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年关,朝堂上的事情都陆续要交接完毕,准备年节的东西了。
但是此时大理寺却受到了一封状纸,状告太子以权谋私,草菅人命。
此举一出,满朝哗然。
若是平常这样子的案件大家都是一笑而过,毕竟身居高位,手上怎么可能没有几天不干不净的人命。
可偏偏状告太子的不是普通人,是郑清泰,虽说拿到升任正二品官职的文书还没有正是下发,但是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正二品大员状告当朝太子,这个案子可不是个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
而且郑家当年的惨案那些人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年他被派出京,以为这辈子不会回来京城,哪里知道才不过四年,他又回来了,而且,还做出这样一件大事来。
寻常人家告状只需要找到京兆尹即可,顺天府也不是摆设,可是关于官员的案子和先前苏家那样的私盐案则都是由大理寺来负责。
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
皇帝震怒,命大理寺严查此事,还特地委派了端亲王跟进此事,更是下令将太子禁足东宫,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让他出东宫半步。
“皇上会真的愿意彻查这件事吗?”苏梓萱有些怀疑,毕竟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若是真的查出些什么来,对太子的名声可就是很大的打击了。
“当然不会,可是这件事已经被曝出来了,他就是为了不让满朝文武寒心,也必须要摆出一个彻查的样子来。”楚奕轩品着茶,跟着苏梓萱喝这个喝多了,自己也渐渐爱上紫衫云雾的味道。
“不是有端王叔在吗,关键时刻,他会出手的。”
“即便如此,这件事之后对太子会有影响吗?”苏梓萱忧心忡忡,虽然见到太子遭难她还挺乐见其成的,可是在知道皇帝一定会保太子之后,她不免对郑清泰能否在这件事上全身而退抱有担忧。
“肯定会有,这件事他不可能全身而退,就算能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别忘了,还有大皇子呢。”楚奕轩笑笑,这件事在郑清泰那里就是求的一个真相和报应,可是在他这里却是将两个人都拖下水的好时机。
“那郑大人岂不是没办法昭雪。”苏梓萱还是没有忍住,哪怕几面之缘,她也觉得郑清泰是好官,是可以为百姓谋福祉的清官,可若是这样的好官蛰伏几年,证据俱全都没有办法惩处真凶,那他今后又会是何去何从。
“这件事我同他说过的,最好的结果都只是能将姚家拖下水,而太子顶多就是御下不严,让自己的手下人被姚家人收买,还有就是叫有心人借势造谣。”
“其他的东西都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是好在凭大皇子不可能不在这件事上火上浇油,而等到后面我们把东西暴露给太子之后,两个人必定有一番争斗。”说着,楚奕轩叹口气,“就看他们能斗到什么地步,也要看郑大人自己满意什么样子了。”
苏梓萱听完只是沉默,将手中的茶盏继续洗净,烹茶,想到这些权术之争,就觉得惊险异常。
而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上头的人有了什么不测,底下人必定也会遭。底下人出来岔子,也会影响到上面的人。
罢了,这都是人自己选的路,得意失意都是平常。
她唯独担心楚奕轩,这件事若是处理的不好,必然会叫人知道,到时候暴露出来,极容易引起两家的反噬。
“不必担心我,”楚奕轩突然说话,就好像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
“这件事我已经筹谋许久,一应事物都不会再出什么纰漏,现如今,娘子还可以安安稳稳的做着这晋王妃的位置。”他稍顿,“只是这之后可能就要麻烦娘子多加烦忧了。”
“我知道了,你做什么都只管放开手去做,”苏梓萱笑着应答,心里因为楚奕轩这几句话而稳定下来。
楚奕轩看着苏梓萱为他洗手烹茶,也不禁微笑,须臾,他又想起来一件事。
“近日边境又遭挑衅,朝堂上必然还会有一番争斗,尤其是大皇子可能会想要提及出征,你记得提醒一下岳父,若是户部和岳父提及粮草什么的,一律不要搭理。”
“这是为何,你年前收账做的那一出叫国库里充盈着呢,哪里还会先找上苏家。”苏梓萱蹙眉,不明白楚奕轩的意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国库里的银子除了要养活军队,还要负责其余大大小小的支出,光是每年赈灾的款项就是一笔大数目,如今国库里是还有钱,可是如果要打仗,想必是不止一两年的,届时会怎么样谁又知道。”楚奕轩说着。
“岳父这边一旦让人觉得有可乘之机,供应了一部分粮草,后面只会越发肆无忌惮。”
苏梓萱笑笑,“你这样到显得是为了不叫苏家吃亏,连仗都不能打了一样。只是若是开战,苏家定然是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枉顾将士粮草的。”
“那你可知我真正的用意,”楚奕轩笑笑,他就是知道苏家的秉性,所以才劝他们现如今说什么也不要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