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喊声。
“王妃,王妃,宫里来消息了。”禀报之人咋咋呼呼的,换在平日里自然是不能被苏梓萱若容,但是现在非同寻常,便是咋呼些也是可以理解。
“你快说,怎么样了,”有人急不可耐,传信之人的话音都还没落下,就问了起来。
苏梓萱同样的着急,只是按捺住了,还是想等着传信之人亲口说出结果来。
“王爷已经被皇上立为太子了,”他是半点都不敢卖关子,毕竟眼前这么多人呢。
“王爷派人出宫来传的消息,传话的公公现在还在门口歇口气,”他喘了好大一口气,他自己也是听到的第一时间就往厅堂里跑过来,也还憋着一大口气呢。
“说是旨意已经被拟好了,不用多少时间就能到府上。”
一群人闻言都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苏梓萱,这浑身的力气卸下来,竟然还有些站不大稳,幸好清月就站在一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这厢晋王府的人都松快了,可是宫里头还沉浸在一片无声的肃杀中。
其气愤可以说是剑拔弩张,也可以说是压抑低沉,首先该说的,就是现在当堂对峙着的楚奕轩和楚奕楠二人。
楚奕轩在皇帝宫里单独待了好一会,直到现在才出来。
而素日里温和可亲的康王终于褪去那一层伪装,在各朝中大员面前,露出他可怖的嘴脸。
“晋王不是摔下悬崖重伤在身吗,怎么今日这么快的就进了宫来,据说还是骑马来的。”
楚奕楠很不甘,他在这里守了一天,事发突然,让他半点防备都没有,但是一想到楚奕轩如今重伤还在疗养,在他没有完全好起来之前,定然是不能被皇帝看在眼里的,毕竟是皇位,而不是寻常人家的家产。
而显然皇帝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可是他一早进宫,在这乾清宫外等了整整一日,等到皇帝一道将皇后废赐死的旨意,一道将太子赐死的旨意,等到皇帝召集所有朝臣议事,等到所有的朝臣都走了出来,皇帝还是没有召见他们。
而就在楚奕轩进宫之后,皇帝才愿意召见他们,说了那么一大堆,他满心以为皇位该是自己的才是,哪里知道是楚奕轩的。
还多此一举的在传位之前,立了楚奕轩为太子。
甚至叫他们退下之后,单独留下了楚奕轩在殿内。
“本王自幼习武,从小摔摔打打习惯了,这一次的伤虽然重,却也不是什么致命的大伤。”楚奕轩盯着楚奕楠的眼睛,他方才进宫来的时候,还有人胆敢阻拦,无需多想就知道定是眼前之人所为才是。
楚奕楠哑火,距离他坠崖到如今已有一个多月,这一个月说长不长,但若是按照平常人的身体,伤重成那样定然是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才能下床。
可楚奕轩不是平常人,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内家功夫,也不清楚武林功夫到底是什么样的,面对楚奕轩说自己身体好,他们也无话可说。
楚奕楠将头垂下来,“你说身体好就好了吗,身为储位继承之人,定然不能是一个身体有缺憾或者孱弱之人,如今局势不明,你嘴上说说,恐怕是不能服众。”
楚奕楠看着跪在一边的朝臣,企图让他们对自己的话附和一二,但是哪里料到,他们一个个都和个鹌鹑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废物,都是废物,之前看自己在朝堂上混迹的好,谁见他不是笑容满面的,如今竟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父皇亲眼所见的,难道这还不能服众吗?你在质疑父皇的决定?”楚奕轩双眸如炬,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楚奕楠,叫他一时气短。
楚奕轩轻嗤一声,他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所以也就没有这种担忧,但是他也不会再去和楚奕楠证明什么,难道脱了衣服给他看自己浑身没一点疤,然后将这样一个把柄送到他的手上?
楚奕轩只是简单的出来透口气,皇帝睡着了,看着还有呼吸,可是却无端的叫楚奕轩感觉到沉重,也想起了许多东西,那些被刻意遗忘的东西都一股脑的陷入脑海,叫他无法自已。
他和旁人一样跪下来,不理会楚奕楠在一旁阴狠的目光。
“七哥,你没事吧。”楚奕修担忧的声音小声的响起,别人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他却能发现楚奕轩的神态很是沉重,人也陷入在悲痛中。
想来父皇这一次,是真的起不来了,这样想着,他先前时候就已经浮肿的眼睛又忍不住变得湿润。
“我没事,”楚奕轩低低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低落,重重的砸在乾清宫外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灰尘,却好像在楚奕轩的心中砸起一片一片的尘土。
迷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