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说道:“妈妈不抱欢欢,欢欢就记己去,就是去看看叔叔,不会不听妈妈话的。”边说着,小孩流露出受了委屈的样子,一只手抱着枕头,一只手伸进自己的睡衣下,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看起来可爱至极。
戴洁如何也不忍让小孩受委屈,明白是自己刚才的话让小孩当了真,赶紧坐起来抱住小孩说道:“好,妈妈知道欢欢听妈妈的话,只是想看看叔叔而已,妈妈这就抱欢欢过去看叔叔好不好?”
欢欢这才露出笑容说道:“妈妈真好。”说完抬嘴在戴洁的脸上亲了一下。
戴洁慢慢下了床,抱着欢欢来到孙闯那间卧室,轻轻的敲了下门,很快,孙闯就问道:“谁啊?”
戴洁没有回答,而是轻轻的摇了下欢欢。小孩立即会意的看着门小声说道:“叔叔,欢欢来了。”
几声窸窣声后,门被打开,孙闯几乎穿戴整齐的站在门里,看着这母女俩。
戴洁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欢欢醒了,要来找你,我怕她影响阿姨休息,就把她抱了过来。”
欢欢笑嘻嘻的看着孙闯说道:“叔叔,我要和你睡。”
孙闯朝前走了一步,伸开双臂说道:“来吧,反正我也刚醒,又懒得起床。”
在接小孩的时候,由于两人比较近,刚刚睡起来只穿着睡衣的戴洁,阵阵温香一下沁入孙闯的心脾,让孙闯略一慌乱,手又无意撞在了戴洁的胸前,立即让戴洁羞红了脸,好在油灯下光线黑暗,孙闯并没只见。但自己无意的碰撞,还是感到了戴洁身子轻轻的一颤,赶紧抱过欢欢,同时退后一步说道:“你回去再睡一会儿吧,现在还早。”
回去重又躺在床上的戴洁,久久不能睡去,想着刚才孙闯无意碰到自己时自己的感觉,如果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自己还会不会在意?还会不会有点慌乱?想着想着,又进入了梦乡。
早上起床后,戴洁出门看了看外面依旧漫天飞舞的雪花,赶紧关退了进来。刚进中厅,叶伊就问道:“雪还很大吗?”
戴洁说道:“是的,好像比昨天还要大一点。”说完戴洁拍拍身上的雪花说道:“也不知道堵在路上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说完后脸上不由得挂上了愁云。
这时叶伊喃喃的说道:“好好的怎么下这么大的雪,再不停下,后天怎么出去呢?”
戴洁看着老人问道:“阿姨,你后天要去那里啊?”
老人看了一眼戴洁,眼里划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叹了口气说道:“就在这附近。”
戴洁说道:“那不去不行吗?”
老人说道:“要去,一定要去的。”
戴洁说道:“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老人低头站起身,扭身边向厨房走,边说道:“我们先做饭,等吃完了阿姨再告诉你。”
叶伊向厨房走的时候,任偲黎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等叶伊进去了后,也跟了进去。
戴洁见她俩都进去了,想是两个老人有什么话说,就没有跟进去,回头看了看孙闯的卧室,自己走到炉子旁边,提着热水去洗脸。
洗的时候,不时的听见孙闯的卧室里传来欢欢开心又夸张的笑声。洗完脸,戴洁走到孙闯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下门。里面欢欢奶声奶气的问道:“谁啊?”
戴洁说道:“妈妈。”
欢欢立即说道:“叔叔,快给妈妈开门,让妈妈和我们一起玩。”
很快门就开了,孙闯还是那副打扮,但是欢欢就不一样了。只见她的头发在头顶打了个结,然后高高的扎在一起,只把发梢垂在头顶,看起来像顶了个小雨伞一样。
只见妈妈进来了,欢欢站在床上歪着头,把两只手成字型放在脸两旁,开心的说道:“妈妈,看我漂不漂亮?”
戴洁站在门口说道:“嗯!我女儿就是漂亮,这是谁给欢欢扎的头发呀?”
欢欢用两只手捂住嘴,笑嘻嘻的看着孙闯,然后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孙闯说道:“是叔叔。”
戴洁故意说道:“呀!是叔叔啊!那欢欢谢谢叔叔了没有?”
欢欢眨巴着眼睛说道:“叔叔说是记己银,不用客气。”小孩一高兴,又把自己人说成了记己银,孙闯和戴洁都笑了起来,小孩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害羞的站在那里,手拉着自己的衣角,很不自在。
孙闯走过去抱起小孩说道:“不羞不羞,欢欢是小甜甜,妈妈和叔叔不会笑话小甜甜的,我们是记己银嘛!”
欢欢抬起手轻轻拍着孙闯脸上的围巾说道:“叔叔坏,学人家说话。”
任偲黎跟着老伴儿进到厨房后,问道:“你要跟小红说吗?”
叶伊说道:“不知怎么了,自从见到他们两个,我就一直想把我们的事讲给他俩。另外呢,眼看日子就要到了,雪还没有停的迹象,而且你的腿又不舒服,我是想跟小红说说,看他俩能不能多留几天,把我们送过去。”
任偲黎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叶伊看了一眼老伴儿说道:“没关系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看这两个小孩,都很懂事。我第一眼看到就感觉特别有缘,跟他们说说,也算是把这个秘密打开来看看,四十多年了,我不想把它带进棺材里。”说完叶伊的神情变得很是异样,伤感愉悦知足。
任偲黎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怕她俩着急的要走,但又不好意思拒绝我们,一定会很为难。”
叶伊说道:“我也想到了,但现在我们不是没办法嘛!先跟他们说说,如果他们有急事要走,那我们只好自己早早的出发,实在不行,就提前一天去,多带点衣服,晚上在那里坚持一宿。”
任偲黎深情的看了一眼叶伊说道:“伊,如果她俩要走,我们就别去了,咱们年纪大,我腿脚又不方便,现在雪地比较滑,去了太危险。”
叶伊看看窗外,神色凝重的说道:“是啊!我们年纪大了。所以才更应该去,因为我们不知道还能去几次,也许今天去了,明年就。”话还没说完,任偲黎就捂住了她的嘴。
任偲黎充满柔情的看着叶伊说道:“伊,别说了,我们去,不管小红和石头帮不帮我们,都去。”
叶伊神情的看了一眼老伴儿,轻轻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说道:“黎,几十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变。”
任偲黎揽住叶伊的肩膀说道:“改不了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是不会改变的。”
戴洁看任偲黎从厨房出来后,就走了进去,帮着老人一起做饭。等切好了菜,米也下到锅里后,叶伊看看戴洁说道:“小红,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大叔为什么要住在这荒郊野岭里来呢?”
戴洁很意外的看看老人,柔声说道:“阿姨,不瞒您说,从昨晚您跟我说您没有小孩时,我就想问问您,可怕您不愿说,就一直没有问。”
叶伊把碗放到一起说道:“等一下吃完饭,阿姨给你和石头讲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戴洁立即来了兴致,因为她知道,老人说的这个故事,大多是要讲自己的事情,所以等老人说完后,立即说道:“好啊!阿姨肯讲,我们求之不得呢?”
叶伊笑了一下,再没有说话。两人做好饭,端上桌子,戴洁才进去叫孙闯。因为刚才自己出来的时候,门没有关,此时门开着一条缝,戴洁走到跟前,刚要敲门,无意间看到孙闯半躺在床上,胸部放着一袋花生,旁边放着一个空袋子放花生皮,正在剥花生。而欢欢乐呵呵的侧身坐在他的肚子上,手指上带着用纸折出来的假指甲,一会抓一下自己的脸,一会抓一下自己的手,一会又扭头抓一下孙闯,玩的不亦乐乎。孙闯剥好一个花生,递到她嘴跟前,她才张口吃下,然后又继续玩自己的假指甲。
戴洁再一看孙闯,才发现孙闯的围巾拉在嘴下,只带着墨镜,还是架在鼻梁上,把眼睛也露了出来。只不过带着帽子,帽檐遮住了光线,看不太清楚。遗憾的同时,也被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组成的场景温暖的包围。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戴洁轻轻敲了下门说道:“可以进来吗?”
透着门缝,戴洁看到孙闯赶紧戴好眼镜,拉上围巾。欢欢来不及咽下嘴里的花生,就说道:“可以进来,妈妈你来吃花生,是叔叔剥的。”
戴洁推门进去,看着欢欢说道:“欢欢,怎么能坐在叔叔肚子上呢,赶紧下来。”
欢欢歪头看着戴洁说道:“肚子不能坐,那要坐到叔叔哪里呢?”
戴洁说道:“坐到床上。”
欢欢看了看孙闯说道:“嗯,床上不好,我要坐到叔叔身上。”
戴洁刚想说话,孙闯把一颗花生递到小孩嘴里说道:“好好好,就坐到叔叔身上,妈妈不让坐在肚子上,就坐到胳膊上,胸前上,哪里都可以,就是不坐床。”
欢欢笑呵呵的说道:“妈妈你看,叔叔也让我不要坐床。”
戴洁过来抱起小孩,亲昵的说道:“小傻瓜,叔叔是爱你,才由着你的性子,可是你坐到叔叔身上,是对叔叔的不礼貌。”
欢欢拿着一颗花生递到戴洁嘴边说道:“妈妈吃花生。”
戴洁避开欢欢的手说道:“那你让叔叔吃了没有?不会是光顾着自己吃吧?”
欢欢说道:“不是的,欢欢和叔叔一人一颗,叔叔吃一颗,欢欢吃一颗,不信你问叔叔。”
戴洁说道:“哦,是这样啊!那我怎么没只见叔叔吃呢?”
欢欢说道:“叔叔吃累了,说要休息一下。”
戴洁笑道:“叔叔是舍不得吃,要留给你,才说吃累了。”
欢欢看看孙闯说道:“叔叔,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