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风,“……”
他嘴角微微抽搐,这是按照喂猪喂的,难怪这个家伙能养得这么肥。
“若是你无事,你便离开吧,我还得要想李夫人的安葬一事。”苏鱼摆了摆手,开始赶人。
“我自然还有事了。”景长风口快的回道,“自打那日在双喜楼后,我这心就跳得一下快,一下慢的,我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来治病的。”
“治病?”苏鱼看了看他的膝盖,刚刚她就在观察景长风的走路姿态了,看起来似乎膝盖上的伤已经完全的好了。
他还能有什么病?
“是啊,我来找你,是治相思病啊!我一日不见你,我就觉得我的心生病了,一见到你,我就觉得我的病一下子好全了,而且,我整个人都欢喜得不得了。”景长风笑着说道,眸中尽是浓郁爱意。
苏鱼脸上闹得火辣辣的,她举起手来,像是掩饰什么般,一下子就拍在了景长风的肩膀上,“你出去!赶紧出去!”
……
景长风站在长乐侯府门外,他还有些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他就被轰出来了,而且苏鱼下手,可真是不留情面,他的肩膀疼得慌。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苏鱼打的,就连那疼,似乎都化成了糖水将他的心泡着了,甜甜的。
暗二牵着马绳站在石阶下,一脸无语的看着傻笑的景长风,就跟个二傻子一样……
不!他的主子才不是什么二傻子!
好不容易等景长风笑够了,回过神来,正想离开呢,却看见了一辆马车朝长乐侯府驶。
令他停留的原因是,那马车有宫廷的印记,是从宫中出来的马车,赶车的也是个穿着内侍衣着的太监。
马车停在他面前,那赶车太监立马就跳下来给他行礼,“奴才给三皇子请安。”
马车里也出来一名宫装女子,发上的金簪亮眼,那女子看见景长风,她面上疑惑一闪而逝,也蹲身行礼,“奴婢兰姑,给三皇子请安。”
景长风认得这个兰姑,是皇后身边最信任的人,手段不差,不仅是皇后信重的人,在多年前还阴差阳错的给皇帝挡过箭,伤了身体,再也无法生育。
因着这些往事,她在宫中的地位,比一些不得宠的低位嫔妃还要高几分,就连寻常的嫔妃见到她,也是以礼相待。
只是似乎许久不见她在皇后跟前伺候了,今日乍一见,若非她自称是兰姑,恐怕景长风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这号人物。
“是兰姑啊,许久不见了,不知兰姑来长乐侯府有何事?”景长风问道。
兰姑脸上笑容恭敬又客气,“奴婢先前病了,皇后恩准奴婢出宫养病,前日奴婢的身体才大好,回了皇后娘娘身边侍候,今日来,是晚玉公主进宫哭诉,听说昭阳郡主掌掴晚玉公主,娘娘盛怒,派奴婢来传懿旨。”
她在这里见到三皇子,其实是十分意外的,她在宫外,听到的事情不比在宫中听到得少。
尤其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昭阳郡主苏鱼,一曲惊鸿舞,不知传遍了多少大街小巷,都传成天仙般的人物了。
令兰姑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昭阳郡主不比旁的郡主,她是个有兵权的郡主,还是个叫皇后私底下咒骂了多次的人物,兰姑自然想要来见识见识了。
只是不知道,三皇子在这里,难道真如传说中的,喜欢上了昭阳郡主?还是也看上了昭阳郡主手中的兵权?
兰姑想及此,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哦?”景长风没多大意外,凭景晚玉的脑子,受了这样的委屈,可不就是回头去找她的母后哭诉,让皇后出面整治苏鱼吗?
他笑容落了几分暗色,“不知道皇后娘娘,是要传什么懿旨呢?”
兰姑笑容未变,只是眼底多了几分高傲,“既然三皇子想要知道,也不是什么需要瞒着的事情,皇后娘娘罚昭阳郡主面对皇宫,跪上一日一夜的功夫,让奴婢代为监督。毕竟昭阳郡主,到底还是个郡主,怎么能比得上晚玉公主尊贵呢?敢掌掴,就得要得到教训!三皇子,您说是不是?”
景长风的笑意才缓缓收起来,“自然不是。她敢掌掴晚玉皇妹,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众所周知,晚玉皇妹嫁给了年过半百的李御医,李御医的发妻也成了妾室,可她却虐杀发妻,尸体我亲眼看见惨不忍睹,并且还想强抢没有血缘干系的李辰砂回府,这传出去,就连皇室的颜面都得要受损,人家李夫人的尸身,就在侯府之中呢。”
他说着说着,神色就越来越夸张,“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还想掌掴昭阳郡主,可谁知,昭阳郡主她有个不得了的怪癖,要是人朝她举起手来,她就下意识的抓住那只手,反打回去。这个怪癖,我也是刚知道的。兰姑,你可别四处瞎嚷嚷,晚玉被打,那也是她自个儿自找的,谁叫她想打人家昭阳郡主,偏偏昭阳郡主有这个怪癖呢?”
兰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个怪癖,只是她转念一想,便想通了其中关窍,这怕是景长风为那个昭阳郡主瞎编出来的脱身之词。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蔑笑来,“这怪癖奴婢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打了晚玉公主是事实,晚玉公主是什么尊贵身份,就算掉一根头发丝儿,皇后娘娘也是要追究到底的,这懿旨,三皇子也不必费心思阻拦奴婢了。”
“若是说,本皇子不允呢?若是兰姑执意要进去传懿旨罚鱼儿,那好,那本皇子就带着李夫人的尸身,进宫去禀报父皇,就将晚玉皇妹做的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抖搂出来,正好也为惨被虐杀的李夫人讨一个公道来,兰姑,你是有所不知啊,李夫人的尸体,简直都不成人形了。”景长风叹息一声摇摇头,似乎有几分无奈。
兰姑一听,眼睛顿时就眯了眯,她没想到,为了这个昭阳郡主,三皇子居然能这样威胁她。
虽说在她看来,景晚玉贵为嫡公主,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可这事传出去,尤其是传到陛下的耳边,又有三皇子在一旁,恐怕不能善了,于晚玉公主的名声也有损。
是惩罚昭阳郡主,给景晚玉找回来场子重要,还是景晚玉的名声,陛下的厌喜重要……
她衡量再三,最终还是不甘的妥协了,“奴婢明白三皇子的意思,这就回去禀告皇后。”
收拾一个昭阳郡主,来日方长。可陛下那儿的印象,却是更重要几分。决不能让这些事情,传到陛下的耳边。
“识时务者,那才叫俊杰,兰姑做得不错嘛。”景长风面上重新漾起笑意,从暗二的手中接过马绳,飒爽的上了骏马,马鞭一扬,便扬长而去了。
只留下一个兰姑,神色莫名的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