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怒道:“叫什么叫,再吵把你眼睛先刺瞎了。”差役将牢门打开,叶问拦在周田烈面前,左边差役一脚踢来,正踢在叶问小腹上,叶问本来无力,这脚劲力又大,叶问扒在地上呻吟不止。连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两差役又踢他两脚才扶起拖出牢房。
叶问苦笑道:“果然是我,这次是老子要受那皮肉之苦了。”
两差役将他拖至一大厅,正中坐着二人,一人认得是那李大人,一人身披锦袍,神气间自有一股王者之气,叶问暗道:“这人只怕就是燕王了,想不到我这种人也能见过一个大人物。”
此人正是燕王。只听李大人道:“叶问,王爷瞧稈民你,亲自来看望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你只要将你知道的说出来,王爷重重有赏。你以后可就如你名字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叶问暗思:“天地教当真声势浩大,我可不能贪生怕死,坏了国家大事。唉,到这种地步,只怕由不得我,就算我贪生怕死说了出来,大概也逃不过天地教,左右是个死,不如作一回英雄。”
李大人见他沉思良久,道:“叶问,想好了么?正所谓识时务为俊杰,千里江山莫非王土,你为朝廷立了大功,为朝廷除了大害,将来封官晋爵,这可是光宗耀祖之事啊!”
叶问道:“叫我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请王爷明查,小人可是大大地冤枉啊!”
李大人道:“这的一举一动王爷是知道的,你欺君犯上,那可是灭九族之事,灭九族你知道么?”叶问道:“小人左右只一人,大人杀了我便是灭我九族了。”
燕王道:“这人贪生怕死,不动刑是不行的。”
叶问免不了与周田烈一般遭遇。叶问有几次实在受不了了欲说将出来,幸好又强行忍住。要知他虽有侠义之心,然终是混混一般的人,凡是总要先想到自己命要紧。若非想到周田烈救过他一命,冯奇満教过他武功,又想到他二人将天地教名册交给他对他的信任,更想到天地教厉害朝廷腐败,只怕早将那名册说出了藏身之处。
被折磨了大半日,终怕他就此死去再无利用价值才将他拖回大牢。在周田烈精心照料下方得好转。
这日周田烈见叶问精神大好了,道:“这几日那燕王也不来提审,可能知道问不出什么,好像看守之人也突然少了许多,只怕是安排下了什么毒计,想对救我们之人来个一网打尽。”
叶问道:“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救我们出去,老实说弟子怕得紧。若再拖我出去,那我怕支持不下去了。”
周田烈道:“不要急,便在这几日了。其实你只要什么也不说,他们也不会多为难你的,他们主要对付的是我。其实他们也不能肯定你跟我的关系呢。”
正说间,脚步声又起,叶问吓得毛骨耸然,颤声道:“师父,这次应该是轮到你了吧。”
只听一人道:“二位公子小心了,这里根本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嘛,瞧,那便是那犯人了。”说完已至叶问牢房前。
但见一差役领了一位白衣书生与一位书僮。叶问眼前一亮,暗道:“哪来这般漂亮的书生,世上竟有这般漂亮的人?连师父也要逊上一分,不过师父阳刚多了。”
周田烈一瞧二人,脸上一红,把头转向里边不瞧二人。但只一瞬间叶问便发现这二人全乃女扮男装。随即又想:“世上竟有这般漂亮的女子?”不禁瞧得呆了。
只见那书僮掏出一绽银子递给那差役。那差役接过笑嘻嘻地出去了。那差役一走,那书生泪便流了下来。此二人正是燕云裳与剑容。
叶问正自奇怪,周田烈道:“宁姑娘,你来作什么?”
燕云裳听了此言,哪里还受得住,大声哭了起来,方久才道:“我来这里,原来你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么一句话么?你在家里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么?”
周田烈道:“是不是你爹爹叫你来的?”
燕云裳突然笑道:“我知道,你以为是我爹爹叫我来作说客所以你才这样。其实我是偷偷逃出来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田烈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你还来作什么?”
燕云裳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在家中听到爹爹下人谈到八仙,他们都说你们如何胡作非为,其实我听得出,你们作的都是为天下百姓之事,杀的也都是作恶多端的贪官恶霸。不过你可不要杀我爹爹,我爹爹可不是坏人。”
周田烈道:“你们还是走吧。”
燕云裳突地又哭了起来,道:“韩哥哥,你难道全都是骗我的么?”
周田烈道:“我没有骗你,只是我们所处的地位不同。”
燕云裳喜道:“那我不作所谓的公主,我跟着你,你作什么,我便作什么。”
一旁的剑容道:“小姐,那我们还回家么?”
燕云裳听了此言羞得满脸通红,道:“当然要回的,我们要想办法救周公子出去。”
剑容道:“小姐回家,真是谢天谢地。”
周田烈道:“这不用麻烦宁姑娘了。”
燕云裳气道:“你还是这么叫我?我为你作这一点点事也不得么?”
叶问喜道:“那可太感谢公主了。”
周田烈道:“莘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出去,我们会想办法的。我怕你会……越帮越忙。因为你可从来未经历过这种事。”
燕云裳听他说有出去的办法,道:“嗯。你可一定要出来,我会等你出来的。”
剑容劝道:“小姐,时间不早了,快走吧,周公子吉人天相,小姐与周公子一定会有再见之日的。”剑容知道燕王是将燕云裳许配给了周田烈的,剑容也知今生燕云裳非周田烈不嫁的。
燕云裳可算是堂堂公主,燕王本来自不愿将之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周田烈,但一来周田烈确实一表人才,器宇轩昂,又是文武双全。二来燕云裳向来不与皇宫贵族公子青眼,且自她母亲逝世后少有几日开心,然自从周田烈出现后,她突然开心起来,自然是意中人在身边缘故,燕王虽甚少在女儿身边,但总是爱女心切,向来百依百顺,也就成全了女儿一番心意。暗想周田烈随在自己身边不怕没有建功立业飞黄腾达的机会。
无论怎么看也不像他正是自己正在捉拿的八仙之一,燕云裳更加想像不到,在家苦等几日,想不到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于是暗中问明情况,便带了剑容乔装打扮,且手上有燕王通行令,无所不通,便是这不能进来的牢中也可直入。
燕云裳听了剑容之言,凄然道:“回家?只怕当真再也……我不回家,剑容,你跟着小姐好么?千万不要离开小姐。我要跟着周公子。”燕云裳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当真要流落江湖直是千难万难。
剑容忙道:“剑容不会离开小姐的,除非小姐不要剑容了。”
燕云裳破涕为笑,道:“真是好妹妹。韩哥哥,我去买通这里的差役,刚才我给了钱,他们什么也愿意做的,我给他们很多很多银子,他们一定会放了你们的。”
周田烈感激她的一片痴情,道:“莘儿,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你这样真的不行。他们也是有父有母有妻有子的人,他们哪敢放我们,那可是杀头大罪,说不定还要诛灭九族呢。”
燕云裳道:“我知道我什么也不懂,可是,韩哥哥,你说我能帮你什么?”
周田烈道:“你要做的便是赶快回家,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燕云裳突然想起,接过剑容手中篮子道:“韩哥哥,我给你带吃的来,我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人吃的,我已交待这里的人要好好待你们的。”
周田烈道:“好的,我会吃的,谢谢你。”
燕云裳见他接过却不吃,道:“怎么,吃不下么?”
周田烈忙道:“不是,莘儿在这里我吃不下。”
燕云裳脸上一红,道:“好吧,说来说去你便是不愿我在这里。那我走了,我天天来瞧你可以么?”
周田烈道:“万万不可,若被王爷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燕云裳想了想,道:“嗯。我走了。保重!我等着你。”说完此言再不敢多留一会,拉了剑容跑了出去。若非当真怕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这种话是无论也当众说不出口的。
叶问听了他们说的这些话,脑中一直嗡嗡作响,心中不禁胡思乱想,但想到她乃公主,心中豁然开朗:“我是什么人?这些也是能想的么?我便是连她身旁丫环也配不上。师父跟她才是男才女貌,天上一对地下一双。”不禁暗暗好笑,道:“师父,这些饭菜可以吃了么?”
周田烈也不作声,只点点头。叶问知道他正想着事情,也不理他,自己先吃起来。
才到第二日,二人先后又被提了出去审问。燕王重点还是放在周田烈身上,但周田烈一言不发燕王也是一点办法没有。若他知道叶问有天地教名册,那不知叶问将成什么样子了。饭菜也果然与以前有天壤之别。而燕云裳也果然没在来。
又过两日,周田烈对叶问道:“差役只要将我身上铁链打开,我们马上动手将他们料理了。明白么?”
叶问大惊,也不敢大声说话:“难道我们闯得出去么?”
周田烈道:“这你不用管,你跟着我做便是了。只是进来的一个也不能让他逃掉。”
叶问忐忑不安,良久脚步声起,叶问心快要跳到嗓子口了,周田烈道:“只有四人,武艺低下,不足为患。记住!打开铁链后马上动手。”
果然进来四名差役,两差役帮周田烈打开锁来,周田烈大喝一声:“动手!”叶问忙扑向最近一名差役压倒在地,重拳打在那差役脸上,那差役哪受过如此重创,顿时晕死去。叶问又加几拳,只怕自己一个仁慈自己丢了性命,那差役脸上已是血肉模糊,如此打法哪还有命在。正准备扑向另一个差役,却发现其余三人早已一个个倒在地上。
叶问见此,颤声道:“师父,现在怎么办?要换他们衣服么?”
周田烈不答,提起一脚,发功往地上一踏,只听“轰”地巨响,他脚下顿时蹋了下去露出一个洞来。
叶问又惊又喜,周田烈拉了往下跳去,却原来是一条地道。地道深处钻出几人,当先一人道:“韩兄受苦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