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事啊?我娘子现下没空,本王倒是有空,容你说来听听。”
景长风摆着他的宸王架子,范从容却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景长风的针锋相对。
反正只是言语上过过嘴瘾,景长风又不会真的动手来打他,范从容已经能安之若素、安然处之了。
“那跟殿下说也是一样的,南马郡里,已经清点好了所有的粮食,共三百一十八担存粮。”
“区区小事,也值得劳烦范家主这么勤奋地来跟鱼儿禀报,范家主这帐前小兵,做得真是不赖啊。”景长风呛声道。
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夙玉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景长风望向他,旋即一脸嫌弃,“你这是从哪个煤矿里爬出来的?能不能洗洗再见人?”
夙玉笑不出来了,“你一个只会跟人斗嘴的幼稚鬼懂什么?我洗了又去炼铁,又会脏,所以我就干脆不洗,省事!”
“说到底就是懒!”景长风才不想被人说成幼稚鬼,他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正经起来。
夙玉扬拳,佯装要揍他。
被景长风笑嘻嘻地揽住他的肩,一点也不嫌脏污,“好了好了,去喝一顿?”
“喝什么?嗯哼?”
苏鱼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神态飞扬,娇颊带着未睡醒的酡红,披着玄黑斗篷,似笑非笑地睨着景长风。
景长风脊背一酥,他打了个激灵,讨好笑道:“喝水,喝水,当然是喝水了!军营里不许饮酒,我当然是不会破戒啦。”
旁边的夙玉撇撇嘴,觉得苏鱼就是景长风的克星,一物降一物。
“行了行了,我不是军营的人,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我要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对日独饮啰!”夙玉挥手,来得快走得也快。
“末将叩见宸王殿下!”梁沉武带着一众将领先后来到,给景长风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宸王殿下。
景长风颔首,让他们先去议事帐等候,他与苏鱼用了迟来的早膳。
“我能留在这里三天,鱼儿,我先帮你,将迟沁抓回来。”景长风道。
他听到苏鱼这边损失惨重的消息后,恨不能将迟沁千刀万剐,从前怎么没看出来,迟沁那个小子竟是个有野心的。
“我最爱的两个姑娘因他而死,他现在躲进了狼都,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苏鱼眼里带着疑惑。
“办法自然会有,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景长风夹了她最爱的饺子,放进她的碗里,“先吃饱,吃饱了,再去议事帐共同想办法攻下狼都。”
他一举拿下大漠十三座城池,且与金钦幽斗智斗勇,牢牢守住打下的城池,苏鱼知道他厉害,对他有很大的信任。闻言,她连忙认真吃起食物。
吃饱后,他们去了议事帐。
景长风看着军事地图,薄唇忽而勾起,“梅易既然死了,大漠军队丢下了他的尸体,并且成功撤退了大半,定是有人在指挥,且此人能在混乱战败中指挥撤退,必定是有能力者。”
他负手在身后,自信非凡,“我曾对大漠能领军出战的武将有过调查,梅易若死了,最有可能代替他掌权的,便是阿莽齐,可却是迟沁杀了他的话,现在狼都里,要么是迟沁掌权,要么就是迟沁偷偷杀了梅易,不叫人知晓,而阿莽齐被蒙在鼓里,只以为梅易死在战火里,他代梅易掌权,就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其他的大漠将领,根本没有临危不惧的本领,也没有能在危难关头指挥军队成功撤退的实力。
“如果真是迟沁掌权,短短时间就能做到如此地步,根本不可能。”郑校尉道。
“不错,最有可能的,就是阿莽齐了。”苏鱼也道,目光炯炯地望着景长风。
“我们对大漠人根本一无所知,更不知这阿莽齐是何人也,殿下可知其来历?”
当日厮杀的人这么多,他们根本辨不出来哪个人是阿莽齐。
“这阿莽齐,是梅易的半个妹婿,对梅易十分推崇,他的妻子,是梅易的义妹。在梅易得到近亲有青睐后,他也被梅易提拔,得到了金钦幽的赏识。”
云校尉一拍大腿,激动非常:“既然如此,那咱们直接把梅易死亡的原因,告知给那个阿莽齐,那迟沁这个叛徒必死无疑啊!”
“你以为人人都似你没有脑子吗?咱们现在是大漠的死敌,这么直接把真相捅出去,你说阿莽齐会不会相信?恐怕以为是咱们杀了梅易造出的假象,只会更恨我们。”郑校尉拍了一掌云校尉的脑袋,颇为恨铁不成钢。
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借刀杀了迟沁,那王妃娘娘早就做了,何须等到现在?
“这个方法,也不是不可行。”
景长风说出这句话后,整个议事帐的人都看向了他。
苏鱼有些讶异,难道长风会有办法,能让阿莽齐相信梅易是被迟沁害死的吗?
“你有什么主意?”她迫不及待地问身边的男人,带着无条件的信任。
景长风触到她的眼神,心弦微动,柔和地露出一个笑容,他点点头,不再卖关子。
“梅易若在,阿莽齐将会是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但梅易不在了,阿莽齐的性格,便是取胜狼都的关键。”
“而我方才说,此法可行也是真的,不过,需要将梅易被毒死抛尸的消息,换成另一个。”
众人屏息凝神地听他讲,云校尉连忙问:“换成什么?”
“换成梅易还活着,被我们俘虏了,阿莽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按捺不住,想办法营救,他动了,我们便有机可乘,甚至能一举拿下狼都,活捉迟沁。”
景长风说完,便投给苏鱼一个求夸赞的眼神。
苏鱼仔细思量他的话,眼睛倏然一亮,“对啊!梅易被迟沁所杀,可迟沁必定不敢告诉阿莽齐,否则他面临的就是阿莽齐的愤怒。阿莽齐既被蒙在鼓里,那咱们也能借此设局,引阿莽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