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曼拍拍身边的凌月,把电话递给她:“是班主任的,说找你有急事。”
“喂,班导,怎么呢?”凌月奇怪的接过手机问道。
外面哗啦啦的大雨倾泻不停,班主任几乎是需要吼叫着凌月才能听到:“凌月吗?我说你是凌月吗?你爸爸,受伤住院了!你快赶过去看看。”
“什么?你说什么?”凌月只感觉晴天霹雳,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
“你爸爸住院了,在第一医院,你快过去看看他。”班主任再次重复地说道。
凌月拿着电话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然后,突然惊醒般急忙冲了出去,顾小曼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凌月跑了出去,顾小曼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郭炳晨拿起凌月填写的半张简历表,这简历中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看着凌月离开的方向不知怎么的感到一丝神伤。
“小狐狸,小狐狸。”顾小曼在后面大声叫着凌月,一路跑了过去。
“小狐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啊,都快要急死我了,喂,你别走太快啊,我都快跟不上了。”顾小曼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一路追着问,而凌月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不顾一切的向前冲,雨越下越大,凌月全身都淋湿透了。
凌月一路朝前跑着,雨水打落在脸庞,模糊了视线。耳边一直回放着班主任的话,凌月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害怕。
这边顾小曼给司机打电话,很快家里的车子就赶了过来。顾小曼上车让司机一直向前开,自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顾小曼忙让司机停车,摇下车窗,朝着凌月的方向喊道:“小狐狸,快上车。”
全身湿漉漉的凌月专进车里,对着司机说:“麻烦你了,请到第一医院,谢谢。”
“看把你急成这样,到底出什么事了?”顾小曼赶紧拉住凌月紧张的问道。
凌月声音有些哽咽道:“我爸……我爸爸,他在工地干活,出了事故,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你说我爸爸要是出个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啊,还有我爷爷…”说着说着就双肩耸动哭了起来。
顾小曼紧紧拉住凌月的手,安慰道:“放心好了,叔叔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先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赶去医院,说不定只是擦伤了,你也知道班主任那个人,每次说话都喜欢夸大其词,我们背后还专门给她起了一外号,叫破牛皮,哈哈。”破牛皮的全部意思就是吹破牛皮的吹牛高手。
不过,不管顾小曼一直在边上讲着各种搞笑的事,凌月也只是勉强的笑笑,她知道慢半拍的一片好心,内心悠然升起一股温暖。
外面依旧下着很大的雨,车子终于在第一医院停了下来,还没停好车,凌月就急忙开车门跑了出去,险些摔倒。
医院的走廊内,凌月匆匆忙忙的脚步,顾小曼也是紧紧地跟在后面。凌月赶到医院,正巧碰到几个民工和班主任刘老师,几个民工你一句我一句的简单给凌月说明了情况。凌月手心微汗,手指嵌进肉里,忍住心痛,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急症室。
凌月站在门外不听地向里面张望,顾小曼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她,就只能站在凌月身边轻轻地拍拍她得肩膀。
不一会,医生走了出来,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凌月听见声音连忙走上去:“我是,请问我爸爸怎么样了?”
“他左胸下肋骨骨折,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现在转到普通病房,可以去看望了,你先过来签个字,然后去前面收费处去缴下费。”医生拿出一张单子递给凌月。
“医生,请问我爸爸以后不会有 其他后遗症吧?”凌月一听已经没事了,但转念一想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于是赶紧又追问道。
“不会的,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日子,悉心照料,以后不会有后遗症的。但是,尽量不要刺激病人,还有短期内不要出现咳嗽和剧烈呼吸等。”医生说完让护士领着凌月去缴费。
凌月看着手上的一大笔医药费,顿时陷入了迷茫,脑袋里飞速旋转着,这学期领得奖学金还有一些做临工转来的外快,加起来的话,天啦,还不到医药费的一半,凌月立刻感到头晕目眩。
顾小曼似乎看出凌月的焦虑,便走上前,轻声说:“不用担心,叔叔的医药费我先替你交上,我现在马上让我爸爸打钱过来。”
“那怎么行,我刚算过了,我的奖学金还有一些做临工的钱应该能缓冲一段时间,你别去麻烦你家里。”凌月赶忙拒绝道。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那点钱怎么够了,再说了,我也不是白给你啊,你以后赚了钱在还我不就行了。”顾小曼瞥了一眼医药单说道。
“真不用了,你已经帮我很多忙了,我先去跟医生商量商量,他们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我就先交一点,然后我每天做做零工,在找一份正式工作,没问题的,好了,就这么定了。”凌月坚持道。
顾小曼看凌月如此执着,没办法,只好先依了她。
凌月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的父亲,整个胸部都糊上绷带,绷带上有着一个小小的指点,一条牵引线将整个胸部拉了起来。父亲那略显苍老的脸上还残留着一点泥点,顿时心如刀绞。
父亲凌泉见女儿来了,忙想坐起来,却不料因为胸部无法用力,腰部也不给力,不能支撑不起身体。
凌月立马走上前扶住父亲,忍住眼泪道:“爸爸,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了,我都毕业了,以后我来养家,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出去做那种苦力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爷爷该怎么办啊。”
“不难受啊,爸爸没事,只是这一住院又要花费一大笔医药费,哎,我真没用,没挣到钱反而花了一大笔钱,月月啊,是我对不起你,拖累你们了。”凌泉说着说着就老泪众横。
“爸爸,你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没有谁拖累谁的,你要是这样说,那么我从小到大都是你一手带大的,那时候是不是我在拖累你啊。”凌月劝说着父亲。
这时,班主任还有几个民工也跟着进来了,凌泉忙拖着虚弱的身体轻轻道:“麻烦你们了,今天要不是你们送我过来,我估计还在工地上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了,谢谢你们。月月,快……快替我谢谢叔叔们……”说道后面有些明显的肺活量不足。
几个民工忙说:“没事了,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帮忙的,你就在这安心养病吧。”
“谢谢,谢谢你们。”凌月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真心诚意的说道。
刘老师放下手中的水果:“现在已经没事了。凌月啊,你也别太担心了,好好照顾你父亲,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
“好的,谢谢老师。”凌月说道。
民工和刘老师纷纷说了几句祝福的客套话,就离开了。
这时,凌泉看到凌月身后的顾小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小曼,心里一股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真的很像,简直太像了,难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