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棠优在他身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久到什么时候,久到她的眼眶都酸了,久到眼泪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既然这么喜欢他,又何必装出一副非要是敌人的样子。”在一旁冷眼看了半天的王梦洲走了出来,淡淡地说着。
棠优听见声音,吸了口气,低头,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抬起头,又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着王梦洲,道,“讲真的,你要搞清楚,是你喜欢对方,不是人家喜欢你,既然你动心了 主动了,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你预料中的事情,怪不了任何人。你不是小朋友,不开心也不会死,结果只能自己承担,不管多难过 你也只能自己熬。谁叫你有本事喜欢人家,没本事让人家喜欢你。可你偏偏就喜欢作践自己。”
王梦洲听见棠优的话,顿了一下,道,“你什么意思,你觉得井江不喜欢你吗?”
棠优微微一笑,“不重要了,我们都很了解彼此,所以,都不是被一句喜欢可以牵制的人,人这一辈子可以喜欢的人有很多,也许下一秒就会遇见下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人更喜欢的是以前喜欢的人,喜欢着自己全身心投入的感觉,甚至是盖过对方对自己的那些好。感情里最难熬的放不下大概就是你我两人皆良人,我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也未曾跨越鸿沟做对不起我的事,只是缘份这东西料却成全不了你我。 所以大抵也就是这般境况的两个人,才会在年华未长,新欢未到的节骨眼里,满满的回忆与经历冲刷在了夜晚的思绪里,历历重现在了白日干活的脑海里。”
王梦洲皱眉,“我不明白。”
棠优:“你还小,不明白也正常,总而言之一句话,人生不过三万多天,里子比面子重要,要规划好自己的人生。”
王梦洲:“你嘴上说着好听,但我觉得你是在逃避和井江的感情问题,既然像你说的那样,糖糖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也不必跟他废话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说那么多,你明知道他可能会把你说的那些话录下来,但你还是说了那么多,不怕他掌握把柄,最后反咬你一口吗?”
棠优听着王梦洲的话,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说着,“弗罗姆在《逃避自由》一书中写道:“自我的丧失,就是由于自己基本上是他人期望的反映,于是在某种程度上失去了自己的身份特征,由于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了克服丧失个性带来的恐惧,他被迫与别人趋同,通过他人连续不断的赞同和认可,寻找自己的身份特征。’”井江现在就是如此,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井江了,他现在做的事,现在自己的性格都让他迷失,他没办法找回自己,只能从以前的人身上去找寻认可,但他今天算是被逼到了极点,这才恢复了他之前的一些样子,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坏人,我相信他没带手机,也没带钱,我相信他今天来找我,其实是想找我复合的,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
王梦洲:“然后呢?”
棠优看着王梦洲那一脸的疑惑,突然有了想坦白心事的欲望,她看着王梦洲,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王梦洲听了,翻了个白眼,简直就是要被棠优这个疯女人给气死了,说话永远这么没有重点,所答非所问,偏偏自己还说的那么来劲,让听的人也不由好奇。
王梦洲不说话,棠优就继续说着,“我以前觉得安全感是爱人秒回的信息,他的早安晚安,他的每一个承诺,过马路紧握的手和他温暖好脾气的话语。后来终于明白,安全感是清晨明媚的阳光,繁华路口人行道的绿灯,出门时口袋里的钱包和钥匙,手机里显示的满格电。因为把可怜的安全感寄托于他人身上,终究会疼到失望,让你绝望。所以,我即便心里相信每一个人,但我的脸上我的嘴上总是不认可的,总是说着反话,就好像我刚才赶你走,并不是真的想要赶你走,而是希望你可以不要掺和我们之间的事,毕竟,井江刚才已经起了莫名的醋意,即便你是王龙的儿子,他想要弄你,也是有办法的,我不希望你因我而遭受无妄之灾。”
王梦洲闻言,道,“你说的好听,那你就不怕我听不出来你的画外音,误会了你的好意,之后,对你实施报复,我好像告诉过你,我是天蝎座的了把。”
棠优微微一笑,“你当然可以,不过,我并不害怕,你又不是我什么重要的人,即便误会了又能怎样,我并不会觉得多么的惊慌,我做我觉得正确的事,而你除了面子上过不去,也不会遭受什么实际上的伤害,即便你之后对我实施报复,不是我小看你,就你能使出的那些技俩,我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只是,你别忘了,我也是天蝎座,大不了之后加倍还回去咯。”
王梦洲听着棠优一口一个“不是她什么重要的人”,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可真是个是非分明的疯女人呢。”
棠优勾唇一笑,“彼此彼此。”
说到这,话题算是截止了,棠优就想要转身离开。
就听见身后的王梦洲开口道,“我向你道歉。”
棠优的脚步一停,回头看向王梦洲,道,“糖糖的事?”
王梦洲点头,“还有我……因为不了解你的事,对你指手画脚地说了那么多没用的废话,我都道歉。”
棠优:“恩,你的道歉我都接受,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回去早点休息吧,之后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话落,棠优就抬步要离开。
王梦洲在背后继续道:“微博上的网友都在攻击你,明明你根本就没有出现,所有人都在攻击你,你不害怕吗?”
棠优不知道王梦洲今天晚上哪来这么多的疑问,又哪来的这么多的关心,她转身,无奈地道,“害怕有用吗,如果害怕有用的话,那我就发一条微博,写着我好害怕啊,你们不要攻击我了,你觉得怎么样?”
王梦洲皱眉,“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棠优也正经神色,“我也没跟你开玩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觉得开玩笑会解决什么事情吗?”
王梦洲:“那你还说那些话干什么。”
棠优:“不然呢,我现在要跟你说什么,现在就跟你把解决办法告诉你,然后我们现在就地办公吗?”
王梦洲:“棠优你说这些话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你明知道我是好意,只要你把你需要什么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的,你为什么就偏要和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呢。”
棠优也同样地被他磨地没了耐性,“行,我不可理喻,我不着边际,那我就把我需要什么跟你说一下,我需要你不要管我的事,我需要你离我远一点,你听懂了吗!”
忍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了,棠优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蹦一蹦地痛,真是要了命了,她居然这么幼稚地发火了。
棠优都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这么幼稚地发脾气是什么时候了,现在却生生地发在了王梦洲的身上,真是要了命了。
棠优在心里无奈又烦躁,偏偏王梦洲这么没有眼力见地愣生生地接下了棠优的话,还傻站在那没什么反应,让棠优真是有些尴尬地不知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位爷。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后,棠优刚准备打个哈哈,把这事岔过去。
王梦洲就一把拉住棠优的手腕,向着小区里走进去。
王梦洲这么man的动作把棠优吓了一跳,棠优在他身后,看着他莫名严肃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着,“大哥,你要把我带到哪灭口啊?”
王梦洲抿了抿唇,道,“我不干违法犯罪的事。”
棠优闻言,笑了一下,但没敢笑出声,只能憋着笑,问道,“那你准备带我去哪做合法的事啊?”
王梦洲听着棠优的说辞,那叫一个别扭,他走到一个长椅边上停下,回头看着似笑非笑的棠优,真的怀疑这个女人是精神病吧,喜怒无常的。
棠优见他停下,低头看了眼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道,“你还准备这么牵着我多久?”
王梦洲闻言,低头看了眼,倏地放开了手,嘴上还嘟囔了一句,“谁愿意牵着你啊。”
话落,棠优挑了挑眉,刚想继续跟他开玩笑,就发现王梦洲的耳朵又红了一片。
棠优愣了一下,随即勾了勾唇,道,“不是我说,王大少爷,你先是去星禾娱乐替我抱不平,又是来我家吃晚饭,现在又不是不打招呼就来我家楼下,这些种种的行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仅限于是陌生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