她对我说,让我别担心,她会找很多人来照顾这些小孩,给小孩们教知识,陪小孩们玩耍。当时我问她还会回来吗?她说她也不知道。最后她说让我别跟小孩们说,走的前一晚,米儿每个小孩的家里都去了,因为以前她也经常这样去看小孩们,所以小孩们并不知道米儿要离开。第二天早上,米儿悄悄地就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连我都不知道。”说到这里,一脸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