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萱猜不出来了,这些东西太过复杂,而人的决策又时常是一瞬间下的决定,根本无法考据,就是按照平日的为人和行事风格,也是极难猜测的。
“那我们现在该从哪里下手查?”楚奕轩见她想不出来那些也不着急,这些东西他自己都说不准,毕竟人心最是难猜,他也就不对苏梓萱有更高的要求。
能想到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
苏梓萱搁下手中筷子,说了这么一大通,她还没怎么吃饭呢。“从参与这次围猎的人开始查啊,能将那么多的刺客都放进围场,那其中参与者身份应该不低才是。”
“哦,照你这么说,这个身份不低之人,也该有我晋亲王府一份。”楚奕轩若是没有受伤,那他确实是有很大的嫌疑。
“可是你如今不是已经重伤了吗?”苏梓萱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狡黠来,好在楚奕轩反应快,这场将计就计才能演的风生水起,并且能给他们谋来最大的信任。
楚奕轩刮刮苏梓萱的鼻子,示意她继续用饭,而自己对此却不予一词。
这件事过去没有几天,就在楚奕轩的人刚刚查到点眉目的时候,朝堂上康王已经在给皇帝禀告这件事的进展了。
乾清宫内。
皇帝和康王上下对立,一个面目阴沉,一个面色平淡,却都一样的安静和沉默,这殿里伺候的人都已经被屏退,更是显得如今这堂上的氛围格外怪异和紧张。
“禀父皇,儿臣查到围场布防之时,只有礼部的人相继将人带入围场,每次所带之人不多,却因着要测量依仗礼台,多次派人前往围场。”
楚奕楠不动声色,将自己查到的所有事情都慢慢说出来,能在几天之内排查掉所有人,找到事件的源头,他还要感谢那个人才是。
而楚奕楠也自信,不会有人比他知道的更早,或者更详细。
而皇帝在龙椅上看着楚奕楠呈上来的册子,都是这一次围猎时礼部的随侍名单,甚至先前参与了布置和筹划的人也都在其中。
皇帝看着这里,心却想到了其他的地方,楚奕轩方才派人送过来的东西上面也差不多是这些,只是没有这么详细,将礼部所有涉事官员的名字都呈上来。
那这就是真的了,礼部是燕王手下的地方,那些人也都是如此,那就是燕王所做无疑了。
不过皇帝还是想到了楚奕轩先前说的那些,他听到了有关于太子的事情。
皇帝暂且按捺住不提,只是对于这件事他还是愤怒的很,“放肆,实在是胆大包天,你派人去将这些人统统捉拿归案,严加审判,一定要审问出结果来。”
楚奕楠闻言便是一跪,膝盖着地的声响恰恰表明了帝王之怒对他的震慑。
他擦擦额上的汗,皇帝这一番暴怒委实是将他吓住,但是比起自己要做的事情,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父皇息怒,礼部上下大小官员几十余人,加上衙役官差更是有百来人,若是通通抓捕,既会让礼部堆积事情不能尽快解决,也恐无端伤了忠臣。”
皇帝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冷静了些许,“那你说,该如何处置。”
身为帝王,他只需在决策上不出错漏便是不错的,但是这么多年的帝王生涯只让他疑心更重,对猜忌和人心有了更多的理解,但是对于这种做实事的事情,还是只要交给底下人做就好了。
所以大多数时候,皇帝对着底下人都是这句话。
楚奕楠敛起眉间快意,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来,似乎对这件事很是上心也很是看重。
“儿臣认为,还是应该先私下里探查一二,只先抓几个将人带进围场去的官员,审问一二,或许这样就能得出线索。”
楚奕楠说的是线索,而不是结果,皇帝敏锐的听到这一处,有些多疑的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个儿子也不简单啊。
那这件事他又知道多少,这短短几日的时间里,不仅能查到这些,还对这整件事都有所猜测,那他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回和老大扯上关系,或者更甚之和楚奕轩听到的一样,连太子也怀疑上了。
皇帝的思绪比较多变,他习惯将一个人想到至极,但都是穷凶至极,这样心中有所防备之后才不会被轻易的算计到。
而楚奕楠也没有想到自己因为这一词之差,被皇帝给疑心上。
不过这样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想也知道,夺嫡这件事自古不可能平淡,而自己也不过是有野心的一众人中的一个。
“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只是要尽快找出幕后之人。”皇帝疑心也只是疑心,有野心不是坏事,但是藏了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他可真是一个有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