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道理是古代人就印证了的人生道理，江致远没理由不信任他这一次，他摸出手机点开了缺德地图。
护城河距离栖霞美院的那几条街道并不是太近。
确定搜索的时候，地图的导航语音报了往左转的指令。陆泽久顺着看了一眼，是他们来时走过的路，看样子似乎是绕了个大圈子。
于是就没忍住地伸手抱住了一侧的柳树。
耍赖的模样和醉酒太过相似，江致远揉着额角踹飞了脚边的一颗无辜小石子儿，说：“我们说好的要在今天之内找到，说到做到。”
陆泽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人是不会自己跑的，卿小鱼也确实没规定时间，江致远抓着笔的手指紧了紧，最终还是放松了下来。
不着急，还有时间。他仰着脸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焦躁的情绪就这样慢慢地舒缓了下来。
陆泽久勾着唇角笑了一下，转身和茶摊叔叔结姜茶的钱，顺道问了下终焉的意思，依旧是黏腻的语调，“叔叔你最好了不是吗？”
在学院街附近到底只是他个人的猜测，何况卿小鱼给出的信息是在护城河这段儿，人总是要做足完全的准备而不是盲目的乱蹿。
茶摊叔叔大抵也是见这两小伙子可怜。
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兜里又掏了份儿地图出来，熟门熟路地指了指一个看不太清楚的地点，道：“终焉的意思是最后，你走完就知道了。”
走完的意思是走到护城河的尽头。
陆泽久来之前查过，榕城的护城河是从映江分流出来的一条支流，绕行杏岭西路的合江亭一路南下与南河汇合，全程12.6公里。
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路的人温和有礼地道了谢。
等回过头的时候又是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哀哀戚戚地走到自家弟弟的面前，特惆怅的语调，“找酒店落脚先，明天再战。”
颇有种搞研究失败了偏要硬着头皮再搞的悲壮感。
江致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站的位置距离茶摊远，听不清陆泽久和茶摊叔叔的对话，夜里的雾气又重，脸也看不太清楚。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眼神儿不好的。
关了手机，江致远随手指了对面的璀璨灯火，“那边儿看起来不错，今晚就住那儿吧。”
人多的地方总是热闹，即便是隔了条河，也能隐约听到老旧唱片里的沙哑声音。叫不出来是什么名字，只觉得甚是耳熟。
陆医生的视力好，上了乌篷船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住的地方。
有家客栈。门前种了讨喜的常青树，稀散的叶子跟着风在夜色里簌簌抖动，穿着交领汉服的姑娘甜着嗓子喊，“客观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古风古韵的味道像是误入了某个繁华的朝代。
江致远提脚上岸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眼西装革履或者大棉衣的陆泽久，没有误入，他还是在这个有叶榛存在的年代。
缓了缓，他道：“住店吧。”
夜色已经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