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逍言依旧怒火冲冠,纪牡丹心里美滋滋的,像是吃了蜜饯那般甜,有个人能这么帮着她,向着她,这样的感觉真的不错。
沈逍言正在和纪牡丹说晚上让厨子做好吃的,却听到路上有人呼叫:“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
“什么事情?”本着医者善心,纪牡丹飞也似的赶过去。
一个老妇人哭着跪在她的丈夫身边,抽泣着道:“本来吃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没气了?”
沈逍言走过去看,躺地上的男人脸色铁青,嘴唇发紫,身子微微抽搐,显然是中毒的现象。
纪牡丹已经拿出随身带的针包,用最大的针扎在病患的头部,然后解开病患的上衣在他身上各个穴位上扎针,又去摸他的脉搏探他的体温,手法娴熟迅速,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能帮我端一碗水过来吗?”纪牡丹看向沈逍言。
“好。”救人如救火,沈逍言 不敢怠慢,连忙端了水过去。
纪牡丹在病患的食指上戳了一针,血滴滴到水碗里,已经快变成漆黑的血液散开,沉淀。纪牡丹抽了一根针,随后又去看血滴的颜色,连续抽了三针,大家都看到血滴下去,颜色明显变浅了,当心脉处的针被拔起,血的颜色已经变回正常。
纪牡丹收了针,缓缓对那妇人道:“这些日子给您的丈夫食用写清水就好,我会开一副药,吐个几日便无事了。”
妇人感激不尽,就差磕头了:“谢谢,谢谢!”
“小小年纪有这本事,医仙也。”一老者摸着胡子点头称赞道。众人也附和着说纪牡丹是医仙。
沈逍言看着纪牡丹微微不好意思地脸,愈发自豪了,好像被夸奖的是自己。
如柳如燕先前说的,传言的威力强大,迅速无比,不到一天,纪牡丹的“医仙”之称就落实下来,这让纪牡丹无措。一向默默无闻的她,哪里有过这种待遇?
几日的安宁,沈逍言带着牡丹转遍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沈夫人的病情也已稳定下来,只需调养身子便可。没过多久,纪牡丹爹爹的书信到了沈府。
“纪姑娘,本想多留你几日,只是我也是为人父的,明白纪大夫疼爱女儿的心情,我会派人把诊金和盘缠备足,让你平平安安地回去。”沈家老爷也明白棒打鸳鸯不是什么好事情,只是别人家的姑娘还没嫁过来,就这么藏着掖着不让人回去也不是个办法。
“牡丹,你再多呆些时日吧。”沈逍言依依不舍。
纪牡丹也有些舍不得沈逍言,只是手中的家书在提醒她,是时候回去了。微微欠身,她道:“多谢沈家这些日子的款待,牡丹不胜感激,日后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
“逍言,你这孩子也耽误了纪姑娘不少日子,早些回去让他们父女团圆的好。”沈家老爷语重心长地教育。
沈逍言立马蔫儿吧唧地点都说是。等纪牡丹收拾行囊的时候,见沈逍言可怜兮兮望着自己好像被抛弃了的小狗,她凝重的心情拨开云雾,笑道:“我日后来城里便来寻你可好?”
“真的?那一言为定。”他抬起手掌。
“好。”他们击掌约定定会再次相见。
纪牡丹为了不让爹爹担心急忙上路了,沈逍言质问自己老子为何不想法子留住她,沈家老爷一掌拍在桌上,茶水险些溅出来。
“又不是金屋藏娇,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住这么写日子你也不怕世人闲话。”沈家老爷眼中露着狐狸一样地狡猾神色:“再说,纪大夫都来信要人了,我再不放他会怎么想我们?你要娶人家的姑娘就得放低态度,我看纪姑娘对你不是无情,女子总是娇羞的,他日我们三媒六聘上门提亲,明媒正娶,岂不是美事一桩?”
沈逍言听到爹爹的话才打起精神:“那说好了,马上下聘啊。”
“人还没回去你急什么?”沈家老爷对沈逍言的脑子没指望了,自己聪明一世,怎么生出这么个糊涂儿子。这怪只能怪恋爱中的人脑子都不在自己这儿,全一心一意飞到天外天去了。
纪牡丹赶着回去,走路也走得急了,走路没留意就被绊倒,摔了一跤。她去看绊住自己的东西,却发现是个人!翻开来一看,居然是个书生打扮的男人。
“喂,你怎么样了?喂?!”纪牡丹摇晃着他的身子。
那人颤颤巍巍抬起手,用吃奶的力气说:“我……好饿。”一看就是没吃没喝给饿的。
纪牡丹探他的脉搏,还好,只是气血很弱。这荒山野岭的,若是再晚些时间被野兽吃了都不是没有可能的额,幸好遇上了自己。纪牡丹把他半扶半抱着一步一个脚印往自己家走。
这书生毅力也不错,能活着撑到遇到纪牡丹救她,嘴里念叨着“男女授受不亲”被背着走了一路还能继续背书,书生就是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