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萱在李家歇到了第二日才回了苏家,期间遭受了张氏全方位的温柔攻势。
她颇有些胆颤心惊,哪怕在她言明李诗云是受她连累,才会遭到歹人之后,张氏也不改其态度。
张氏只一个劲的叫苏梓萱好生休养,千万不要拿自己当外人,还仔细叮嘱李诗云不能打扰苏梓萱。
李诗云看着亲娘对苏梓萱嘘寒问暖,温柔得不行,心里都有些醋意了。
“若非我与姐姐自小相识,还以为姐姐才是娘亲的女儿呢。”李诗云噘着嘴,昨日的事情虽还心有余悸,但是她向来都是个心大的。
今日还有心思与她吃醋呢。
苏梓萱笑着刮刮她的鼻头,也不与她争辩。
张氏曾经对她友好,只是因为李诗云和她是好友,如今对她好,也是看在自己愿意舍命救李诗云的份上。
说到底还是慈母心切,对李诗云好的,张氏也乐意分出自己的友善来。
还有就是那两个壮汉已经死了,七窍流血,死无对证,这一点苏梓萱一点都不意外。
等到苏梓萱被护送着回了苏府,苏千山早就在等着了。
虽说李家传了信来道了昨日原委,但只言片语实在是解释不清,他心底担忧,但又不好去李家,只能早早地等着了。
等看到苏梓萱是被搀扶着下了马车的时候更是担忧。
一路等到苏梓萱回了潇苑,安生的靠着软塌休息之后,才叫一旁候着的大夫上来诊脉。
苏梓萱示意大夫不必上前,对着苏千山摇头,轻声道:“爹爹,不必再诊了,我这只不过是轻伤,多将养些时日就好了。”
苏千山不肯,还是想亲耳听到大夫的诊断,“轻伤能伤成这个样子,你瞧瞧你,现在面色苍白,连走路都要人搀扶,哪里像是轻伤。”
苏梓萱还想再说,苏千山却不给他机会,直接示意大夫上前诊脉。
那大夫把脉片刻,看了苏梓萱的面色,沉吟道:“小姐虽没有伤及肺腑,但也属实不能说是轻伤了。”
“有少许淤血阻塞经脉,气息虚浮,还是得好生将养着。”
苏梓萱频频对那大夫使眼色,但大夫全当看不见,毕竟苏千山的脸色看起来是一点都不好。
苏梓萱看着苏千山的面色愈发冷凝,心里也是无奈。
片刻,写了药方,还细细叮嘱苏千山,“令千金这段时日最好不要乱动,仔细将养一些日子,避免劳心劳神”。
苏千山仔细记着大夫的叮嘱,将人送出门外之后才回来。
“你且说说,昨日到底是怎么了。”苏千山不是不信李家的话,只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到苏梓萱所说。
“若女儿说是苏雪茗派了人来想要伤我性命,爹爹信不信?”苏梓萱看着苏千山的眼睛说,心里却在试探父亲对苏雪茗的感情。
她将昨日在龙华寺内那两人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述给苏千山听。
见苏千山面上有些惊疑不定,苏梓萱心里有些低落,有些话她不能告诉父亲,所以苏雪茗还是父亲心中那个乖巧的女儿。
所以她过去在对付苏雪茗的时候总还是遮掩一些,就怕父亲伤心。
但是苏雪茗这一次已经是犯到她头上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苏雪茗付出代价。
哪怕让父亲失望,她也要做。
苏梓萱垂下头,不去看苏千山的脸色,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
良久,才听得一声几近于无的叹息声。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不必顾虑我。”
苏梓萱不敢置信抬头,就看见苏千山离去的背影,一向意气风发的父亲,竟也露出佝偻的老态来。
苏千山何尝不知道两个女儿间的不对付,苏雪茗过去那些鬼蜮伎俩他心中隐约也是有数,只是没有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严重到生死相斗。
他是个商人,向来不肯让半分利,何况是性命上的搏斗。换了谁也不可能会放过对自己有性命威胁的人。
他没有资格叫苏梓萱放过苏雪茗。
再者子女之间也有亲疏分别,苏雪茗自小被养的心思不纯,他本来就不喜欢,现在又妄图加害苏梓萱,倘若要护苏梓萱的安危,那就只能舍弃另一个。
苏梓萱是他心爱的妻子为他诞下的孩子,他已经没有能保护住妻子和长子,不能叫女儿也跟着受难。
对卢氏的恨,他已经强忍着没有转移到苏雪茗身上了,但是苏雪茗伤害苏梓萱的行为叫他也不能忍受。
他管不了了,也不愿意再管。
苏雪茗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失去最后,也是最好的一道防御,她此刻正失望于这一次的事情。
尚书府把这件事藏得严严实实,对外只说是有匪人抢劫,误伤了人。
苏雪茗可不信,但她不知道在龙华寺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苏梓萱活着回到苏家就让她格外愤怒。
“苏梓萱那个贱。人,当真是好运气,白白叫她躲过了。
手上的帕子被生生扯破,足可见主人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