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梓萱对姬行的探究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季同和楚奕轩一前一后传来的信给打断了。
“少东家,怎么了?”苏茂看着苏梓萱脸上的严肃冷凝,忍不住开口,平常时候他都随着吉祥如意叫小姐,而一旦苏梓萱认真的时候,他就会换了称呼。
他出来是作为少东家的管事出来的,却也是苏家的家生子。
“你看看。”苏梓萱将手中的信递给苏茂。
苏茂半疑惑的接过来,一开始只是冷了脸,可越看到后面就越是愤怒,“可恶,实在是可恶。”
一旁的吉祥如意都被这样的苏茂给吓到,苏茂往常在她们面前都是一副和善微笑的模样,这样的情绪外露还是第一次。
边上的陈掌柜也想看看,却被主仆二人的气场慑住。
“少东家,我即刻便去安排回京。”苏茂不用苏梓萱吩咐,就自发去筹备了,安排了底下人准备好自己的行礼,和去福州的一行人分开来。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出发了。
而临行前,只陈掌柜得到苏梓萱一句解释,却不是关于信上的,只是说了自己必须立马赶回京城,不能与之同行。
陈掌柜顶着苏梓萱冰冷的面庞,忍不住问了两句,却没得到回答,只得讪讪的收回疑惑,看着苏梓萱一行人离开。
因是走的陆路,苏梓萱收到信之后立马就在福州路停下,去了最近的运河坐船回京。
等到站在甲板上,一路向北回京城的路上,苏梓萱才有时间仔细思考这件事。
父亲和兄长入狱了,原因就在于吴广财反口,这也是苏梓萱先前一直有些疑惑的地方。
离开江东,她也一直没有间断和傅飞翰的联系,先前时候傅飞翰传来的书信上说,吴广财明明已经死心并且认罪,却没想象到一朝抵达京城,立马就反口了。
上一辈子江东十三盐行都已经到了严家的手上,出了事却还是那么简单就被推到苏家身上。
可是吴广财呢?
无论是苏家还是严家,他都一定会死,而且犯下的事情根本不存在能放过家眷的可能。
那他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苏家的怂恿?
苏梓萱百思不得其想,这一辈子她做了那么多,先是退掉与严家的婚事,让江东十三盐行没能落入其中,后来到了江东也是为了防范于未然。
到后面以身犯险,打算抓出苏家的蛀虫提交官府,好叫苏家不会落入后面的大局,可是却已经晚了,苏家早已深陷其中,到后面和巡抚联手也是为了能将苏家摘出去。
没想到即便她做了那么多,苏家还是被置于险境。
难道她这些时日都是偷来的吗?兜兜转转还是会得出和上一辈子同样的结局吗?
不,她不甘心,凭什么他们要做严家的顶罪羊,凭什么?苏梓萱握紧拳头,一贯被护养得光滑水亮的指甲在手心被蜷曲着,刺进她娇弱的掌心,微微渗血。
“小姐,船板上风大,还是进去休息吧。”吉祥在边上劝阻,从苏梓萱收到信,一行人这两天面上都有些沉重。
苏梓萱并没有瞒着她们俩,她当时一看完信脸上就带了沉重,如意这两日也是经绷着脸。
“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站一会。”苏梓萱摆手,任由吉祥将披风绑好,看着外头穹顶如墨,心里头也是化不尽的漆黑一片。
吉祥担忧的看着苏梓萱,心里头同样对苏家的现状忧心不已。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如今在苏家待的日子比之之前好上很多,老爷少爷和小姐也都是好人,只愿上天垂怜,让老爷和少爷不要在牢狱里遭了难。
而此时的京城,楚奕轩在第一时间就派人护住了苏家一干人等,虽然没办法挡住捉拿的官差,但是也避免了一些腌臜人物往苏家伸的手。
为了给自己在明面上保护苏家的理由,他连陶暮云都没有先救出来。
他现在倒不太希望苏梓萱回到京城了,如今抓捕她的命令正发往各地,只要一靠近京城立马就会被投入狱。
“主子,狱里出事了。”后面的人轻声禀报。
楚奕轩回头,眉头紧蹙,沉声问道:“说。”
“今天有人往吴广财的饭里投毒,来源还在查,但是毒被拦下了。”暗卫头领道,幸好主子未雨绸缪,不然若今日之事发生了,吴广财大不了来一个畏罪自杀,可是安在苏家头上的这项罪名就无法洗掉了。
楚奕轩听完只是眉头紧锁,吴广财被押解进京的路上,他没有过多留意,也不知道吴广财为什么突然反口,但是如今既已入了他眼下,犯了他要保护的人,那他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这件事你先查着,但是再派些人去找她们,这一路,务必要护她周全。”楚奕轩虽然不希望苏梓萱回来,但是他亦了解她不会置家人于不顾。
暗卫统领迟疑片刻,未免人多引人怀疑,主子身边历来只留几个人,自己的安危尚且不急,却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人。
但为人下属,这件事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只领了命令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