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可真是算的一笔好账啊。”苏梓萱将账册扔在刘显面前,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
“大小姐可是冤枉小人了,小人什么都没做。”
刘显心里慌的几乎都要立不住,只是面上还是忍住了,还有余力在这里狡辩。
“冤枉,你倒有脸说,难不成非要我一个个给你说出来才肯承认。”
苏梓萱沉声道。“你看看,这又是什么。”苏梓萱又往刘显面前扔了一本册子。
刘显看着地上的册子,吓得惊慌失措,连声道,“小人一时迷了心,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小姐大人有大量,还请小姐饶了小人及家人性命,小人必然肝脑涂地,唯小姐差遣…。”
刘显吓得涕泗横流,这倒叫苏梓萱有些怔愣了,‘大逆不道’又是为何。
但她脸上不显,顺着刘显的话道,“你既知道大逆不道还是做了,可见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做的时候不怕,现在被发现了倒是知道怕了。”苏梓萱面露讥诮,眼中透露出来的冰冷意味叫刘显胆战心惊。
“小人…小人这是第一次做,真的是第一次做,还请小姐看在小人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饶小人一命啊,”刘显抹泪,面上悲戚,“小人还上有老,下有小啊,全家几十口人,怎么能就此丧命啊。”
说着,便忍不住倒在地上大哭起来,苏梓萱倒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有哭成这样的。
苏梓萱示意苏茂将人扶起来,却见刘显不依不饶,兀自沉浸在悲伤里面,哭个不停。
苏梓萱扶额,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便叫苏茂不要插手,喝着茶打算等刘显哭完了再继续问话。
良久,刘显哭的嗓子都有些干涩了,才慢慢停下来。
一停下来就发现堂上几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哭的抽抽噎噎还带着哭嗝惨兮兮的朝着苏梓萱求情。
但是性命当前,谁能顾忌那么多呢。
苏茂这个时候才寻得机会将刘显好好的扒拉住,不叫他哭的东倒西歪。
他将地上那本小一点的册子重新塞到刘显手上,带着一丝鄙薄和提醒的意味道:“你仔细看看。”
刘显颇有些无措,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认命的扒拉起册子来,翻到最后一页看见那几行字还在,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苏梓萱几乎要被刘显这副愚蠢的表情给逗笑,但是还是忍住了。
沉声道:“把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还有,这几行账是什么意思,。”
刘显毕竟是当掌柜的人,还是有些见识的,若不是这件事实在是抄家的大罪,自然是不至于被吓成这样的。
听到苏梓萱的话,他自然是立马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诈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方才抖落的太明显,就忍不住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但是既然他没有把那个东西说出来,眼前这位大小姐也没有证据,刘显就有些心安了,任苏茂怎么推他,都不肯再说话。
苏梓萱看着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面上泛起冷笑。
“你当我真拿你没办法?是,我是没有证据,但若是报了官呢,我亲自去同豫章郡的郡守去说,就说我苏家管制不严,竟叫底下人钻了空子贩售私盐。”
苏梓萱看着刘显冷哼一声,又道;“你且看看,还能不能保住你刘家上下几十口人。”
刘显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苏梓萱会想到私盐,又像是震惊于苏梓萱竟会直接将他报官处置。
若是报了官府,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旁的苏茂也是十分震惊,他倒不是震惊别的,只是觉得就刘显这胆小如鼠的样子还敢贩卖私盐?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刘显又哭了,他实在是忍不住。垂着头嗫嚅道:“小人这是第一次,还没开始做就被您发现了。”说着,还有些委屈似的,抹抹眼泪又道:
“只是我刘家众人确实是无辜,他们连知都不知道这件事,小人不求小姐能绕过自己,只是还请小姐放过我刘家上下几十口人,他们确实是无辜得很。”
苏茂还是怀疑刘显贩售私盐的真实性,哪怕刘显都亲口承认了,也还是将信将疑。
原因无他,就是太蠢了,而且胆子又小。
也是有趣,一个盐行的掌柜,干这行十多年,竟想不起若是贩售的量较少,是完全可以保住性命的,更不会祸及家人。
若不是真的胆小如鼠,怎么会连这个都忘了。
也是真的蠢,不然为什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小姐是在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