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进了府邸中,很快便有婢女将她带去宴席那头。
女宴和男宴是混坐的,并没有分开来,她挑了个靠近喜堂的位置坐下,如今来得正早,宴席上许多位置都是空着的。
她旁边来了个景长风,景长风直接占了她旁边的位置,也不说话,就细细的端详她。
苏鱼被看得有些不适应,她干脆扭过头去,大大方方的回看景长风,“景长风,你的位置不该在这里的,你是皇子之尊,该是在主桌那边坐下的。”
景长风屁股都没动一下,脸上笑嘻嘻的道,“我就要坐这里,没人敢把我弄走的。鱼儿放心好了。”
谁不放心了?
苏鱼翻了个白眼,她就发现了,景长风就是故意装傻充愣的,硬是把话题往旁的方向上拐。
真是让她觉得又好气又无可奈何。
她没说话,景长风却又开口说道,“鱼儿,我得看着你,我担心皇后会在今日对你下手。皇后可不是什么善茬,上次你逃开了她的算计,结果我的反击让景晚玉成就了今日的这桩婚事,皇后必定是惊怒不已,所以我有种预感,她今日不可能会不对你动回这个手的。”
说到皇后,景长风便撇了撇嘴,表情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苏鱼嗯了一声,景长风了解皇后,她有前世的经历,自然也了解皇后的行事。
她没有招惹到皇后,但皇后却能直接动手想要毁了她的清白,皇后的心,歹毒不已。
苏鱼想着想着,头就突然眩晕了,她的身子往后倒去,幸好一只大手拦住了她的腰肢,才没让苏鱼摔下椅子去。
晕得她蹙眉不已,好一阵子才缓过来,也才发现了自己腰间的大手,那大手上的温度,仿佛隔着衣裳烫到她的肌肤了。
她立即就把那手给掰开,面上客客气气的道,“多谢。”
“鱼儿,我怎么瞧着你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大好?待会儿我回宫去拉个御医过来给你看看吧?”景长风悄悄的同她说道。
不是景长风夸大事实,而是苏鱼的脸色看上去确实不大好,还隐隐泛着些青白。
“多谢好意,我待会回府后,自然会好好的找大夫来看一下。”苏鱼说完,她这两日的状态,确实很不对劲,动不动就觉得头很晕,她分明不是这样娇气的人。
景长风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色,“不行,待会儿我定要让御医过来给你看看才好,外头的那些大夫,哪里有宫里的御医医术精湛?”
两人正说话间,却听见有人大声通禀,“皇后娘娘到——二皇子殿下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贵重的明黄衣裳的皇后缓缓而进,身后恭恭敬敬的跟着十几名低眉顺眼的宫女,看着十分的有排面。
而皇后的身旁,也立着一个景玉珩。
景玉珩一眼就瞧见了他的好三弟和苏鱼坐在一块,他眼中立即就含了几分深意,“母后,儿臣想去三弟那边就坐。”
皇后看了一眼,见景长风和苏鱼在一块,她便了然了景玉珩肚子里的算计,她冷哼一声,“害了你皇妹的人就坐在那儿,你却上赶着给人献殷勤!”
这哪里是献殷勤?景玉珩皱了皱眉,有些不耐,母后心里难道不知道苏鱼的分量吗?五万兵权,说多不多,但对现在势力中仅仅只有一名武将,却没有兵权的他,已经是一份十分大的力量了。
若是落到了景长风的手中……景玉珩一想想就忍不住对皇后心生埋怨,“母后,是皇妹重要,还是儿臣将来的皇位重要?儿臣近日这样看重苏鱼,并非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手中的五万兵权啊!”
有那五万兵权,就代表着能做很多的事情。
这一点,母后怎么会不知道呢?
两人低低说话间,皇后已经带着景玉珩到了喜堂之中,主位之上,“你当真是因为那五万兵权,而不是因为苏鱼的那惊鸿舞而对她念念不忘?”
自己的儿子,皇后怎么可能会不了解?
一看见好看的舞女就移不开眼,皇后真不知道,景玉珩的这个癖好是怎么炼成的。
“儿臣发誓,绝对是因为那五万兵权。”景玉珩说完这个,就瞧见皇后的眉眼一松。
“好了,你也不必眼巴巴的跑过去,待会儿,母后自然有办法让她求着接近你。”皇后冷哼一声,望向苏鱼的视线里隐隐夹杂着冰冷的刀子。
母后这话的意思是……景玉珩心头一跳,顿时就涌出狂喜来,他看了看容貌出众的苏鱼,唇角勾了勾,便安然若素的坐在皇后的身边,等着吉时到达。
苏鱼觉得隐隐的有冰冷的视线在看她,但是她浑然不在意,只和景长风说道,“你该把你的人给撤回去,我用不着他来保护我,他连武功都比不上我的白砂。”
虽然知道景长风把暗一放在她身边,是好意,但苏鱼要做的,便是拒绝他的好意,让他看清楚,她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良人。
承受着那样深仇大恨的她,怎么可能会给人带来幸福呢?
苏鱼眉眼含嘲,正好苏娉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独自一人端着酒杯,温婉和善的笑了笑道,“大姐姐,你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显得多孤单呀,不如同娉婷一块去那头,那头有娉婷的好姐妹哩,大家一块说说话,也是好事。”
天知道,苏娉婷是盯了苏鱼和景长风多久了,才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恨嫉妒过来的。
苏鱼没开口,景长风却说话了,他皱着眉一脸不爽的看着苏娉婷,“你谁啊?没看见本皇子在这里吗?本皇子在你眼里是个隐形人吗?竟然在本皇子面前对着鱼儿说这种她一个人坐在这边的话,你这意思,不就是在说本皇子不是人吗?”
一心装着苏鱼的经常风格,自然看不惯苏娉婷的做法和作态,总而言之,所有想要对苏鱼不利的,想要算计苏鱼的,在景长风的眼里,都是超级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