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报何时了,一报仇免不了又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如果我们要去报仇的话,阿尔斯山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何必呢?查理斯在天之灵,如若有知,也一定不希望我们那样做。”西蒙想起了刚刚攻来到这里看到的景象,十分后悔自己刚才说坎可有同党的那一番话。
“我赞同西蒙大人的意见。”风杨说道,“罪魁祸首已经伏诛,帮凶就算了,他们都是迫不得已的。”
“你们还敢自认为是查理斯的朋友吗?”杨秋一脸的不屑,他眼中才没有什么人民,只知道有仇不报非君子。
“杨秋前辈,累及无辜毕竟于事无补。”西蒙说道。虽然他很尊敬杨秋,但对于原则上的问题,尤其是当这个原则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生命上的时候,他还是敢于据理力争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无辜的。亏你还敢自称是查理斯的师兄呢!”杨秋冷冷地话毕,便别过头去,不再理睬西蒙。
“我同意出军。”星狂看了看西蒙,跃跃欲试,“我要去攻打普罗旺斯。”
“我也同意。”霍达傲然地说道。
“我早就答应商城,不会让每一个害查理斯的人好过。”一提到复仇,魔武两只眼睛便都是亮晶晶的。
“这样才像是血性男儿,查理斯没有白交你们这几个朋友。”杨秋说道。那语气明显是一边在赞扬星狂霍达,一边又在贬责西蒙和风杨。
“星狂霍达魔武,我希望你们三个考虑清楚,这种事情事关重大,绝非儿戏,我不希望看到悲剧重演。而且,我也不怕你们嫌我罗嗦,愿意再重复一次,我跟查理斯自小就生活在一起,知道他是个极度善良的人,他绝对不会希望看到平民百姓因为我们的仇恨而受苦受难。否则的话,当初他也不会组建什么‘前进军’,立志拯救世界,更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局。他大可什么都不管,只过他的逍遥日子的。”西蒙说道。
“查理斯总统领就是一念之仁,才会遭遇不幸,我们既然想为他报仇,就不能诸多顾忌。”星狂说道。
“是的,我已经错了一次,我不希望我再错第二次。”霍达紧绷着脸。
“杀!”魔武看到星狂霍达都在望着他,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
“现在我们元气大伤,士兵们经过连月征战,大都精疲力竭,而且粮草储备也不够,如果擅自出兵深入敌后的话,恐怕凶多吉少。”风杨说道,“我同意西蒙大人的意见,希望三位好好考虑。”
“不用考虑了,为查理斯总统领复仇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的。”星狂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郁闷了这么些日子,又喝了好几天的酒,使他一旦被激励起来,反应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热烈。
“小伙子,好样的!”杨秋赞许地看了看星狂。
“谢谢前辈!”星狂肃然说道。能被商城的师父魔武敬畏的人赞扬,这种荣誉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
“我们何不一起去‘永久之谜’看看查理斯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况,然后再做定夺呢?”西蒙见用害怕生灵涂炭的借口,来说服那三个从来不当人命是人命的人是不可能的,便转换角度说道,“如果查理斯活过来了,我们便依照他的意思去做;万一,很不幸,他回不来的话,我们也还可以复仇啊!而且,我们的士兵在这段时间也可以得到充足的休养,粮草更可以得到补充。”
“是的,西蒙大人言之有理,这个意见不错。”悲天悯人的风杨,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一旦这三个人出动的话,这个世界又不知道有多少家庭要妻离子散,多少人要死于非命。
“那不是要等很久?如果查理斯总统领能够腥过来,我们可以给他惊喜,用敌人的鲜血来欢迎他。”霍达说道。如果他是一个有耐性的人的话,当初也不会在没有接到总部同意之前,就发兵攻打罗欧了。现在,他同样觉得难以等待,这几天已经使他的耐性全部耗光了。
“等?还等什么?等他们来攻打我们吗?我不能再等了,我要向普罗旺斯复仇!粮草没有了我们可以去抢,敌人的粮仓就是我们的粮仓,只要有强悍的兵马还用怕这些的?”星狂语气激昂。
“对,不能再等下去了!”魔武也表态道。
“哎!既然如此,我反对也没什么意义了。”西蒙见他们三个意志坚决,又有嗜杀如命的杨秋一直在旁煽风点火,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认同了。
“多谢西蒙大人!”虽然就算西蒙反对他们也照样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此时,星狂和霍达还是显得非常开心,因为万众一心毕竟比单打独斗擅做主张要好得多。
魔武则只是点了点头,脸色严峻,没有说什么。
“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回去部署一番才行。”西蒙沉吟道。
风杨默默地点了点头,看了看西蒙。虽然他对出兵仍然不抱赞成的主张,但是,看到西蒙毕竟从失去查理斯的悲痛中摆脱出来,冷静下来,心中也是欣慰万分。
“好!我祝你们一路顺风。”杨秋说道。
哎,魔武他们的“一路顺风”也不知道要多少人陪葬呢。
杨秋背对着人群,额头紧紧地皱着。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更想上战场杀敌,只不过,他知道把璐娜带到“永久之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并且,也隐约觉得璐娜很可能是查理斯能否重新活过来的一个重要因素。
而璐娜则趴在叮当的墓上,大哭不已,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般。这一天以来,她先是实在是受到了太多的冲击。
阿尔斯山。临时搭起的议事大厅。
一切都简陋非常:几张凳子,一张粗木板做的长台,而且由于是夏天,连帐篷也只是在上面盖了一些草料,其余则四面来风,如果遇上刮风下雨的日子,恐怕不会有人愿意呆在这里面。要是跟初来乍到的人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前进军”的议事厅,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吧!
“大家都是熟人,也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了,就开门见山吧!要说报仇,我比谁都更想为查理斯报仇,但现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希望大家不要太冲动。”西蒙说道,他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西蒙大人,不消灭他们,何以树立‘前进军’的威望?”霍达淡淡地说道。
“是的。”星狂立刻表示同意。一旁的魔武则只是点了点头。
“哎!既然大家报仇心切,我也不再阻拦。我跟风杨已经商量过了,这一次由于兵力有限,我们只能先去攻打海南和奥尔巴克。至于普罗旺斯,暂时无法兼顾,只好留待以后了。”无可奈何,星狂只好开始商讨战争问题了。
“为什么不先攻打普罗旺斯?虽然根据霍达的说法,普罗旺斯人并没有和海南土尔斯奥尔巴克达成协议,但查理斯总统领的死,普罗旺斯人绝对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他们拖住了我的军队,导致我们不能立刻回援,坎可肯定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而我们也不会弄成今天这种局面。”星狂滔滔不绝地说道。如果是奥尔巴克人曾经打败了他,恐怕他就会找些非攻打奥尔巴克不可的理由了。
“这种事情你们不用问我,我只负责打仗,哪个地方需要我,我就去哪个地方。”魔武看到大家都朝自己这边望,似乎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便说道。
“但普罗旺斯毕竟没有参与到里面去。”西蒙说道,“我们现在不宜得罪太多的国家,先把主要的敌人解决了也不迟。”
“普罗旺斯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却一直都在处心积虑地做帮凶,实在是非攻打不可。而且,我们攻下普罗旺斯之后,还有一个好处是可以和霍达的军队合二为一,一起去攻打奥尔巴克。而奥尔巴克现在征服了土尔斯,兵力更见强大,留在最后去进攻是最合适的。”星狂坚持说道。来到阿尔斯山之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去普罗旺斯找玻利亚报仇,现在怎么肯放弃。
“这些我们也不是没考虑过,不过我还是认为与其攻打普罗旺斯还不如攻打奥尔巴克。”西蒙沉吟道。他心中也是顾虑重重,对星狂能否战胜玻利亚,他实在没有太大把握。
“当初,攻打普罗旺斯的命令是查理斯总统领下的,我们现在如果能攻下普罗旺斯,也算了结了总统领的心愿。”星狂迫不得已,只好把查理斯抬了出来,“况且,佛都也绝对不会比玻利亚容易对付。”
“那好吧!”连查理斯都被摆了出来,杨秋又在旁边看着,而且最后再合攻奥尔巴克也算是可行之计,西蒙便只好无奈地答道,“普罗旺斯地大物博,又有玻利亚这种兵学奇才,绝对不能轻视。星狂有和他交手的经验,但他一人率军前去则又未免势单力薄了一些,就由魔武和他一起带兵去攻打。至于海南,当然是由霍达你去了。而我和风杨埃里克威客等人则留守在这里,负责调度一切。”
“行。”霍达也点了点头。
“好。西蒙大人,你尽管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赢,报昔日的一箭之仇。”星狂激动地说道,仿佛玻利亚已经输定了一样。
“那就这样吧。”西蒙向风杨示意,“风杨,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祝大家一路顺利,兵不血刃,连连得胜。”风杨黯然地说道。他的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一幅幅惨绝人寰的景象。
“谢谢!”星狂踌躇满志地说道。既可以为查理斯报仇,又可以发泄私愤,实在太合他心意了。
“好的。”霍达淡淡地说道,“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大概谁也无法想象,在这么一个破棚里,居然定下来一个将再次使世界大乱的决策。
聚会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圣历2109年7月17日,星狂和魔武率军前往普罗旺斯,霍达则前往海南。至于璐娜,本来杨秋见到她心情沮丧身心俱疲,想让她多休息几天的,但璐娜迫切想去“永久之谜”见查理斯,杨秋怕横生事端,而且他自己也是个急性子,便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