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真12019-02-18 11:154,336

  “咬—!”

  一阵刺耳的声音几乎将他们的耳膜震破,车子猛地朝右边一拐,躲过了那辆车。杜黎又马上踩了刹车,苏青控制不住身体,朝杜黎前面的档风玻璃扑去。杜黎一看慌了,忙伸出一只手,档住了苏青。苏青撞在他的胳膊上,总算没有碰疼。苏青惊魂未定,呆呆地咽了口唾沫,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你动作好快!”

  杜黎也心有余悸,暗暗责骂自己开车太不专心。他担心地问苏青:“你没事吧?”

  苏青摇摇头,对杜黎笑了笑,但心却仍然咚咚地跳个不停。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见他们停下了,也放慢速度,停在路边。车里的人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骂了一声:“笨蛋!”

  然后点着一支烟,抽了起来。黑暗中,青烟袅袅升起,这人看着杜黎和苏青在车里说话,莫名地烦躁起来。他将烟掐灭,眼睛却仍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的车。终于,车子动了,杜黎这次小心冀冀,不敢再看苏青。直到车子到达一家叫做“可可沫的回忆”的咖啡厅,才在门外的车场找个空位停了下来。而跟随他们的那辆车,也在旁边停好,继续默默地看着他们。杜黎和苏青走进咖啡厅,挑了个靠窗的位且坐下。这里是他们以前经常来的地方,虽然许久不来,装修却大抵未变。一坐下,两人都觉得亲切,不由得相视一笑。到这家咖啡厅喝咖啡,当然要品尝他们的特色自制现磨咖啡—“可可沫的回忆”。据说这个名字是老板亲自取的,当年老板穷困潦倒,饿晕在老板娘家门口。就是老板娘用一雄咖啡哲时救了他的命,让他醒了过来。然后就留在老板娘家打工,最后竟然升格成了老板。为了纪念当年那一罐咖啡的爱情,老板把妻子亲自磨制的咖啡取名为“可可沫的回忆”。而当年杜黎和苏青相识,第一次邂逅也是在这里,他们都是慕名而来,想要品尝那杯充满爱情馨香味的“可可沫”。如今,他们都怀着对那段往事的回忆,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感受自然深刻。两个人相识,有时候是需要缘分的。可有时候,只是那么偶尔的一次邂逅,你想不认识都难。当年苏青认识杜黎,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如今重逢,却是这样一个夜晚。毫无征兆地,突然就重逢了。苏青原以为杜黎那次的不辞而别,就是永远消失。却没料到,就在她有如身陷蛛网,动弹不得,又失去恋情,心苦难言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有如在阴暗的天气突然看见一丝阳光,兴奋得如孩子遇到过节。他们邂逅的时候,苏青刚刚来到这个城市,才从医院出来,也是在署假里。她对自己的新身份和新家庭还不是很熟悉,对周围的环境更是陌生。何云丽怕苏青在家里呆着会觉得闷,就劝她偶尔也出去走走,时常走动对身体有好处,顺便也熟悉一下这个城市。如果万一不小心迷路了,就给江流打电话。苏青听从了何云丽的建议,自己去逛街。何云丽怕苏青有喜欢的东西,身上没带钱不方便,就给了她一千块。苏青当时对何云丽千恩万谢,觉得自己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而能遇到这样的养父母,则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那天,苏青给自己买了一套衣服,为了节约钱,她买的都是比较中档的。之后又买了几样小东西,正准备回家,却真如何云丽所说,竟然迷路了!出门的时候,苏青心想,现在对这里的街道不熟悉,只要顺着一条街走下去,到时候反着走回来就可以了。可是,她走着走着就走远了,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更悲剧的是,她居然把家的地址忘记了!苏青想要给江流打电话,还没拨出号码,就看到路边的书报亭里,有一本杂志封面上是一对情侣,抱着咖啡杯深情对视。他们身后,是即将落山的夕阳。画面很美,打动了苏青。她情不自禁地朝书报亭走去,拿下那本杂志,看到了关于“可可沫的回忆”这个传说。那个故事让苏青很感动,她心目中的爱情又何尝不是如此?虽然普通,平凡,却相依相守,不离不弃!那个摊主见苏青看着那幅画面出神,又仔细看了那个故事,就对她说,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在某条街上,就有这样一个咖啡屋,名字叫“爱茉咖啡馆”。苏青对这个咖啡屋很感兴趣,就按照摊主的提示,去寻找那家咖啡屋。谁知事情会那么巧,苏青到咖啡屋的时候,已经只有一张桌子有空位了。她刚坐下,就有个男人的声音温柔地说:“对不起,小姐,这个位子是我的。”苏青大惊,慌忙站起来说:“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抬眼看去,这真是个阳光帅气的男人!头发比平头长一些,朝后梳,露出窄却清秀的额头。眉毛浓黑,没有杂毛,眼睛不大不小,双眼皮非常明显,褶子深得像雕塑。一对琉角色的眼眸深情而温柔。他的鼻梁又高又直,显得非常自信。线条很完美,只是鼻头稍稍翘起,仿佛在昂头看着远方。

  “呵呵,没事,我约了朋友,不过她还没来。你先坐着吧!”

  那个男人很大度地坐下说,“大不了,我们三个坐一桌。”

  “这,不太好吧?”

  苏青不好意思地答道。她被这男人的容貌迷住了,看着他,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他说话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很漂亮,让苏青顿时萌生想伸手摸一下的冲动。可是,三个人同坐,她又是陌生人,不知道他的朋友会怎么想呢!男人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不介意。”苏青窘得脸红起来,看着这个帅气的男人,猛然一阵心跳。她道了谢又坐下,心里却有几分不安,总是担心他的朋友什么时候来。服务生过来,苏青特意点了一杯“可可沫的回忆”。服务生说了声:“好的,请稍等!”

  就退下了。

  “呢,你是在等女朋友吗?”

  苏青怕影响他,就小心地问道。那男人说:她来这吃东西,“也不算是吧,因为已经分手了。只是说好了要在她生日的时候请就来了。”苏青一听,慌得又站了起来,抱歉地说:“真是对不起,我还是先走吧!”

  说完就要走。

  “哎,等等!”

  男人突然叫道,“我想,她不会来了。你继续坐这吧,我不会打扰你的。”苏青受宠若惊,脸上飞起一片红云,小声说:“谢谢你。”然后优雅地坐下。咖啡送上来,苏青刚要去取方糖,男人已经用小摄子夹起来,轻轻放入她的杯子,微微一笑说:“几块?”

  苏青的心暖了一下,羞涩地说:“两块,谢谢!”

  男人看了看苏青说:“不用客气。这家的咖啡很好喝,都是老板和老板娘自己现磨的,所以有点慢。不过,你只要知道他们的故事,就会觉得,等这么一段时间,真的很值得!”

  苏青好奇地问道:“哦,是关于老板怎么当上老板,又获得老板娘的爱情的吗?”

  “嗬,原来你知道啊?”

  男人有些意外。苏青晃了晃手里的杂志:“我才看到的!”

  男人会心地笑了,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其实,我也是慕名而来。我的前女友,呢,已经分手三个月了。我以前答应过她,会请她来这里喝咖啡。可是一直很忙,没有兑现。后来就说,等她生日的时候带她来。结果她生日到了,我们却已经分手了。不过,我还是愿意履行我的承诺,她却失约了!”

  苏青觉得自己无意中闯入了他们的世界,作为一个不速之客,搅扰了他的兴致,顿时心中不安。她喝了一口咖啡,局促地说:“我只是想来感受一下,这个传说诞生的地方,会有怎样的不同!”

  “那你感受到了吗?”

  男人深情地看着苏青,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苏青不知道,她看了一眼拒台,老板和老板娘正在那里一起磨咖啡豆。两人有说有笑,十分亲昵。再看那些客人,多半是情侣,整个咖啡馆里弥漫着咖啡的浓香和情意绵绵,让苏青这个单身的女孩十分不自在。男人见苏青看着众人,眼神中有些许艳羡,就说:“我还以为,你也是来约会的。”苏青羞得脸直发烧,忙说:“不是的,我只是慕名而来。”

  “那,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杜黎,木土杜,黎明的黎。”男人说着朝倪青儿笑了一下。苏青见杜黎自报家门,自己不说好像不大好。可是她又担心他是个坏人,就扰豫要不要告诉他。杜黎似乎看出苏青的疑虑,掩口一笑说:“其实,你不用告诉我真名字啊,你随便编一个,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过后,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苏青被他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是自己不对了,就告诉了他名字。杜黎说这个名字很美,和她人一样。两人从咖啡聊到文学,又从文学聊到音乐,颇有相见恨晚之感。那天,杜黎的前女友一直没有出现。而他们,也从陌生人成了谈得来的好朋友。直到夕阳西下,何云丽见苏青还不回家,打来电话询问,苏青才惊觉,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如今,再次来到这家咖啡馆,店名已经改成了“可可沫的回忆”。但他们心里,都还残余着对过去那个“爱茉咖啡馆”的留恋。有些东西虽然细微,但一旦生根,就永远难以割除。即使只是对一间咖啡馆的记忆,却有如生在心里的一颗疚疽。不痛不痒,却怎么也抹不去。而一旦触到,就会揪心的疼。还是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笠,还是面对面,还是点了两杯“可可沫的回忆”,不同的是,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失恋的毛头小子和那个不知从哪来的惜懂女孩。当日是一个明媚的下午,现时却是一个重逢的夜晚。看着杜黎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稍显瘦小,苏青突然有些心疼。她看着杜黎,不知道他在国外生活得怎样,怎么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就瘦了这么多?不过,搜了的他,更显精神,似乎肌肉也明显了,也更有魅力了。而且,在国外生活的阅历给他增添了一些青涩男生所没有的成熟,稳重和淡定从容。这让倪蕴熙感觉,在他面前,心会不飘移。

  “你瘦了!”

  苏青终于说出一句话。其实肚子里有许多话要和他说,可是却找不到头绪,不知道从哪说起。仿佛说了这句,就会遗漏别的东西。说了那句,又丢了更重要的。杜黎也是如此,心里有许多话要对苏青说。这两年在国外的生活,让他的身心经历了太多错综复杂,辛酸苦楚。而没有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夜里会寂寞得想要撞墙。此刻苏青的一句“你瘦了!”让杜黎顿时想起在国外的那些日子,一个人孤独飘零,几欲抓狂。虽然他赚到了很多钱,但他的心不在国外。他的坚韧,坚持,耐性,能吃苦,帅气,担当,义气,使他结交了不少好朋友,也获得过美女的青睐。可是,每当一个人独守空房,心头的寂寞就如毒瘾般袭来,让他难以抵御。忽然之间,杜黎感觉眼睛湿了。真没出息!他一个人在国外打拼,有几次差点连命都送了,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人杀死,却无能为力;看到自己的伙伴被人设局陷害,却帮不了忙,他都没有哭。可现在,在一个他曾经爱恋过的女孩面前,仅仅因为她一句“你瘦了!”就心里一软,忍不住想落泪。杜黎低下头,想要掩饰他的眼泪。他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终于把泪水憋回,又抬起头对苏青说:“是啊,搜了,我每天锻炼身体,看我现在,肌肉多棒!不过,也比以前黑了些。”苏青抿着嘴笑了,她没有出过国。不过,她来到这里,其实也应该算是出国了。只是这里的人也说汉语,和她没有任何沟通困难。这个国家也有白种人,也有英语族群,官方语言是一种经过改动的英文,带有许多地方特色,她也说不清楚这算什么。或许,杜黎在国外的艰辛,不是苏青所能想象得到的。她在帝国的生活,虽然有压力,可是还不算辛苦。而杜黎所经受的一切,就像以前只是被关在一个小盒子里,什么也不知道。这次回国,则仿佛真正的生活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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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之寻找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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