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奥尔巴克的佛都现在怎样了?嘿嘿!”坎可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阴笑。他算来算去,此次联盟也就自己获利最大:佛都和海南都相继战败,国力自然免不了大为衰退;土尔斯霍达萨德可说是没得到什么好处;只有自己,平白无故得到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虽然目前还没真正的接收,但事实上,已经可以算是自己的军队了。
想到这里,坎可越发激动起来,他现在更坚定了杀查理斯的决心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做只付出而没有收获的傻事。此刻,在奥尔巴克国都卡纳亚,亲王府。奥尔巴克的亲王佛都也面有喜色地正在和巴蒂商谈呢!巴蒂败给查理斯之后,佛都并没有象奥尔巴克国内其他人一样责怪他,因为他十分清楚查理斯是个怎样的人,所以,他才力保巴蒂保住原位。而巴蒂对佛都自然是更加感激更加敬佩了。
“不会武技的好处就是不用去和查理斯正面冲突,这就是这次联盟我们获得的最大利益。”佛都微微一笑,说道。在他眼中,智者劳心,愚者劳力,坎可和其他人只不过是任他摆弄的棋子罢了。
“佛都殿下英明。不过,属下担心坎可的势力日益扩大,如果他们杀死了查理斯,我们就很难控制地住他了。”巴蒂说道。最近他又苍老了不少,鬓角的白发更多了。此时,他想起当日“绞肉机大战”绞肉机之战的时候,如果查理斯亲自动手的话,恐怕自己早已一命呜呼了,不禁有点后怕。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早就想好了,坎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佛都冷冷一笑,神情坚定地说道。
“倒是属下多虑了。”巴蒂说道。
“查理斯这个人一旦发起颠来,可以说什么都阻止不了他。想当初,1000个铁血佣兵团的士兵在转瞬之间,几乎全无反抗就被他活活肢解了。这一次,坎可他们去对付他,弄不好连自己的命都要送掉。”佛都依旧是一副微笑的样子。
“噢,佛都殿下这么一说,属下倒是有点担忧了。”巴蒂皱了皱眉头,沉吟道。
“担忧?你是担心他们杀不了查理斯?”佛都问道。
“是的,殿下英明!”巴蒂知道自己无论想什么几乎都是无法瞒过佛都的,倒是不为佛都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担忧的原因而感到惊讶。
“噢,其实我也觉得我们这次的计划还是有欠周详,查理斯很难以武力来取胜。”佛都收敛起笑容,正色道,“巴蒂,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这个属下暂时还没想到,该请的人我们都请了。”巴蒂沉吟道。
“噢……”佛都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有了,我怎么就忽略了她呢!巴蒂,你还记得吗?以前我跟你说过,查理斯有个最大的缺点。”过了一会儿,佛都激动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坐了下去。
“她?”巴蒂眼睛一转,“莫非佛都殿下说的是坎可的妻子羽儿?”
“正是。知我者莫若将军也。”佛都笑吟吟地望着巴蒂,说道。
“可是,恐怕坎可不会答应。”巴蒂迟疑地说道。
“他必须答应,他一定会答应。”佛都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巴蒂对佛都的态度感到有些吃惊和不解。这种事情要是做出来怕要被天下人嗤笑,几个堂堂男子汉去围攻一个人,还竟然需要一个弱质女子帮忙。坎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吗?
“首先,你知道为什么坎可这么恨查理斯吗?主要不是因为赛马罗和‘前进军’本来的人之间的矛盾,更不是因为天下属于谁的问题,而是因为羽儿似乎跟查理斯关系很暧。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而坎可这种人尤其受不了,尽管他表面上好像对羽儿跟查理斯之间的来往没有表示任何不满。其次,坎可是个十分急功近利而且也很谨慎的人,他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佛都说道,“我们大可以利用坎可的这种心理,说服他。”
“佛都殿下高瞻远瞩,真不是我所能揣测得到的。”巴蒂说道。
“噢,现在我要先亲笔写一封信,火速送给坎可,免得贻误了战机。”佛都沉吟道。
“那属下先此告退了。”巴蒂说着转身而出。
坎可收到的消息并没有错,霍达的确是只剩下两个重要的基地就能把整个罗欧收之囊下了。圣历2109年5月12日,他正率领着他的七十万大军,星夜赶路,直向两个重要的基地之一的挪威城奔去。只要攻下了这个基地,霍达就将会直接面对罗欧三王子卢美尔的大本营了。
包着布的马蹄在地上发出一阵阵闷响,偶尔,士兵的盔甲因为和武器碰撞而发出来的声音,则清脆无比,就好像划破丝绸的声音一样。
这样的夜晚,坐在马上简直可算是一种享受,天气凉爽,月色清明,时不时还有四处飞动的萤火虫闪过眼前。但是,一想到即将要开始战斗,虽然这些士兵大部分也都已经身经百战了,但所有的人心头还是觉得沉甸甸的,好像有一块乌云罩在上面一样。
当然,其中也有些人显得很激动,一般来说,他们都是些新兵,还没尝试过打仗的滋味,所以迫不及待地想上战场试试自己的战斗能力。
这些人通常是战场上死得最快的。一方面他们欠缺经验,不会保护自己;一方面他们由于激动这种激动有时是因为害怕,有时则是因为渴望一展身手而总是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在打仗时冲到最前面而不死的人,古往今来,几率通常都是比较低的。
霍达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选择在夜里进攻敌军,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在黑夜里打过仗,所以他渴望试一试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这场战适合在夜晚打;不过,更可能的是,他只是想通过战争通过不停的前进,来填补自己报仇之后还没有完全愈合的莫名其妙的空虚。
不过,霍达就是霍达,他可不会纯粹受自己的感情的驱使而打无准备的仗。在事先他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攻城所必须的工具,他都准备得十分齐全了,而挪威城的地势他也了然于胸。
另外,在此之前,他也已经派人去上游截断挪威城的水流了。
“霍达将军,挪威城的守城将领地利斯号称‘守城将军’。据说当年他曾经在一座孤城受困十年而没有被敌军攻占,最后敌军无奈之下,只好撤退了事,浪费了很多金钱和时间。我想,我们如果想强攻的话,恐怕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巴蒂尔不无忧虑地说道。
“世界上有永远攻不破的城池吗?世界上有我霍达打不赢的战吗?”霍达微笑着说道,同时暗暗在想,一个晚上,我要在一个晚上之内把挪威城攻下来,我才不相信什么神话,神话本来就是用来打破的。
挪威城是罗欧的最大的城市,也是罗欧的军事重镇,三面环水,另外一面紧靠陆地。大约五百年前,由罗欧的开国元帅斯图塔亲自设计并下令修建,历时三年,从北方高山区域运来最坚固的大理石仔细堆砌而成,也由此得了一个名称叫:大理之城。
挪威城的夜很安静,也很黑,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新翻泥土的清香气息,蚯蚓在城墙周围的草丛间“咝咝”的叫着。虽然是夏天,护城河上的流水却还承载着一小块一小块的浮冰,这些冰块是从上游一个千年冰洞里漂浮出来的,冰块在水的上面发出微弱的爆裂声,慢慢变小,慢慢变小,最后彻底地溶进了水里。河水轻轻地拍打着城墙的基石,仿佛一个母亲在安抚她的婴儿,挪威城如同睡着了一样。
守城的士兵在城墙上走来走去,半闭着眼睛瞟了几眼。远处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并无任何的异常。城上没有人会发现,护城河的水位正在慢慢下降,逐渐裸露出被水浸得发黄的墙根,原先沉淀在河里面杂物也一件件的重见天日。
月亮突然钻出了厚厚的云层,探出它惨白的脸庞。接着,一阵如下雨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滴答滴答。守城的士兵猛地一抬头,望了望远方,又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试探了几下。
“没雨啊!”他喃喃地说道,“倒是风变大了。”
士兵缩了缩脖子,莫名其妙的寒冷使他忍不住一阵颤抖,他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坐了下去,用嘴对着手呵了几口气。又把斜靠在城墙上的枪,用手握了握,摸了摸。头一歪,不一会儿,他便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咔咔咔!”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象冰雹落在屋瓦上发出的声音。士兵的耳朵动了动,又慢慢地站了起来,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有一阵白汽慢慢地移动过来。
“敌军进犯!”他终于开始明白,“霍达来了!这几个月一直在谈论着的霍达终于来了。”他吹响了敌军进犯的号角。
有“守城将军”的美誉的地利斯在酣睡中被尖锐的号角声惊醒了。昨天晚上临睡时,他一直预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那时,他以为不过是自己太过空闲了,经年累月地呆在这个城堡里,所以胡思乱想,想不到原来自己的预感是真的。
“一定是霍达来了。”虽然他还没有收到消息说霍达要来攻打挪威城,但,除了霍达之外还能是谁呢?
他马上穿上衣甲,飞也似地冲到城墙上。很久没有进行过真正的战斗了,想到即将会有一场激战,而且对手是令其他所有的罗欧军队望风而逃的霍达,这个念头使地利斯很激动,激动得象气球一样想飞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总是赢。很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将打仗当成一种过程去享受,而很少会去想战争的结果是胜还是败了。不过,这个久违的念头今天突然向他袭来。
“我要赢,我一定要赢。”他想道,“我要让所有的罗欧人都知道地利斯还没有老,地利斯宝刀未老,地利斯是最强的!”
城上的士兵都已经站好自己的位置了,他们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武器。月光使他们觉得武器的质地比平时更有质感,也使他们感觉到,当使用武器的时候,特别是当武器进入对方的躯体时,将会很顺畅。
在战场上,顺畅即是一种美,一种荡人心魂一种取人生命的美。
月光越来越亮了,仿佛是为了让即将进行战斗的人能更清楚地看清楚对方的面目,在更光明的环境之下进行决战,以便能把武器刺进对方最有效最致命的部位,流最少的血,并且最快的死去。这广袤而无限温柔的清辉照射在兵器上,发出一阵阵悦目而不象在霸道的阳光之下闪现出来那样刺眼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