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琴这厢把信鸽放飞出去后,盯着天空出神了好久。
“白芷,你在做什么呢?”赫连峰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如同鬼魅。
妙琴一惊,随后跪下来行礼。“参见
赫连峰并不回答,只是继续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有冷汗留下来。妙琴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可汗的话,奴婢在呼吸新鲜空气?”
“你说什么?”赫连苏一顿,问道。
“奴婢在呼吸新鲜空气。”妙琴越说越有理。
“何为新鲜空气?难道我们平常呼吸的就不新鲜了?”赫连峰反问道。
“回可汗的话,这里面有原理甚多,奴婢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哦?你起来,我们坐下慢慢说。”妙琴心中暗骂,你这可汗当的,兵临城下了,你还怪闲的。心中想着,嘴巴也不停,张口说道:“诚然,呼吸,呼吸,顾名思义,自然是由一呼一吸构成,我们吸进去的空气,吐出来就是浊气了。也可以说,我们吸进去的是氧气,呼出的,则是二氧化碳。”
“何为二氧化碳?”
“就是一种有害的气体,他对人的身体健康会产生不利的影响。如果我们长时间的待在一间屋子里的话,前提条件是这屋子不开门窗,那么氧气的含量则是固定的,我们将空气中的氧气吸入身体里,维持人生存机能,随后又吐出二氧化碳。长时间的话,这屋子里的二氧化碳含量就会越来越高,氧气越来越少,这样的话就会影响我们的正常生理活动,久而久之就是我们的免疫力就会下降,免疫力下降以后,就会生病,所以我们要经常开门窗,保持新鲜空气的流入,这样对身体才会有益。”
长长的一句话说完,妙琴有些口干舌燥。赫连峰如是的点了点头,表示赞成。随后又转头看着她。
“所以你刚才是在呼吸新鲜空气?”
妙琴低下头来回答。“正是。”
赫连峰闷声一笑。“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聪明才智。真是叫本汗刮目相看。”妙琴心中一惊,暗叫完蛋了,显摆过头了,完全忘记了自己面对的可是一个顶级的老色鬼,而且还是一个视自己为囊中之物的老色鬼。
“白芷也是道听途说,具体的也并不清楚。”
“是吗?从哪个道听来的?”
“是小时候师父带白芷四下游历的时候听来的,只是一件小事,不足挂齿。”
“你倒是谦虚。”赫连峰拿起茶杯,有意无意的观察着。
妙琴讪讪一笑,说着不敢当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你觉得只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本汗听起来倒是觉得十分新奇呢!怎么办?”赫连峰凑近了妙琴,低声说道:“本汗对你的兴趣真是越来越大了呢!”
“可汗!”妙琴大声的叫了一声。可是这次赫连峰并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今晚,白芷侍寝。”随后大步走开。
妙琴完全不知所措,现下一个头两个大,无力的回到房中,看着床上熟睡的,假的自己,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飞快的卸了妆容,换回了自己从前的样貌,又把床上那名侍女扶起来,四下环视,看准了一个箱子,便把她塞了进去。又怕箱子不透气,还善心大发的钻了几个孔。随后换了衣服,躺回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当然这觉不敢睡死,一个人如果陷入沉沉地睡眠中的话,就是她弱点最多的时候。
果然,到了深夜,妙琴听到外面传来铮铮的脚步声。用膝盖想也知道,定是这赫连峰找不到人了,四下抓来审问呢!突然,妙琴闭着眼睛感觉到有人向这边赶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门被大力地踹开。妙琴佯装睡熟,那些人四处搜查终不见白芷人影,随后赫连峰进入房内。声音尖锐的问道:“还找不到人吗?”
“奴才该死,这白芷姑娘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奴才四处查看也没有结果。”
“可汗!这里有个侍女!”
妙琴心中一动,想必他们是发现了那人,不过,就算怎么猜,也猜不到她这个正在昏迷的人的头上。妙琴心中正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便听见有人开口道:“可汗,这白芷怕是个奸细,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属下调查过,秀女的花名册上并没有白芷这人,而这位侍女消失的那天,正巧就是白芷出现的那天,如今侍女被找到,白芷竟然随着也消失不见,这一切也太过奇怪了。”
赫连峰冷冷地说道:“不管她是何身份,首先,我要你们找到她。”
“是!”众人领了命,随后一阵疾风而过,房内瞬间归于寂静。妙琴不确定人是否已经走没,躺在床上不敢睁开眼睛。
“还在装吗?白芷?还是说,穆妙琴?”赫连峰尖锐的声音在妙琴耳边响起。妙琴心知在这般装下去也是无益,随即也不再假装,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不愧是金国可汗,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你小瞧我的地方还多着呢!”赫连峰闲闲的开口。“穆小姐,为人不可太过自大,我承认你的确是个妙人,相貌倾城,才华也是一等一的。可是,你败就败在不懂谦虚,难道你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么?”
“还没到最后,谁又能说谁胜谁败呢?赫连峰,你若是识相的话,就速速退兵,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赫连峰仰头大笑,随后眼中露出淫邪的目光:“那真是太好了,本汗就看看,谁会笑道最后。”说着双手向穆妙琴衣领伸过来。穆妙琴鲤鱼打挺一般,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脚踹向赫连峰的胸口,赫连峰向后一仰,大惊失色。
“你什么时候恢复的功力?”
“早和你说过了,为人应该谦逊,不可太过大意,否则死的会是你。”
赫连峰捂住胸口,大喝一声。
“来人!”
一声令下,数不清的侍卫破门而入,穆妙琴看着般情形,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卑鄙小人。”
“兵不厌诈,穆小姐,你没有听过这句话么?”
数不清的士兵向妙琴冲过来,妙琴拼死抵抗,那一瞬间她觉得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打到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最终,体力不支的她软软的倒下,随后士兵乘胜而上,数把刀剑横在她脖子上叫她不能动弹。
赫连峰走到她面前,抬起妙琴光洁的下巴。
“怎么样,穆小姐?好玩么?”
妙琴恨恨地向他吐了口口水。赫连峰拿袖子拭了,站起身来吩咐道:“把她关到地牢里。”
阴湿的地牢,妙琴被丢在最里面的那一间。这地牢,在皇宫的人眼里简直如同死牢一般,但凡被关进去的,没有一个人生还。这般的地牢,关的都是敌国奸细,要么就是穷凶极恶之徒。然而这种人毕竟在少数,因此整个地牢几乎常年都空在那里。
妙琴缩在角落中。阴湿的空气让她觉得有些冷。眼下不仅有些悲伤。她本是一特警。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吃个鸡腿。看看电影。有时候装卸两把手枪,带一带新来的学弟学妹。有着暗恋的那个人。平常看着他对自己微笑就会觉得很幸福。偶尔因为不喜欢念书而被爷爷训斥。随后因为自己的不舍得而破功。那是祖孙两个人最为欢乐的时光。而如今。时光荏苒,沧海桑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每天都很傻很天真的马晓月,而是每天都机关算尽。为了生存而拼命向上努力的穆妙琴。
时间磨平了她的棱角。她变得低调沉稳,睿智而内敛。她开始看重家庭,看重夫君,并且向往着能有一对儿女。她想享受齐人之福,想过安定平和的生活。出征之前,她就已经想好,如果有幸能活着回来,她便抛弃一切,只想要一个安定富足的生活。即使到上一刻,她也同她的阿轩在信里说着。她那想要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的愿望。可是。直到如今。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妙琴抱紧膝盖。一瞬间觉得有些冷。
阿轩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吃饭呢?他看到了自己的信一定很开心吧?不知道今天他又会不会熬夜思考作战计划。随后妙琴自己又自嘲一笑。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所以,又有什么了不起呢?可是……妙琴把头埋在膝盖间。可是……为什么突然间有点不想死呢?
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妙琴机警的站起身来,看着远方。是几名侍卫,而身后跟着的。正是赫连峰。
妙琴如今对这人已经厌恶到极致,转过头去不愿看他。
“穆小姐。”赫连峰缓缓开口,有些嘲讽。有些幸灾乐祸。
“不知这地牢,穆小姐住的是否满意?”
穆妙琴哂笑。这千古最为狗血的台词之一莫过于此。随即抬起头来向赫连峰问到:“你是白痴么?”
“什么?你说什么?”赫连峰有些惊讶。大抵上他也没有想到穆妙琴会这么回答他。
“我的意思是,你的脑子是给驴踢了么?”
“大胆!”有一侍卫上前大喝到。
赫连峰挥手阻止了他。
“穆小姐何出此言?”
“换你的话。你住地牢,你会觉得舒服么?你都住的不舒服,我又怎么可能住的美呢?看你这么皮糙肉的,却经不起风吹雨打,也真是给金国人丢脸了。我可是听说,金国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儿女,骁勇善战,英勇无敌。我想。他们的可汗应该更为如此。今日一见。真是大失所望。”
赫连峰大笑两声。“好利的一张嘴,穆小姐。本汗今日给你一条生路,穆小姐如果识相,就听了我的。”
“什么生路?让我做你的女人?拜托大叔。你是不是有点恋童?未免太变态了。之前我苦于隐藏身份不好说什么,现在倒是不怕了。我向来口无遮拦。大叔你也别见怪。只是我今年的确十七八岁。您这相貌。啧啧,怕是比我爹娘还要大了。您娶我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说出去。有失体面啊!”这话一出,赫连峰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总之很不好看。
“所以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说,我不答应,你能把我怎么样?霸王硬上弓?亏你还是一国之主,强抢民女啊,你以后怎么治理国家,怎么让人服气,您老人家不足以平民恨啊!”妙琴说的极为痛快,她自己心里清楚,不管怎样,赫连峰都不会放他出去,那么有何必曲意迎合?还不如骂个痛快。
赫连峰转过身去,貌似不经意间的说:“你到过草原吗?”
“没有。”妙琴不知他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知道草原上都有什么动物吗?”
“猪狗牛羊。”妙琴不屑理他。
“那你知道,草原上的兽王又是什么吗?”
妙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不再做声,就那么看着他。
赫连峰自问自答的告诉她:“是狼。”
“你想要看一看吗?”
“不想。”
“那就答应我的条件。”
“那我还是去看狼吧!”
赫连峰冷哼一声。“你确定你的选择不会让你后悔。”
“来人。”
“在。”
“把她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