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跃东一声令下,四名精干侍卫就急速向马晓月逼了过去。这丫头虽然前世身手不弱,但摊上如今娇柔的身子骨,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很快就被曹家人马摁在了地上。
“是你儿子用迷药把我拐到青楼意图对老娘不轨!他受了伤是活该!干我屁事!”要在平时,穆妙琴不是被吓傻,恐怕也要以泪洗面。此时她双目圆睁,狠狠的瞪着曹跃东,没有丝毫服软。这让院中的众人大为吃惊。那柔弱的粉黛女子,怎么顿时换了一副模样。
“臭丫头,还敢嘴硬!给我打!”曹跃东大喝一声。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早已习惯众人对他俯首称臣,哪里受过这种忤逆。
“啪!”话音刚落,就见一人高的红木军棍,带着风声,结结实实的招呼在了穆妙琴的屁股上。这侍卫的力道,就是强壮男丁也要痛的呲牙咧嘴。可穆妙琴楞是没有呻吟半句,反而愈挫愈勇:“你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又长的帅就可以随便打人吗?有本事,你……你打死我!”
“啪啪啪……”又是几棍,马晓月感觉小屁屁像是着火了一般,豆大的汗珠子汇满了额头。自己真是命运多舛,刚从青楼逃出来保住了贞洁,又摊上这种事。她心里安安下定决心,只要自己大难不死,今天受的委屈,非要数倍奉还!
惨烈的画面让穆家上下不忍直视。看着爱女受此委屈,美妇泪眼纵横,膝行到穆天身旁,不停的拉扯着他的衣服: “老爷,老爷,你……你救救妙琴吧……她身子弱……这怕是要打出人命啊!”
一旁的穆妙音也吓的泣不成声: “爹爹,你救救妹妹吧……爹爹……”。
穆天面色如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拳紧握,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心里清楚,如果惹怒了曹相,整个穆家都会遭遇灭顶之灾。所以也只能牺牲这个女儿,保全大局。
“别打了,别打了!曹大人求你了,别打了!都会奴家教女无方,您若是心有怨恨,就让我来受刑吧!”见穆天纹丝未动,美妇站了起来,几个箭步扑到了曹跃东身前。跪在地上狠狠的磕头起来。
“现在知悔?晚了!今日若不取这疯女性命,我曹跃东威严何在!滚!”曹跃东厉声说道,抬腿一脚,将美妇踹倒在地。
母女连心,看到美妇不顾一切为自己出头,受此大辱。马晓月心中怒火中烧。堂堂的国家总理级别的大官,竟然连女人也打。待那军棍在呼啸而来时,她用尽全力,一个猛子翻了起来,伸手握住了军棍:”我娘你也敢打,信不信我掘了你家祖坟!“
如此一出转折,让曹相和众侍卫看得目瞪口呆。这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女子,竟能徒手抓住军棍。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众人惊的合不拢嘴。两个侍卫想要故技重施摁住穆妙琴,却被这丫头几个简洁干脆的动作打翻在地。她身体虽弱,但负重伤状态下对敌,她也没少训练。加上都是一些技巧动作,虽弱吃力,但确实很奏效。
“疯女,真是疯女!来人,给我杀了她,杀了她!”曹跃东见家中侍卫被手无缚鸡之力又深受重伤的女子击倒。怒从心头起,命令手下拔刀相向。一时刀光凛冽,杀气弥漫。一场杀戮似乎近在咫尺。马晓月咽了一口唾沫,看来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千钧一发之际,三名锦衣卫士快步走进了庭院。与曹家侍卫相比,三人的衣着更加的华贵肃穆,腰间的镶金佩刀更是表明了他们大内侍卫的非凡身份。见这三人出现,院中立刻恢复了平静,曹跃东也收敛了许多,不敢当面造次。
“曹国相,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我们一阵好找!”带刀侍卫双手抱拳微笑道,举手投足间对曹跃东阿谀献媚。
“我儿子被这守城尉官的女儿伤了,我来讨个公道!”
“国相,这公道改日在讨,金、西夏、吐蕃三国使节已经到了京城,皇上命我等传国相您进宫呢!”另一名侍卫急急的插了一句“这三国的使节各个都包藏祸心,没有相爷您,文武百官怕也应付不来啊!”
“有劳三位通报了!”曹跃东冲着三个侍卫温声言罢,又转头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穆天,怒气依旧不减“穆统领!今天圣上有约,我就暂且放过你的贱女!至于如何处置你自己掂量!可不要因小失大!我们走!”
曹跃东一行人风风火火踏出穆宅。美妇立刻向马晓月扑了过去,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穆妙音和几个丫头也快步凑了上去:”妙琴,你没事吧,都是娘没用,娘保护不了你!“
“娘,你放心,我死不了!我只是……只是……“感觉这母亲怀抱的温暖,马晓月挤出一个笑容。
“只是什么?你有什么话就说,娘都答应你!“看着穆妙琴面色如纸,唇无血色。几个女眷哭成了一团。穆家虽然家道中落,可穆妙琴小姐身子从未受此折磨。
“我只是有点饿!刚才就……没吃饱……”马晓月艰难的开着玩笑。让众人不只是哭是笑。
一旁的穆天阴沉着脸,沉默了许久终于冷冷的说了一句:“来人啊,把二小姐给我关到柴房去!谁都不许管她!“
“老爷,她是您的亲女儿啊,旁人如此对她,难道您也要……”美妇抱着意识渐渐模糊的马晓月,哭的更凶了。亲人的狠心,比曹跃东的歹毒更让她无法接受。
“从今天起,我穆天没有这个女儿!又去青楼,又和曹雨那个拙劣子弟纠缠不清!我穆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穆天不为所动,继续狠言。命令两个男丁从美妇怀中夺出穆妙琴,将昏迷的她丢进了后院的柴房中。
不知过了过久,马晓月迷迷糊糊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吓了一跳。这柴房简陋的要命,房顶破着大洞,凉风搜搜呼啸。一道月光从破洞中探进屋内。身下是厚厚的杂草,粗糙扎手,不远处堆放着一堆木柴,黑暗中愈发可怖狰狞。
“哎呀,我的屁股!开花了,开花了!”马晓月嘴里知唔着,艰难的翻了身趴在了草堆上。虎毒不食子,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大叔这么心狠。要不是自己生命力顽强,恐怕早惨死了。除了屁股,她的头似乎也炸开。原先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清晰了所处的世界。
按照公元纪年,如今应该是南宋前后。只是历史在唐末分支。赵匡胤被慕容家与四大家族联手所杀建立大秋朝。虽然不同的历史分支,大秋却依旧被金国、西夏,蒙古、吐蕃包围。北方连年战祸,边境线已经后撤了数百里有余,依旧喂不饱外族入侵的虎狼之心。
“哎,又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啊!“马晓月怨声载道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由此数十天,马晓月都被禁锢在这个荒废的院子里。每日三餐,都有人来送,粗茶淡饭几个窝窝头,她也吃的津津有味。身上的伤也恢复的七七七八八。
“哎呦,咱们家二小姐不会是疯了吧?”几个丫头趴在阁楼上,看着在院中锻炼的马晓月感慨万千。
这段时间,马晓月为自己制定了严苛的体能恢复计划。在小院中往返跑,负重深蹲,举重,匕首操,特战必杀技……前世她精通的技能一个不落都温习了一遍。这些下人哪里见过这么奇怪的“舞蹈”,都以为二小姐犯了疯病。
这日晌午,阳光毒辣。空气似蒸笼一般,欲要把人蒸熟。家丁们横七竖八的躺在院中的大树下歇凉。穆老爷也歇了差事在家中避暑,他换了一身便服,步履凝重。手中还捧着一段白绫。今日曹家管事亲自给他传话,如不解决了穆妙琴,整个穆家都要倍受牵连。
后院的柴门还未推开,缝隙中穆天就看见穆妙琴直直的站在烈日之下。汗如雨下,却目色坚定。整整半个时辰,愣是没有挪动半步。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她真的疯了?”穆天心中疑惑,他手下强兵就是如此暴晒恐怕也中暑昏厥。而自己柔弱的女儿拍了拍裙摆的尘土,竟毫发无损。
“偷看了半个时辰了,难道心怀内疚,连走进来的勇气都没有吗?”穆妙琴冲着不远处破败的柴门冷冷的说了一句。经过训练,她的警觉性已经到了很高的水平。
“什么?”穆天微微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虽然被贬为守城尉官,但身手不弱。竟然轻易就被女儿发现了踪迹。躲无可躲,也只能推门走了进去。
耳边蝉鸣不断。两人一见面,气氛顿时诡异起来。马晓月一脸的怒气,穆天也阴沉着脸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将手中的白绫放在了石桌上:“你……你自尽吧!否则我们穆家将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