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似乎有一种酸臭的腐朽味道,使得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人脸上都绷得紧紧的,像一根拉紧的弦,轻轻一扯就要断掉了。
夜幕降临,窗外的美景从狭小的玻璃上折射进来,照在凌月那张略微显得苍白的面孔上。
明天那要去医院交医药费,现在手头上只有一点点积蓄了,也不知道够不够医药费,真是个头痛的问题,想当年爷爷一手将自己带大,相依为命,最后父亲回归,一家人汇总与团员了,只是月有圆缺,每个家庭都会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出现。要是母亲和妹妹都在就好了,这才算是一家人真正的团聚。
妈妈,妈妈…。。
凌月躺在床上嘴里不由的发出妈妈这个词的音调,努力回忆着母亲的模样,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实在太年幼了,根本记不起母亲的样子,她和妹妹在外面过的好吗?虽然父亲总是说母亲早就去世了,妹妹也给到了远房,但她始终不相信。
凌月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晚上又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很奇怪的噩梦,大致是这样的:自己所在的地区发生重大的战争,到处都是枪声响起,父亲被抓了起来,外面的认到处在搜寻她和妹妹,母亲也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了,炮声轰隆隆的在耳边响起,蜷缩在角落,突然外面的敌人来到此处搜寻,正要搜到自己所在的地方的时候,一个和自己有些相似面孔的女孩子一把拉起她,将她藏在了一个地窖里,这才面了一劫。等外面的敌人走了之后,她爬了上来,正准备去找救了自己的女孩子的时候,她的一个朋友跑过来告诉她,刚刚救起自己的那个女孩子,已经被拉出去说是准备枪毙,据说她是谁谁的女儿,凌月一听,脑袋顿时轰隆隆的响了起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是那个人明明说的事自己父亲的名字,那么那个和自己有着相似面孔的女孩又是谁?是自己寻找多时的妹妹吗?
自己疯了一般冲出去找那个女孩子,刚跑到敌人基地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枪响,女孩子轰然倒地,一滴滚烫的血液溅到自己脸上,待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女孩子所有事情的时候,女孩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凌月猛地惊醒,看着窗外阳光有些刺眼,头晕乎乎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早上起来随便吃了一点早饭,跟爷爷告别,然后独自去往医院,路上经过几家正在招聘的小型商店,一听凌月自报学历,每个人都不想雇佣。
真是想不通,学历只是一个敲门砖,是你吗一个个非要问我学历是多少的,我说低了吧,你们总认为什么都不懂,还连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我实话说学历高了吧,你们又觉得录用不起。这样下去还震撼死别想找到工作了。凌月想到这,不由得一阵心痛。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一刻了,凌月走进病房,对着病床上的父亲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来,“爸,我给你带了早餐,医院的饭我怕你吃不习惯,以后每天早上还是我给你送早餐吧。”
“那怎么行,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别把正事给耽误了,上班是大事。”父亲赶紧接过凌月手上的早饭放在桌子上说道。
上班?凌月听完一愣,突然又想起在父亲住院孩子前有告诉他自己已经在某家公司上班了,这也只是为了让让他老人家安心,这下好了,要是这次还没找到工作,看来真的要被逼上绝路了。凌月回过神来,浅浅一笑道:“没事了,爸,我们公司早上一般没什么事情可做,而且时间很宽松,双休,你看我时间反正这么多,就给你送送饭也能劳逸结合啊,不然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容易发霉啊。”
月月永远都是那么贴心,只怪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时糊涂啊,酿成大错,害的月月从小就和爷爷两个人相依为命,现在好不容易能再次相聚了,又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不便,活着只能给他们添加各种负担。凌泉,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身边正在给自己削苹果的凌月,眼神黯淡,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月看到给父亲半响没出声,抬头看见父亲正皱着眉头沉思,于是那天医院里的情景又再次浮现在眼前,那个女人到底是是谁?跟父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父亲见到她会如此愤怒?父亲以前虽然不在自己身边,但后面这几年接触下来,父亲也算是一个极其温和的男人啊,那天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呢?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中像一部切成了碎片的电视剧,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去拼凑,都想不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索性不想了,既然父亲不让问,那自己就等着,总有一天父亲会告诉她的,这样一想,心里也稍微安定点了,她把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父亲,“一声说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父亲张了张口,嘴唇干裂,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陪父亲做到午饭时分,父亲开口说道:“月月,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不然你爷爷又该担心了。”
凌月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间,四点五十了。没想到自己一坐就能呆呆的坐上五六个小时,真是厉害啊!凌月把父亲的被子往里面窝了窝,笑了笑道:“爸,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晚点给你带饭过来。”
凌泉急忙说道:“你这孩子,明天就是周一了,你今晚好好在家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去上班啊,这么晚了,别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免得你爷爷也会起疑心的,还是老规矩,说我在工地加班,回不去了啊。”
病床上父亲消瘦的面庞映入眼帘,想想自己也还真是没用,大学都毕业快半个月了,还没找到工作,自己都有点没脸面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在看看看父亲的样子,自己也没能力给父亲更好的医疗照顾,心里发酸,泪水在眼睛里来回打圈,凌月赶紧转过头去,朝父亲点了点头,“嗯,好的,那我明早在给你送早餐过来,”说完也不等父亲说什么,就轻轻地关上房门跑拉出去。
正走到楼梯口,突然想起前几天医院催交医药费,这几天也没催自己了,难道医院能赊账了?以前看到那些医生都是铁面无私,甚至觉得有些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不来催自己交医药费?算了,还是主动去吧,不然等医生找上门来,当着父亲的面要医药费那就不好了,于是走到一楼大厅交费处。
“您好,我是七号病房凌泉的家属,我是来交前几天拖欠的医药费的,麻烦帮我看下多少钱?”凌月手紧紧的捏紧口袋里的一点点钱紧张的问道。
一个护士头也没抬的翻了下手上的单子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交过了。”
是不是搞错了,自己都没来得及缴费,肯定是这个护士晚上提不起来精神,给看错了,于是凌月再次问道:“不好意思啊,我还没来得及过来缴费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是七号病房凌泉的医药费。”
这位护士将本子翻的哗啦啦的响,以示自己不满的情绪,她翻到其中一页,将本子立起来,语气冰冷的说道:“看清楚了吗?交过了。”然后刷的一下将本子又扯了回去,嘴里还在嘀咕着,“这年头什么样的认都有,信了春哥都永生了,凤姐也来参加选美大赛了,连医药费都争前恐后的交上了,一个比一个能瞎折腾。”
凌月本想在问清楚下情况,却不料护士将椅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自己,不再搭理。
什么脾气嘛,至于这样吗?人人平等,是不是来一个穿着时尚,珠光宝气的女人,你才会放低你的姿态,好好说人话吗!
凌月看着护士的背影,气愤的想到。
咦?不对啊,年年有怪事,今年特别多,自己明明都没有交费,既然上面已经说缴费了,那么医院是不会出错的,应该是有人帮忙交了?可是是谁了?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小曼了,在这个城市她只认识小曼一个朋友,想到这,她立马给顾小曼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