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底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多么可悲的字眼。
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们没有缘分,你太小了,而我也需要别人的安慰和爱抚。我自己在不断地受伤,而到今日我却发现我伤你伤得多么深!比起你受的伤,我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一天,你倒下去,我无奈地望着你,一点一点地向后倒下去。在那个时候,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只知道哭,哭,不停地哭,我手足无措,惊慌失措。心中的雨就好像眼中的泪水一样,淅淅沥沥地流个不停。
所有的欢乐,所有的悲伤,都被记载在岁月的日记里。所有的一切到了最后都变成了后悔悲痛还有不甘心。我让你一再地失望,让你感到万分疲惫,你终于弃我而去,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要一辈子活在伤害你刺痛你间接地杀了你永远地失去了你的回忆之中吗?
为什么拥有的时候,我不懂珍惜?为什么到失去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是痛?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也不配得到你的爱。
望着坎可离开的背影,渐渐地隐没在走廊的尽头,羽儿心头百感交集。
查理斯,我感觉自己在一片亮光之中不断不停地下降;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蝴蝶一样,在灿烂的阳光的笼罩之下,飘然而下,我是那么的轻盈自由自在。
天是那么的蓝,风是那么的柔和,树叶沙沙作响,那里有潺潺的湖水。我在上面往下望,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在水的中央。我的影子上面有洁白无瑕的云朵流泻而过,我感觉自己就要被淹没了,我向湖心飞去。
查理斯,我要死去了吗?死去的感觉就是如此吗?是多么的轻盈哦!你会在哪里等我?你不会原谅我,所以你也不会等我,对吗?我不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呢?其实,我用剑刺你根本就不关坎可的事,而是我自己,是我立场不坚定。你报复我吧!到了地狱,你要把我再杀死一次,今生欠你的,我只有死去的时候再偿还给你了。
查理斯,如果有来生,但愿你不要再遇到像我一样的人,但愿你能过得比今生幸福。而我,罪孽深重,双手染满了你的鲜血,已经不敢奢望有再生的可能。
查理斯,生无可恋,经历过这么多,我也已经看通已经看透了。所有这一切,原来不过是我在自作自受。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生命一直在错过,我一直生活在错误之中。
查理斯,你走了,我也要走了。
坎可,我走了,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叫我做的任何事情,我只怪我自己,真的,我只怪我自己。
“陛下,玻利亚这个老家伙,居然把星狂放回来了。”刚才那个去羽儿房间的侍卫说道。
“什么?”坎可才刚刚坐定,听了这话,立刻“霍”地站起来,“这个老不死的,果然是老奸巨猾,故意把星狂围困了两个多月,现在知道查理斯死去,又立刻放他们回来,给我们添麻烦。哼!等朕把星狂收拾掉,再找他算账。”
那侍卫小心翼翼地瞥了瞥坎可,“陛下,现在我们该采取什么对策?”
“用脑子想想,当然是要趁星狂元气大伤,立足未稳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坎可朗声说道,“你快去传令给蒙比亚将军,要他立刻来见朕。”
“是!”那侍卫应声急匆匆退下。
“噢,快去吧!”坎可挥了挥手。
坎可在从不言山回来的途中,已经吩咐萨德去收拾风杨。北部罗丝维特城的士兵自己也已经叫人去接收,虽然传回来的消息说,原来第七军团团长索特带领小股军队往风杨方向逃逸。但也不足为虑,以萨德的兵力,应该可以将他们悉数消灭。至于霍达,在坎可的眼中,他贪恋权位,只要向他许以罗欧皇位,相信他也乐得接受。坎可想荡平其他地方之后,再出兵去清除他,也不是难事。如此想来,星狂那一方面军队,倒成了他目前最大的心病,招降是不可能的了,唯有以硬碰硬,派兵去歼灭他们。
不一会,蒙比亚来到大殿之内。
“陛下,召末将来此,不知道有什么吩咐?”蒙比亚的嗓子比驴子还粗。
“蒙比亚将军,而今边境频频告急,叛军将领星狂,带领他的残部反扑我们赛亚国。”坎可说道。坎可立国之后,“永久中立之地”已经成了赛亚国的疆土,坎可也就理所当然地称之为赛亚国。
“陛下的意思是让末将去迎战星狂?”蒙比亚看了看坎可。
“是的,朕思来想去,唯有将军你是最适当的人选!就有劳将军去这一趟了。朕在这里摆好酒席,等着将军凯旋归来。”坎可说道。
“末将得令!”蒙比亚朗声说道,“陛下如此信任我,末将一定倾尽全力,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务求以最快的速度歼灭星狂叛军,为陛下除掉这块心病。”
“好!蒙比亚将军这么有信心,朕就放心了。”坎可显得信心十足地望着殿下的蒙比亚,“不过,那星狂也算是一员悍将,将军千万不要轻敌,千万不要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谨遵陛下命令!不过,末将还有一个问题,西部那边的霍达由谁来对付呢?”蒙比亚忍不住问道。
“这个朕早就布置好了,如果到时霍达不受我们的招降,朕也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你只要做好的本分工作也就够了。”坎可十分不悦地说道。他很讨厌将领多管闲事,在他看来,作为一个将领,只需要履行命令就够了,何必那么多问题呢?
“是,末将知道。”蒙比亚再蠢,也察觉到了坎可的不高兴,表情十分尴尬。
“蒙比亚将军啊!朕还想派一个侍卫一路去服侍你。”坎可皮笑肉不笑,“此人名叫帕尔玛,精明强干,不知道蒙比亚将军意下如何?”
“谢陛下天恩!”蒙比亚虽然明明知道坎可是想派个人来监视自己,但哪敢说个不字?
“早日凯旋!”坎可说道。
“末将这就告退去准备出发了!”蒙比亚说着便走了出去。
“报告陛下,王后她……”蒙比亚刚刚离开,一个奴婢打扮的人便跑进来支支吾吾地禀告道。按照坎可所订的规章制度,平常,女人是不能进入皇宫大殿的。但这几天是特别时期,所以坎可也已经临时颁布了一道命令,凡是羽儿房间的女婢都可以进来宫殿,那女孩子就是因为这条命令才有机会进来禀告的。换在过去,就非得有人帮女婢传话不可,而女婢只能在外面等了。
“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坎可大声质问,“王后怎么了?有没吃东西?是不是已经好点了?”
“陛下息怒,王后她……她仙逝了。”那女婢花容失色,吓得跪倒在地,话不成调地说道。
“什么?羽儿死了?”坎可呆了一呆,突地又大声嚷着,飞起一脚狠狠地把桌子踢翻,桌上的墨水泼到了女婢的脸上,那女婢浑身发抖,吓得一动也不动,“苍天啊!苍天啊!你竟然这样折磨朕!”
“陛下,请节哀顺变。”那女婢唯唯诺诺地说道。
“哈哈!羽儿死了?不可能!”坎可悲极反笑,拔出刀把刚才掀翻的桌子砍掉了一角,然后把刀狠狠地扔下,大步流星地向羽儿的房间跑去。
“不可能,不可能,羽儿不会死,不会,朕万寿无疆,羽儿作为王后,一定也是青春永驻,长生不老。羽儿不会死,不会!一定是她们看错了,羽儿只是晕倒罢了,她几天几夜没有吃过饭,喝过一滴水,当然会晕倒了。她们没经验,一定是她们看错了。哼!这群狗奴才,就会乱报消息!”坎可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道。
羽儿静静地躺在床上,象一朵枯萎的花,但仍然是那么的美丽,仍然是那么的素雅。只不过,她的脸色已经不再会红润起来;她的呼吸就好像散开的花香一样无法收回;她的心仿佛被人用手指死死压住,不会再次跳动;而她的血液,就好像冬天结冰的河流,无法重新流淌。
“羽儿,羽儿,你醒醒,你醒醒!”坎可悲痛欲绝,发了疯一样摇晃着羽儿的肩膀,大声嚷道,“羽儿,你不要吓我,你快醒来,你告诉我,你是在睡觉,你快起来告诉我啊!”
“羽儿,刚才我出来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嘛?你醒过来啊!你跟我说句话啊!”坎可泪流满面,大声哭道,“一定,一定是你们没照顾好,你们害死了朕的羽儿,你们这群十恶不赦的狗奴才!狗奴才!”
“陛下,请恕罪!恕罪!”房间里的奴婢们无一例外地跪倒在地上。
“王后是你们害死的!你们!”坎可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一字字道。
“奴婢们也不知道王后会这样,你走之后,王后怎么样也不肯吃莲子羹,奴婢们实在是毫无办法。”奴婢们辩白道。
“王后一个人太寂寞了,你们替朕下去陪她吧!朕会好好地对待你们的。”说这话时,坎可语气无比温柔,更令人不寒而栗。
“陛下,饶命啊!饶命!”那些婢女吓得一个个花容失色,珠泪横流,也顾不得什么了,跪在地上疯狂地磕头,额头上鲜血喷溅而出,她们也恍若不觉。
“哈哈哈,羽儿,你死了,你居然死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失去意义了。要让她们下去陪你,这样你就不会感到孤单了,对吗?羽儿。”坎可忽而高声嚷着,忽而柔声低语。那种语气在那群奴婢听来,就好像来自地狱里的声音,让人有说不尽的恐惧。
“陛下,饶命,奴婢们不想死,饶命!”婢女们尖声喊道。
“你们不死,王后怎么办?”坎可双目尽赤,头发蓬乱,说道,“来人,把几个奴婢拉下去关起来,过几天王后下葬时,再把她们放出来关进王后的坟墓。”
好几个虎背熊腰的士兵走了进来,把那几个柔弱无比的婢女拉了下去,那几个婢女一边挣扎一边大哭大嚷着:“陛下,饶命,饶命,饶命。”尖叫声使皇宫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羽儿,你为什么这么傻啊!羽儿,你撇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羽儿,你好狠心啊!”坎可对婢女们的喊叫置若罔闻,高声哭道,“羽儿,就算我得到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已经不在了。羽儿,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发一声就走了?羽儿,你太自私了!你这个自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