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武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飞速地旋动着双手,绞起一阵阵烟雾,把功力催发到最高点,阴沉着脸,一掌发出。有好几个士兵竟然被魔武的掌力吸了进去,他们的嘴里“哇哇”乱叫着,身不由己地向着巴蒂而去。
巴蒂只感到一阵前所未遇的巨力汹涌而来,避无可避之下,他奋力将青藏宝剑挥去。只听“锵”的一声,青藏宝剑如同碰到铜墙铁壁一样,飞也似的反弹回来。宝剑的方向并非是朝着巴蒂而去,但站在巴蒂身后的士兵可就遭殃了,至少有50个士兵的身躯被青藏宝剑穿透,一大道雨后彩虹似的鲜血倾泻而出,最后,宝剑甚至带着两个士兵的身体一直向远方飞去,谁也估计不出它将在哪个地方跌落。周围的士兵一个个面露菜色,惊惧不已。
巴蒂留恋地看了看鏖战之中的奥尔巴克士兵,看着血淋淋的城墙,他那平静的神情仿佛是在告诉人们,在他看来,周围的一切:声音战斗的图景都停止了,此刻已经是永恒,而永恒也成了此刻。双足重重地一顿,陷进泥土之中,双拳同时挥出。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每一个人,不管是正在厮杀当中的人,还是暂时闲着的人都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并默默地计算着流逝的时间。所有的声音如同被滤去一样,一切其他的场景都成了背景,相距十米的巴蒂和魔武死死地对望着。
“六十秒钟!”所有的士兵仿佛看见自己的心猛地一沉,巴蒂的鼻孔嘴巴耳朵已经统统流出血来,然而,依旧没有一点声音。搏杀中的士兵情不自禁地停手,有些人的刀正挂在对方的脖子上,只须轻轻一抹,对方便会烟消云灭,但是,双方却都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兀立不动。
两分钟,短短的两分钟,但在在场所有有生命的东西看来,却似乎比一生还要漫长。“轰隆”,一声超强的巨响,震得所有的人的耳朵都暂时失聪了,巴蒂和魔武方圆500米之内所有的人马都被震飞到半空之中,血肉的碎片如同是三月里的小雨一样淅淅沥沥地飘下来。
巴蒂稳稳地站着,魔武也稳稳地站着。好久,好久,魔武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他终于来到巴蒂的面前。
“巴蒂总指挥!”在一刀劈下一个普罗旺斯士兵的头颅之后,铁诺奋不顾身地飞身横插在巴蒂和魔武之间,瞪大着两只牛铃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魔武。
魔武的魔法力道随之发出,铁诺侧身后退了几步,并排站在巴蒂的旁边,然后,再也无法动弹。
魔武默默地解下自己的黑色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巴蒂和铁诺身上,此时,整个天鹅堡内,只有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巴蒂和铁诺虽然还牢牢地直立着,但是,他们在硬接了魔武的十成功力之后都已经全身经脉尽碎,死于非命了。魔武立正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走开,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但他眼角却似乎流露出一丝热烈之情,也许,一向冷漠的他也被巴蒂的勇猛不屈和铁诺的忠心耿耿打动了!或者,那仅仅是由于用力过猛。
“收兵!”不愿意多造杀孽的风杨下令道。
但是,疯狂已极的黑暗斗士们都并不肯停手,这样一来,因为巴蒂和铁诺已死而毫无斗志的奥尔巴克士兵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代名帅,竟然就这样烟消雾散。”站在巴蒂的尸体面前,风杨脸色惨淡,并没有丝毫的得意和喜悦之情。
“风杨团长……”索特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假如说节哀顺变,风杨和巴蒂又没有什么亲密的联系;但假如说战争是残酷的,总会有人生有人死,索特又觉得无关痛痒。
“玻利亚元帅和巴蒂元帅都是我从小的偶像,但是,现在他们俩却都死了。”风杨不胜唏嘘,“打败偶像的感觉其实并不是那么美好啊!”
索特忍不住也叹息连连,“再英雄再伟大的人物,死后也不过占一尸之地啊!”
“也许是天意吧!”风杨忽又一叹,“巴蒂元帅的儿子巴罗杀掉了我的父亲,而我则间接杀掉了他。”
索特垂头沉默不语,虽然并没有风杨那般刻骨铭心的感受,但是,他心里头的难受也不是一般言语可以形容的。
沉默许久之后,风杨终于发出了一个命令,“脱下奥尔巴克士兵的衣甲。”
“遵命!”索特并没有问风杨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用途,就带领着士兵们开始剥夺死人们的“财产”。
在这个时候,奥尔巴克国都卡纳亚的佛都终于收到了巴蒂在风杨率军攻入天鹅堡之际发出的紧急信件。
“佛都王子,突袭!天鹅堡战事紧急!”巴蒂这封信是他一向风格的延续,只有寥寥几字,但却如同一把把锥子一样刺进佛都的心里。
佛都略显紧张地搅拌着摆在面前的咖啡,他深深地明白,假如不是万分危急的话,巴蒂绝对不会在写完“战事紧急”四字之后,还加上了一个感叹号。
“以巴蒂的指挥能力,再加上奥尔巴克训练有素的士官,假如不出太大的意外的话,对付‘前进军’应该是绰绰有余的。而风杨虽然也是个出色的指挥官,但在巴蒂面前,还是显得稚嫩了点。”想到这里,佛都又不禁恨声连连,“当初,如果不要去讲究什么手段,将风杨杀掉的话,就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了。”
佛都嘴角浮现出一丝自我讽刺的笑意,“然而,假如没有了风杨,仍然会有其他人取而代之吧!虽然那人未必就会比风杨出色,但至少不会比风杨差劲吧!勇猛的星狂阴险的霍达,总之,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
“当初在奥尔巴克时,许多人,比如查理斯西蒙风杨请学等等,我便早已看出他们会对我的霸业构成莫大的威胁,然而,我却也没有料到那个鲁莽的星狂居然也能成大器,可真是世事难料啊!哎!最近我是怎么了,为何老是在为往事而后悔?”
“啊?”佛都哑然失笑,原来他刚才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擦了擦溅上了咖啡的桌面,紧接着,居然又用脏兮兮的抹布抹了抹自己那满是汗水的额头。
“如果天鹅堡不保的话……”这个念头让一向冷静的佛都也不禁心头一凛,“那么,不但我奥尔巴克会损失大量士兵,并很可能从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而且以巴蒂元帅的性格,也难免……”
佛都又是一惊,“到那个时候,‘前进军’就可以避开千和风远雪岩等城的防守,长驱直入,直取卡纳亚,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佛都把咖啡含在嘴里轻轻地咂了一下,越来越消瘦的脸庞显示出他的精力已经严重超支了。在他的设想之中,他已经觉得非常恐怖了,此时要是让他突然知道事实的话,恐怕佛都承受能力再强,也是接受不了。
“类似这样坐在凳子旁,耳边听着风穿过树林清幽的响声,悠闲地喝着咖啡的日子不知道还会剩下多少?”佛都苦笑着喃喃自语。
其实,作为一个想称霸天下的人,又怎会有悠闲的日子?象这样日以继夜的冥思苦想实在比在战场上流血流汗还要累上很多倍啊!
“亲王,陛下有请!”一声轻轻的呼唤将佛都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知道了,帮我准备车驾,马上去!”佛都点了点头,“王兄越来越关心战局发展了。”
跟以前相比,辛夷显得更加焦躁不安了。
“佛都,昨晚,朕发了一个梦,梦见天鹅堡失陷,而巴蒂也殉职了!”
“王兄请放心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心里,佛都笑了笑:我怎么把刚才想的东西告诉也搬到这里来说了?“况且,梦境一般都与事实相反,王兄的这个梦是个吉兆哩!”
此时的佛都已经不再如战争刚刚开始时在辛夷面前表现的那样自信满满了。
“真的?”睡眠不足的辛夷两目闪烁着炙热的光焰,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真是这样的话,朕又多此一举,惹佛都你笑话了。”
辛夷倒不便说他的妻子莉莎对他的这个梦的解释可以说跟佛都说的完全相反。
“王兄只不过是关心战事罢了,佛都我又怎么能笑话王兄你呢?”佛都说道。
“这种时候,把忙于构想战事的你急匆匆地召来,朕心里也很不安。”辛夷凝视着佛都,“佛都,你好像又清瘦了些?上次王兄给你的补品,你都吃了没有?”
“佛都正要感谢王兄厚意了,效果非常之好。”佛都说着还挺了挺腰,虽然实际上他把那些东西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也许是给手下的那些奴婢们拿去当宵夜炖了吃吧!”想到这里,佛都又是一笑。
“那就好,那就好!”辛夷连连点头,“也没什么事了,你还是回去多点休息吧!”
从皇宫出来之后,佛都一下子又委顿了不少,无精打采,呵欠连连,以致于马车夫时不时偷偷掀开窗帘,生怕佛都昏迷在马车厢里面。
“风杨团长,第一军团共伤亡2万多人!”
“第二军团也是伤亡2万多人!”
……
“奇迹!真是天大的奇迹!”就连不动声色的风杨在听了伤亡报告之后,也是惊叹不已,“我们居然还剩下大概70万士兵!”
而格里高尔给魔武的伤亡数据也让魔武和风杨再次惊喜不已,黑暗斗士兵团仅仅伤亡了600多人!不过,随后,黑口黑脸的两位普罗旺斯亲王走过来向风杨问好的时候,风杨便明白为什么己方会在尽歼大约55万训练有素的奥尔巴克士兵之后伤亡仍然那么少的原因了。
“魔武大人,风杨团长,你们好!合作愉快!”可约和提兰表情都有点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