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晃晃悠悠,还未到盐运司,苏梓萱二人这一路上就已经遭到了几波刺杀。
第一波人来的时候苏梓萱还有点担心,等到看见他们五六个人连个傅镌都打不下时,就放心了。
到后面人手来得多,暗卫也出来招呼一波,几乎就是势不可挡。
但是苏梓萱现在坐在马车里,丝毫没有心思去顾忌外边的尸体,这些人她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人,况且第一波人还格外的松懈,身上还带着一个令牌,大抵是雇的某个组织的杀手吧。
但是这些事情都交给了傅镌打理,苏梓萱只要不乱阵脚,在打斗的时候能好好呆在马车里不出去晃悠就行了。
但是方才,分明有些不同寻常。
这一次他们下了狠劲,将近有二十来人,傅镌和暗卫两人分身乏术,有一把刀直愣愣的对着马车砍过来,连帘子都砍破了,人却突然倒下了车。
苏梓萱如果当时没听错的话,那杀手倒下去前是有发出来一声闷哼。
但她看的分明,外头傅镌和暗卫以少敌多,根本没有顾及到这边,或者说,就是顾及到了,也脱不开身。
那到底是谁?
苏梓萱的第一反应就是叫暗卫去查探,但是转念一想,觉得对方应该不是临时起意然后就这么巧合的救了她,不然也该出来相见。
但是没有出来,傅镌将外头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也不见有人出来。
马车又这样混合着满室血腥的上路了。傅镌命车夫驶的快些,又做了些伪装,才在出了润州界之后甩掉了后面的尾巴。
这个疑问一直跟着苏梓萱,但是暗卫却没有和她禀报有过异样,那要么就是已经走了,要么就是连暗卫都发现不了的人。
她倒是没有想到有别的可能,在她看来暗卫是楚奕轩送她的人,本来就是为了护她周全才送的人,自然不会骗她或者害她。
况且楚奕轩现在人就在丹阳郡内,若是真另外派了人来保护她,不会不和她说一声。
她后来也问过招财,那日是否注意到有人窥视,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心底一直还是觉得,那一日除了在场的几个人外,肯定有别的人。
不过后来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其他的情况,她也就压下了这些。
后面半程倒也还算安稳,行程也因此快上许多,没多少时候,就到了盐运司。
但是如何见到盐运使,又成了当下最大的难题。
苏梓萱和傅镌在庐江郡安置下来,待在盐运司旁边暗中窥探了好些日子,才认出盐运使大人。
整个盐运司上下都呈现出一股颓废和消极,要从其中找出那个显得格外寻常,又有些不寻常的人还真是挺难的。
这些日子的打探已经叫苏梓萱明白,如果正儿八经上门拜访保不齐还会被赶出来,还不如直截了当的出现在他眼前,在他无法忽略的地方。
比如内宅。
苏梓萱都为自己的机智有些自得了,却得到了傅镌不赞同的目光。
苏梓萱其实也只是揶揄着说些点子罢了,没有真的想这样做,不说直接进人内宅及其失礼,还容易被人当做窃贼。
但是她却不喜欢傅镌那样谴责的目光,那些个自以为是的正人君子,总也喜欢用这样的眼神去贬低旁的人。
她的不悦表现得太明显,叫傅镌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自从那一日叫苏梓萱说的无地自容之后,他就不大敢和苏梓萱说话。
说也没用,反正会被噎。
他颇有些胆战心惊的讨好着,叫苏梓萱哭笑不得。
“他不是每月中旬都会到城外的大通寺吗,届时就在大通寺里候着他。”苏梓萱道。
傅镌迟疑片刻,“郑大人是去缅怀去世的亲人,这个时候去打扰他,是不是不太好?”
“正是这个时候,才最好。”苏梓萱看着傅镌的面色变得疑惑,有些意味深长的道:“这几日心中情绪必然比之平常要浮动些,再碰上这件事……”
“你我皆知严家背后的人是太子,那身为皇后母家,太子外族的姚家,在这里面会干净吗?”苏梓萱面色平静的叙述着,似乎意识不到自己讨论的是一国太子。
傅镌听完虽然觉得这种伤口撒盐的方法还是不大好,但是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且,对比苏梓萱的手段,他似乎感觉到自己有些妇人之仁。
苏梓萱决定来这里就是因为他们都被同一伙人迫害过,在权势下,人命有如蝼蚁,只有同样设身处地过的人才会知道其中的意味。
她要来见识一下这位郑大人,如何能够做到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如何才能让人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