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戴洁再看楚雪的时候,眼里多了一种叫做‘抱歉’的神情。
回来后的第二天,中午楚雪还没下班,就接到孙闯的电话,约她下班后一起吃饭。这倒让楚雪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提前下了班。
大老远就只见孙闯站在那里等自己,楚雪故意放慢了脚步,笑盈盈的看着他。谁知还没到跟前,孙闯就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楚雪几步走到跟前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孙闯痛苦的说道:“在家里闷了这么久,忽然出来吸点儿新鲜的空气,这肚子还水土不服了。”说完就站了起来。
楚雪问道:“没事了?”
孙闯说道:“我仔细感觉了一下,好像不是水土不服,是饿了。赶紧走,找个地方大吃一顿。”
楚雪斜眼笑着看他,孙闯看她一眼忽然憨憨的笑了笑说道:“就是饿了,才找你吃饭的,嗨嗨”
楚雪说道:“不饿就不能找我了?”
孙闯忽然正色说道:“老实交代,昨天跑哪里去了?打电话总不在服务区。”
楚雪说道:“怎么?查我啊?”
孙闯说道:“我病还没有好呢!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无聊死了。”说完向前走去。
楚雪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有我在就不无聊了吗?”
孙闯一边走一边说道:“最近一直吃你做的饭,哎,今晚我好好做一大桌子菜,你来吃好不好?”一边说一边转过身看着楚雪。
楚雪笑道:“是不是要答谢我?”
孙闯静静的看着她说道:“看你最近憔悴了,给你补补。”
楚雪尽量的想着孙闯只是在对朋友表示关切,不含带儿女情感。这都是因为知道了他心里的秘密,生怕自己因误把友情当爱情,到最后忽然烟消云散了,让自己被措手不及击打的支离破碎。
楚雪笑了笑说道:“别说了,赶紧带我去吃饭,我现在真有点儿饿。”
孙闯看着她说道:“丫头你怎么了?”
楚雪说道:“没怎么啊?为什么这样问我?”
孙闯说道:“感觉你今天乖乖的,可就是没有正面回答我一个问题。”
楚雪说道:“你也是,没有回答我一个问题。”
孙闯想了想说道:“可能是住院时间太长,脑子有点儿不好使。”
楚雪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跟着他向前走去。
吃饭的时候,孙闯抬头发现楚雪一直看着自己,就问道:“丫头,你不吃饭看我干嘛?怎么总感觉你有点儿不一样,为什么看我呢?”
楚雪低头笑了一下说道:“我想看穿你。”然后再一次看着他。
孙闯莫名其妙的吃了口菜说道:“穿了也是我,你又不是不认识。”
楚雪说道:“我是认识,但不够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
孙闯想了一下说道:“不懂!”
吃完饭送楚雪回去的时候,孙闯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楚雪忍不住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孙闯搓搓手,像是很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小雪,你那个玉眼带着没有?”
楚雪诧异的看了看他说道:“在啊!怎么了?”
孙闯犹豫了半天说道:“能不能先给我?”
楚雪心里一震,但不管怎样她也不会拒绝孙闯,随即从胸前取出来,又打开荷包看了看递给孙闯,却把“这本就是你的”这句话咽回了肚子。
孙闯看着玉眼,不时抬头看着楚雪的神情,还是带着欲言又止。可这时楚雪已经不敢再奢求任何自己的未来了,觉得是不是戴洁向孙闯说了什么,那么他现在收回这只玉眼,也就是无形中让自己彻底死心的举动。
尽管楚雪表面上看似很平静,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时用了多大的气力在控制情绪。后面孙闯说了什么?有没有告别?她都没有意识去关注。直到孙闯走远了,自己才瞬间垮塌。委屈伤心一起涌上心头,不知所以的掏出电话,摁下首页的快速拨号,然后在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像个无助的小孩一样喊出了:“妈妈!”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电话那端楚雪的怎么会没听出女儿的异样呢?女儿从未这样过,在的眼里,女儿永远是最棒的,她坚强勇敢沉着稳重,即就受了一些委屈,也会带着笑容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回家,只为不让妈妈担忧。可是,在心里,女儿永远是长不大的女儿,有了伤心的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永远是妈妈。因为只有妈妈的臂弯,才能给她最宁静的安慰。
听出女儿的异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小雪,妈妈这几天不舒服,你回来看看妈妈好不好?”
楚雪立即“嗯!”了一声说道:“妈妈我这就回来。”说完楚雪挂了电话,又给钱潇打过去说妈妈身体不舒服,看她有没有时间跟自己一起回去。
钱潇很快就赶了过来,在路边接上楚雪,两人一起向家里赶去。钱潇在看到楚雪的时候,就觉察出她的反常,但绝不是因为妈妈身体不舒服造成的。车行驶了一段路后,开口问道:“小雪,你怎么了?”
楚雪看着窗外说道:“我没怎么,就是想安静一会儿。”
钱潇立即意识到楚雪的情绪很可能是因为孙闯,但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怕说错了楚雪更加难过,就没有再说话。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家门口下车的时候,钱潇才说道:“小雪,到家里开心些,免得妈妈担心。”
楚雪看了一眼钱潇轻轻“嗯”了一声。
还没走到楼上,就只见站在楼道口向下看,楚雪加紧几步上去关切的问道:“妈妈,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仔细的看着她,然后温柔的说道:“妈妈没病,就是想看看你。”
楚雪心里一酸,忍不住搂住了的脖子,眼泪忽然就悄悄的流了出来。
一边拍她的后背,一边说道:“到家了,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一点。”
温柔的话语,犹如绵绵的剂,让楚雪所有的伪装荡然无存,喊了一声“妈”后,伏在肩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钱潇在确定自己没有猜错的同时,意识到楚雪这次遇到的事,‘很严重’。但她没有问,只是过来轻轻拍打着楚雪的肩膀。这时爸爸也从外面走回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刚要说话,被楚雪的妈妈用眼神制止。直到楚雪的爸爸走到楚雪的眼前,楚雪才叫了一声:“爸爸!”
进了门,楚雪又在妈妈的怀里哭了一阵子,才慢慢的止住了眼泪,只不过还继续抽泣着。看看女儿伤心的样子,妈妈轻轻拍拍她柔声说道:“小雪,妈妈给你做点吃的吧?”
楚雪推开妈妈。一边擦泪一边说道:“妈妈,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哭呢?”
妈妈抬手给楚雪擦着泪说道:“妈妈知道,妈妈怎么能不了解女儿呢?除了爱情,任何事情都不会把我的女儿打倒。那么这个混小子是谁呢?”
楚雪再次投入妈妈的怀里哭着说道:“妈妈,他如果是个混小子,女儿也就不会这样了。”
这时钱潇说道:“妈,不是特别的优秀,小雪怎么会为了他这么伤心呢!他真的很好。”
妈妈看看楚雪,又看看钱潇说道:“你俩谁可以给我介绍一下他?”
钱潇知道楚雪此时不愿多说,就把自己知道的孙闯,详细的给妈妈说了一遍,可是她不知道昨天楚雪去桃花谷和刚刚知道孙闯与戴洁的事情。听完后妈妈慈祥的给楚雪把粘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顺到而后说道:“那现在是什么原因让女儿如此的伤心呢?”
楚雪忍不住又流出了眼泪,然后说道:“妈妈,他他”然后楚雪把自己伤心的原因给讲了一遍。这下连钱潇都感到非常的意外,安静了半天才轻声说道:“原来就是因为她。”
楚雪回头看着钱潇说道:“你见过她的,孙闯就是一直守着她。”
钱潇自言自语的说道:“现在一切都清楚了,这个解释很合理,也很残酷。”
楚雪的爸爸听完这些事情一直在原地踱步,此时忽然停下来说道:“真是个混小子。”但言语里却听不出任何埋怨,有的只是带有欣赏的无可奈何。
楚雪的妈妈却看着楚雪说道:“女儿,妈妈为你的选择骄傲,至少你没有看错人,他是一个多情多义的痴心汉子。其实他现在心里有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他心里有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你为他伤心妈妈不劝你,他值得你为他哭一次,女人一生,爱过这样一个人就够了,不是一定要拥有才幸福。把他记住,也把他忘掉,相信世间还会有与他一样的人存在。妈妈给你做饭去,你和小晴都有半个月没回来了,今天我们一家人好好团聚一下。”说完起身向厨房走去。楚雪和钱潇一起站起来跟了进去。
哭过的楚雪,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似乎心里很多的情绪都顺着眼泪流了出来,让她轻松了一些。只不过想到孙闯时,心里还是空荡荡的,像是丢失了自己的快乐一样。
夜里九点多,童欣在客厅看电视,孙闯坐在床上拿着放大镜研究玉眼,看了半天也找不到最初刚捞出来看到的那一股游动的气体,除了冰冷以外,看不出任何不同于其他玉石的地方。但他毫不怀疑楚雪的话,就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不会是因为太伤心死掉了吧?”说完用双手捂住轻轻摇了摇又说道:“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这就带你去找它。”
这时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孙闯一看,竟然是戴洁的,赶忙接起来说道:“喂!”
电话那端传来戴洁有点儿虚弱的声音:“我怎么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说完“啪”的一声,好像电话掉到了地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