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希容和黎佼杰约尤翊晚上去河边玩,等尤翊兴高采烈地到达目的地后,才发现秦天也在。她想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身边那个谈恋爱谈到荷尔蒙狂飙的女人已经在自己看到秦天之前就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尤翊把甘希容拉到一旁问,“把我骗来的目的是什么?”
“哪有骗,是你心甘情愿来的。”甘希容一脸无辜地说。
尤翊想想也是,谁叫自己接到甘希容电话的时候也不多问,还以为有什么好事,挂了电话就屁颠屁颠地奔了过来。尤翊决定以后只要甘西容叫她出去玩,一定要把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全给问清楚,以防上当。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在这?”尤翊咬牙切齿地说。
“你又没问。”甘希容依旧一脸无辜样,看她的样子好象在被尤翊欺负。
尤翊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老掉牙的童话故事中的恶毒继母,而甘希容就是恶毒继母的善良继女,睁着惶恐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说:“不要,不要,不要打我!”
尤翊将自己从愤怒中拉了出来,眼前这个透露着无辜气息的女子正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
“你又不说!”尤翊反击。
“你又不问……”
“喂!你们在那边说什么悄悄话啊?”黎佼杰在不远处喊道。
尤翊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却迎上秦天温情的目光,她赶紧将脸转了过来,双颊绯红。
“很热吗?”甘希容问。
“啊……是有点。”尤翊只有这么解释。
甘希容搓了搓自己冻僵的手,又捂了捂冰冷的脸,然后诡异地笑着说:“你热啊?我很冷哎,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穿。”
尤翊暗骂着这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悻悻地把羽绒外套脱下来扔到甘希容身上,眼睁睁地看着她穿上。她想甘希容一定是自己的克星,不然怎么碰上她就没好事发生呢?
四人并排走在河边的小路上,甘希容右手挽着黎佼杰,左手挽着尤翊,而秦天就走在尤翊的左边,不时地微低下头和尤翊说话,尤翊则是“恩哦啊”的应着。
尤翊被河面飘来的风吹地瑟瑟发抖,心里一直在咒骂身边这个有异性没人性,就算有人性也没良心的老女人。甘希容和黎佼杰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后转过头来对尤翊说:“我和黎佼杰有点事,你们先聊啊。”说着松开尤翊的手。
失去了甘希容传达来的体温尤翊更觉得寒冷了,颤抖着问:“什么事啊?”
“心照不宣啦。”甘希容使了个眼色,意味深长地来回望了尤翊和秦天几眼,便和黎佼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皎洁月晖下的两人肩并肩的走着,似乎有一种无形而又紧密的力量围绕着他们。
尤翊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封闭了很久的感情。
一阵风吹来,尤翊感到彻骨的寒冷,她抱住双臂,心中不停地咒骂着那个绝情的老女人。
毫无征兆的,秦天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尤翊身上,而他自己只穿一件单薄的毛衣。
尤翊停下来,错愕地望着他。
“是我叫甘希容把你叫出来的。”秦天说。
早就该想到的,以甘希容的性格,怎么会约到这么煽情的月下河边呢,最起码也是灯火辉煌的商场超市,不然就是时尚潮流的服饰一条街。
“我猜到了。”尤翊低着头特淑女地说,即使分手后见面也该有点形象吧。她这个一直很扭曲的心灵想着,电影里常出现的情节,在这种美丽背景这种浪漫气氛这种美丽男女主人公的情况下,按照事情发展顺序应该男主角深情地对女主角说“我爱你”,然后搂着她的腰热烈地亲吻。
尤翊打了个寒战,连忙提醒自己,和秦天已分手,不该再有旧情复燃的可能。
秦天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从鼻孔灌入,凉到心底。
“我想谈谈我们的事。”
“当下的情况不是很好吗?还有什么好谈的。”尤翊低着头,语气也不再僵硬。
秦天无奈地抬头嗤笑了一下,静静地望着湖面,一会儿后将目光重新拾到尤翊脸上。
“尤翊,你不要再逃避了,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逼着我去喜欢姚窈呢?你明知我只喜欢你一个。”秦天激动地说,他一直在提高嗓门,似乎认为只有这样尤翊才能听得懂自己的话。
尤翊低着头,沉默不语。
秦天平复了情绪后继续说道:“你不要拿姚窈喜欢我这种狗屎一样的理由来搪塞我,姚窈喜欢我你就要让?她喜欢你看中的玩具,你让,喜欢你新买的衣服,你让,喜欢你喜欢的人,你也让。你打算让她一辈子吗?为什么要让呢?你难道不会争取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秦天,别再说了。”尤翊无力地说。
秦天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眼中噙满了泪水。
“你……”尤翊的心开始慌乱,“你怎么哭了?”
“你根本没想过我的感受,我是那么喜欢你,那么想陪伴在你身边,你却拒绝我的一切,我的心,我的爱,都被你冷冷地拒绝。你还强逼着我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秦天的话哽在喉咙中,他别过头,不再看这个令她伤心的女生。
“秦天,秦天。”尤翊被秦天的话感动,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她面对秦天,啜泣着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
听到这句话从尤翊口中说出,秦天像是等了几个世纪似的,不顾一切地将尤翊狠狠揽入怀中。
“只要有你,别的什么都不重要。”秦天的气息温暖地轻轻呵在她的脖颈。
秦天将尤翊微微放开,深情地注视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望着她。
“干什么呀?”尤翊有些害羞地说。
“很久没这样看你了。”秦天笑着说。
尤翊用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踮起脚尖抬起头,吻住了他。
当月亮都感到寒冷的时候,失踪了数分钟之久的甘希容和黎佼杰外太空似的出现在了尤翊和秦天面前。甘希容看到尤翊披着的外套和他们紧牵的手便明白了一切。她贼笑着朝黎佼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秦天幽灵般地飘到黎佼杰身边,伸手就去扒他的外套。
“干什么?”黎佼杰紧张地往后跳了几步,双手护在胸前。
“把外套给我,我都快成冰雕了。”秦天边说边强制性的把黎佼杰的外套扒了下来,穿上后悠悠地说:“就你这货色,脱光了在河边狂奔都没人会看你一眼。”
“唉,你说我不是人啊?”甘希容急赤白脸地说。
秦天耸耸肩,“我有这么说吗?”
“剥我衣服什么意思?”黎佼杰问。
秦天朝甘希容努努嘴,“你问她咯,知道什么叫连锁反应吗?”
甘希容愤怒地说:“你的报复心理真强!”
秦天就这样和尤翊和好了,没人去告诉姚窈,他们都觉得,秦天和尤翊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和好是他们的事,与其他人无关,而姚窈,对他们来说,即将会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家里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尤翊正在洗头。她猫着腰托着湿漉漉的头发像鬼似的跑去接电话。
“喂?”
“翊妞,你在哪?”是姚窈的电话。
尤翊从声音便可以想象姚窈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剔牙的艺术般的姿态。尤翊不做声,等着姚窈自己回答自己。
“在家是吧。”姚窈说,然后自觉很聪明的笑了几声,说:“我通宵织了条围巾给秦天,你过来帮我参考参考。”
就好象一个从别的小孩手里抢来了棒棒糖,还对那个小孩说:“我的糖真好吃。”
“我在洗头哎。”尤翊推辞道。
“洗头跟你来我家有什么关系?你快点过来,我等你。”姚窈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尤翊保持握电话的姿势,怔怔地看着头发滴到地上的水。
尤翊顶着像是被龙卷风侵袭过的发型敲开了姚窈叫的门。她一见到姚窈就说:“最讨厌来你家。”
姚窈拿着一条像麻绳似的白色围巾在尤翊面前晃悠,像斗牛似的。尤翊嗑着瓜子,并不做评论。
“怎么样?怎么样?到底怎么样嘛?”姚窈不停地斗着“牛”。
“不怎么样。”“牛”彻底被激怒了。
姚窈蹲在津津有味嗑瓜子的尤翊面前,像呈哈达似的托着围巾——确切的说是麻绳,说:“我织了一个晚上啊。”
“在你这劳动和成果成反比。”尤翊漫不经心地说。
其实尤翊在尽力使自己不把秦天和姚窈联系到一起去,这样就可以仍旧平静的面对她。
“有这么糟吗?”姚窈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像抱孩子似的把麻绳紧抱在怀里。
“确实很糟糕。”
“糟糕我也要去试试,现在天气这么冷了,秦天又穿得那么少,我要把围巾送给他,不能让他感冒了。”
姚窈想象着秦天系上围巾后的英俊相貌,而尤翊想着英俊的秦天脖子上缠一条麻绳会是一幅怎样滑稽的景象。
第二天,秦天就系着这条畸形的围巾出现在了校园里。当然,跟随他的有许多异样眼神以及议论。男生的“这条围巾是最新款吗”,女生的“天呐,秦天怎么被糟蹋成这样了”,甚至还有老师的“秦天,把你脖子上的抹布拿下来”。这条围巾给大家带来了极大的视觉震撼。
秦天能乖乖系上围巾的原因是他以为这围巾是尤翊亲手织的。当尤翊把围巾送到秦天手里时只说了一句“系上它”,而不是“系上它,这是姚窈织的”,所以秦天就以他的思维判定这条围巾是尤翊织的,并且毫不犹豫地系上了它。
“我看到他戴了我织的围巾哎。”
姚窈从教室外逛了一圈回来就特别兴奋地告诉尤翊这个在自己看来特别振奋人心的消息。尤翊没有太大反应,在来学校的路上她就已经看见那条在寒风中格外醒目的灰不灰白不白的围巾了。
“我也看到了。”尤翊微微一笑,算是在配合姚窈的心情。
“以前他对我不理不睬,我还以为他不重视我,原来不是啊。”姚窈双手合十。自己兴奋了许久过后发现尤翊很平静,便问:“你怎么没反应啊?”
尤翊给了她一个又大有灿烂的微笑,说:“那恭喜你了。”
索要来的祝贺让姚窈笑开了花。
除了这样尤翊还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她,秦天以为围巾是自己织的才系上它的吗?
当初尤翊和秦天在一起时是除了他俩之外的全世界都不知道,和好之后是除了他俩加上甘希容和黎佼杰之外的全世界都不知道。
甘希容有时会苦笑着对秦天说:“你们就像在偷情似的见不得光,明明你俩该名正言顺的走在一起,结果却在姚窈面前躲躲藏藏。”
秦天无奈地说:“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当初因为清高选择地下情,现在是不得不选择地下情。早知这样,当初一定不会选择搞什么地下情。”
现在,秦天成了一个脚踏两条船的人,角色在“尤翊的男友”和“姚窈的男友”间不停地穿梭。尤翊倒觉得这样挺好,既不用伤害姚窈自己也不会伤心。
尤翊的世界天亮了,可莫岷的世界却始终阴雨连绵,他得知宋晓和安至斐会在两个月后结婚的消息,心中一致在执著的那份希望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不过他知道,宋晓把结婚日期订得那么迟的原因是在给他们之间的感情一个再生的机会。
莫岷板着脸对刚刚炫耀和男朋友和好的尤翊说:“小屁孩,谈个恋爱了不起啊?”
尤翊毫不客气地说:“确实很了不起!”
“小心我告诉你妈,说你小小年纪就谈恋爱。”莫岷恐吓道。
尤翊才不吃这一套,她把手往腰上一叉,说:“我不怕!你告我也告,我跟我妈说你不教我画画带我去酒吧。”
莫岷颤着双腮,指着尤翊咬牙切齿地说:“你……强!”
尤翊得意地抬着下巴,用鼻孔对着莫岷。
“喂!”莫岷皱着眉说,“好歹我也是你哥,别用你那特大号的鼻孔对着我行吗?”
尤翊眼睛骨碌碌地转,然后背着莫岷站。
“喂!喂!喂!”莫岷急了,说:“那您老人家也不用拿屁股对着我吧。”
尤翊倏地转过身,气急败坏地说:“正对也不行,背对也不行,你是看我不顺眼存心刁难我是吧!”
莫岷一副委屈相,双手放在胸前,难得的故作小鸟依人般的说:“没有啊……”
尤翊连作呕状。
“嗡——”有电话来了。
莫岷伸手拿来放在床头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麦麦。
“喂?”
“快来Being酒吧,有急事!”麦麦在电话那头的语气非常急促,还没等莫岷回答就掐掉了电话。
“谁啊?”尤翊好奇地问。
“麦麦叫我去酒吧,肯定又是要给我介绍她的好姐妹。上次我千里迢迢跑得去,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是去见人,这次我绝对不会上当了!”
“哦,那可以开始画画了吗?你欠我一堂课都还没补上。”尤翊一副吃尽大亏的样子。
“是啦是啦,把画板打开。”
半个小时前。
麦麦从小屋出来后就直奔Being酒吧,去见约好的珊妮。两人仍旧坐在绚烂而又光彩的灯光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珊妮,让我回你那做吧,我在那里已经干不下去了。”麦麦放下酒杯说。
“这个……”珊妮面露难色,说:“我们那已经有领舞了,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现在有很多客人都是冲着她来的,这事恐怕不好办。”
“我明白。”麦麦理解地点点头,说:“我只是不想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莫岷不知道我在当领舞,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而且,我也不好意思再向阿原要钱了。”
“我可以帮你找份工作,不过……”珊妮欲言又止。
“尽管说。”
“漫漫,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莫岷的看法?”
麦麦的脸霎时就红了,尽管在眩目的灯光下看不出来,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突然间她很惊讶,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会脸红了?以前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有钱老头占便宜也脸不红心不跳,现在竟然因为一个叫“莫岷”的男子脸红。
“就当是替麦麦留一点形象吧。”麦麦喝了口酒,望着吧台思忖。突然,她瞥见三五个男人急速朝自己这边走来,她望了过去,发现那群人的领首正是当初被她当众掌掴耳光的那个男人。麦麦连忙抓起手提包多珊妮说:“快走!”
那个男人四十岁左右,微微有些秃顶。他料到麦麦会逃,早已派两个手下堵住了她们的去路。麦麦和珊妮见惯了这种场面,显得很镇静。
“干什么?”麦麦神色镇定地说。
“你说干什么?”秃顶摸着自己的脸奸笑,“你上次打我的那巴掌现在还疼呐,我守了那么多天终于把你逮到了,还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妞。”
珊妮知道秃顶说的是自己,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声问麦麦,“你和他结了什么仇?”
“在这唱歌的时候和他起了点矛盾,打了他一耳光,他八成是寻仇来了。”
“只有我们俩怎么对付他们?”珊妮打量着身边这几位彪汉,知道秃顶是有备而来。如果对方只有一两个,她们也许对付得了,现在对方有这么多人,恐怕她们插翅也难飞。
“走一步算一步了。”
“喂,你们嘀咕什么?”秃顶大吼,气愤她们不把他放在眼里,竟然当着他的面说悄悄话。
旁边的客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聊着自己的美人喝着自己的美酒,惟恐这个秃头男子一个不顺眼把自己当成陪葬品了。
“先问问他想怎么样。”珊妮对麦麦说。
“你想怎么样?”麦麦盛气凌人地说。
人数上落后气势上可不能输。
“你说我想怎么样?”秃头反问,色眯眯地打量着她。
麦麦深吸一口气,头一抬胸一挺地说:“是要打回来吗?”她认为这个秃头做事至少会遵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原则。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最起码不用连累珊妮。
“哪有这么便宜!”秃头的话泼了麦麦一脸的冷水,让她全身发凉。
麦麦想错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行为原则是不可能出现在秃头这样无耻的人身上,他的做事原则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话的同时麦麦朝珊妮使了个眼色,珊妮心领神会,慢慢向放啤酒的桌子靠近。
“我要你们两个陪我睡。”秃头猥琐的脸笑得像一坨被蹂躏了的牛粪,令人恶心至极。
麦麦心里咒骂,你这个老不死的真会想啊,逮我一个不够还想连珊妮一块逮了。
“你做梦吧!”珊妮大叫着扬起一秒钟之前偷偷拿住的酒瓶,朝秃头头上奋力砸去。秃头的头上立刻就有红色的血液流出,他的一个手下连忙扶住他,另几个正要冲过来揪住麦麦的珊妮。
酒吧里的客人大叫着起身,但他们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场比斗。
混乱中麦麦也操起手上的酒瓶朝另几个手下的头上砸去,然后和珊妮逃到了酒吧外。
麦麦蹬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奔跑实在很困难,加上刺骨的寒风如鞭条般抽刮在她的身上,使她落后珊妮一大截。
“把鞋脱了吧。”珊妮折回来对麦麦说。
麦麦没有听珊妮的话,她从包里找出手机,急切地寻找着莫岷的号码。
夜色中听见了秃头以及他手下朝这边跑来的声音,珊妮连忙拉着麦麦一起跑。麦麦一边握着未接通的电话一边对珊妮说:“你先走吧,别管我。”
“不行!”珊妮说,“不是危急时刻会扔下朋友自己跑的人。”
“他们找的是我,你跑了他们也不会追究的,留下来只会连累你。”麦麦用力甩开珊妮的手,脚下故意一蹩,跌到了地上。珊妮焦急地看着远处急速而来的人,又看了看面前极度要求自己离开的麦麦。
这时电话接通了。
“快点来Being酒吧,有急事……”
此时已经能明显感觉到那伙人离自己只有十米的距离了。麦麦果断地把电话抛给珊妮,”快走啊!“
珊妮紧握手机,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阿原!”珊妮直奔桌球城来找阿原。
“什么事?怎么就你一个人?”阿原看珊妮神色慌张,便放下手中的球杆。
“她被上次在Being酒吧打的那个男人把她抓了。”
阿原急忙问:“他们在哪?”
“我也不知道,漫漫把手机扔给我之后就被他们抓走了。怎么办?漫漫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你先别急,那个男人是Being酒吧的常客,那里应该会有他的朋友,我们去问问看。”
麦麦被反绑着扔到了冰冷的地上。这是一间用来存放货品的仓库,很大也很脏乱,除了一些码放好的货物外就是一些烂桌椅和机器零件之类的。一个残旧的电灯吊在仓库顶上照射出微弱的光。
麦麦衣着单薄,手脚冰凉,双眼却依旧锐利的瞪着眼前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
秃头俯视着麦麦,趾高气昂地说:“我姓丁,是个老板。堂堂一个老板竟然被你一个歌女当众扇了一个耳光,你说我哪里还有面子?”
自称姓丁的老板走了几个来回后狠狠地说:“这间仓库是我的,今天你就算死在这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吗?”麦麦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丁老板靠近麦麦,她连连后退。等到她已经贴到墙的时候丁老板才止住了脚步,诡异地笑着说:“那要是你把你先奸后杀了呢?”
麦麦全身僵硬,恐惧地望着面前这个禽兽不如的人。
一阵音乐声响起,丁老板接了电话。
“喂!”丁老板扬着头应声,好象对方可以看见自己蛮横的模样。
“漫漫是不是在你手上?”打电话的是阿原。
“漫漫?”丁老板轻念一遍,然后对麦麦说:“原来你叫漫漫。”
麦麦扭头不看他。
丁老板重新将电话放在耳边说:“是又怎样?”
“把她放了。”阿原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丁老板最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己不敬,他愤怒地说:“如果我不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阿原已做好了和丁老板打架的打算了。
“哈!”丁老板不屑地大笑,说:“我们在名天的仓库里。”说完就挂了电话,转而对麦麦说:“有人为你送死来了。”
麦麦怒视丁老板,“打你的是我,不要连累其他人。”
丁老板耸耸肩,说:“你刚听到了,我只是告诉那个人地址,并没有逼他来。”
“无耻!”
“骂吧,骂吧,待会让你们一起骂。”
身在小屋的莫岷还不知道麦麦正身陷危险当中,他还在教尤翊画画。
“哥哥,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画越来越没水准了吗?”尤翊指着桌子上的日出图说,“日出的太阳应该非常有生机才对,可你画的是什么,和病入膏肓的老头没什么两样。”
莫岷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把你豆大般的眼睛睁大点,这是日落,不是日出,不懂就不要乱讲!”
“日落吗?”尤翊郁闷地盯着这幅画。
“才学多久就自以为学到家了,还来评价我的画。”莫岷教训道。
尤翊故意做出一副小孩犯错的神情说:“哥,我错了。”
莫岷被尤翊的可爱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他托着下巴做思忖状,说:“该怎么教训你呢?”
“请你吃饭吧。”尤翊连忙说,因为这是最保险的办法,否则莫岷很可能会叫她学小狗叫或者跳狗腿舞,或者站在电线杆下学小狗撒尿,总之不会有她好过。与其丢那么大的脸,她宁愿破财消灾。
莫岷打了个响指,说:“好主意。”尽管他在一小时前已吃了两包方便面。
就当他们欢天喜地要出门时,莫岷的手机响了,是麦麦打来的。他一接电话就说:“你又要我去见谁啊?”
“莫岷?”不是麦麦的声音。
“哪位?”莫岷疑惑地问。
“我是珊妮,上次在酒吧见过。漫漫被人掳了,地点是名天仓库。我们现在正往那赶,你有必要和我们一起去救她。”珊妮急忙地说,此时她已坐在阿原的机车上,朝仓库驶去了。
莫岷的心倏地抽紧,说:“你们先去,我马上到。”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尤翊问。
“我有急事要去名天仓库。”
“饭不吃了?”尤翊一头雾水。
“不吃了,你自己小心点回家。”说完,莫岷就跑出了小屋。
月色渐渐变得苍白,时间渐渐接近午夜,气温渐渐降低。
麦麦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脸色异常苍白。
丁老板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搓着双手,他的手下也老会不停走着,想让身体暖和起来。
“老板,很冷啊!”一个手下颤抖着对丁老板说。
“我知道!”丁老板瞪着他说。这人无奈地闭上了嘴。
“狗娘养的怎么还没来?”丁老板啐着口水骂着。
这时仓库的大门被打开,一股寒风顿时涌入。
阿原和珊妮走了近来。丁老板的两个手下立刻挡在他们面前,以防他们接近老板。丁老板看清阿原的长相后很惊讶,“怎么是你?”
丁老板是认识阿原的,他在Being酒吧经常看到阿原和老板在一起喝酒,看得出他们关系不错。丁老板和酒吧老板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他想看在酒吧老板的面子上不和阿原结仇。
“为什么不能是我?”阿原反问。
“我要找的不是你,你把那小子找来!”丁老板摆了摆手,背对着阿原,摆明不想和他对抗。
阿原知道丁老板指的是莫岷,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说:“哪个小子?”
“就是上次帮这女人的那个。”丁老板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认识,快把他找来。”
“阿原,不要听他的!”麦麦在一旁大声说,当下的情形莫岷来了也无济于事。阿原疑惑麦麦怎么会这么紧张莫岷,但当下的情况不容他多想,他说:“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 他不想把太多人卷进来。
丁老板有些不耐烦,指着麦麦说:“你能找到那个人。”
麦麦怔怔地望着他。
珊妮手里还握着先前麦麦给她的手机,丁老板将手机抢过给麦麦,“打电话叫他来!”
“我已经通知莫岷了,刚刚又打了一遍电话,是个女生接的,她说莫岷已经来了,我想他应该在路上马上到。”珊妮悄悄对阿原说。
“你疯了,干吗叫他来?”阿原生气地说。
“他当然应该来,他和麦麦……”珊妮意识到这些话不该说,便马上闭上了嘴。
阿原想,事情既然这样了也无法改边。他对丁老板说:“不用打了,他马上到。”
“来了就好,我要让他尝尝惹我的后果。”丁老板的拳头紧紧握着,令麦麦心惊胆战。
“这事不能和平解决吗?”珊妮站出来说。
“和平解决?她扇我的那个耳光怎么算?”丁老板走近珊妮说:“算在你头上吗?”
“珊妮,别理这个畜生!”麦麦说,她不想珊妮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你闭嘴!”丁老板怒视着麦麦,然后又继续饶有兴味地等待着珊妮回答。
“好!”珊妮斩钉截铁地说。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什么?”丁老板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打我一耳光,就放过她。”珊妮直直地盯着丁老板,气势逼人。
“珊妮,不要这样做!”麦麦焦急地说。
“你确定你要这样吗?”阿原问。
“嗯。”珊妮狠狠点头。
“珊妮,这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替我挨打。”麦麦对珊妮说完后就连忙对丁老板说:“打你的是我,不要打我朋友。”
丁老板不解的目光在珊妮和麦麦两人的脸上游走。阿原不想其中任何一人受到伤害,他知道丁老板此仇是非报不可,于是用商量的口吻说:“可不可以换种方式?打女人耳光实在不是男人所为。”
“你的意思是要我用男人的方式来惩罚她吗?”丁老板望着麦麦,不怀好意地笑着。
丁老板话里藏话,令阿原不寒而栗,他不安地望着麦麦,嗫嚅着说不出话。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丁老板奸笑着。
珊妮想去把麦麦手上的绳索解开却被两个男人阻止了。阿原此刻万分后悔自己刚刚说出的话,与其让这个禽兽糟践还不如挨他一耳光。
“你还是打她吧。”阿远改口道。丁老板瞪着阿原,“你以为你是谁,叫我怎样就怎样!”
阿原倒吸一口凉气,觉得事情越来越难以解决了。而这时又陆续进来一些丁老板的人,阿原他势单力薄,根本不可能带着这两个女人离开。丁老板没有理会阿原,抽出一根烟点燃,吧嗒吧嗒地吐着烟圈。
此时麦麦真想把香烟插到丁老板的两个鼻孔里去,让他尝尝被供着的滋味。
丁老板坐着不动,阿原他们都知道他是在等莫岷来,但是他们不敢多问。此时的丁老板就像一只疯了的狮子,随时都有可能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当球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丁老板等的不耐烦了,他把烟蒂狠狠地往地上一扔,脚用力一踩,说:“那臭小子还不来?”
莫岷坐着出租车赶往名天仓库,刚下车正要走进仓库,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疑惑地一回头,看见尤翊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你来干什么?”莫岷生气地说,“你以为我来吃冰淇淋吗?”
“我知道麦麦姐出事了,你刚走你的电话就响了,我帮你接了。”尤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换给莫岷。
“但是你来又有什么用呢?只会给我制造更多的麻烦。”莫岷说。
“那你觉得他们有用吗?”尤翊指着刚刚驶来的另一辆出租车说。莫岷惊讶地望着那边,从车上下来几个身材健硕的男生。秦天、尚桐和黎氏兄弟朝这边走来。尤翊在不小心接到珊妮的电话后就搬来了这些救兵。莫岷双眉紧锁,说:“你们不应该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你们还是学生……”
“哥哥!”尤翊打断他,“现在不是在学校里面,学校的规矩对我来说没用。而且,你不是一个正规的老师,你的话我不要听。”
“你妈妈知道你参与这种事一定会很生气。”
“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了,就让他们帮你吧,人多力量大。”
莫岷沉思了一会儿说:“你只能在一旁看着。”
“行!”
夜色迷茫,星光寥若。
莫岷领着尤翊这群人朝仓库走去,在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丁老板的说话声。
“那个臭小子还不来?”
“你们先在外面等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进来。”莫岷轻声对他们说,然后一脚踢开了仓库的大门。
“我来了!”莫岷英气逼人,散发出无限的刺眼的光芒。
丁老板仔细打量着莫岷,眉头微微一颤,说:“你一个人来的?”莫岷环顾四周,看见丁老板的众多手下正趾高气昂地盯着自己。珊妮和阿原被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挡住了,而麦麦,双手被绑,至于一角,眼神中充满了悲哀。
“对!”莫岷的气势毫不锐减。
丁老板大笑几声,说:“我不管你几个人来,总之今天我要让你们知道惹我的后果。”
丁老板说完一个箭步上前,一拳重重地打在莫岷脸上。受到强大的冲击力后莫岷向后退了几步,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
阿原紧握拳头,愤怒地想要出手却被珊妮制止住了。他侧头不解地望着她。珊妮只是使眼色叫他不要动,并没有告诉他原因。
仓库外的尤翊从门缝中看到莫岷挨打非常气愤,挥着手要身后的秦天他们出手帮助。秦天轻声说:“他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进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喂!你怎么这么胆小啊?”尤翊生气地用胳膊肘用力撞他的胸口。
秦天捂着胸口装出很疼的样子做着哭相。
黎佼杰做了个“STOP”的手势,说:“不要这么大声。”
秦天对尤翊说:“那是你朋友,为什么要找我们来啊?我现在觉得我们特别像黑社会的人。”
“不是‘觉得’,是事实。你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都会。”尤翊鄙夷地扬着下巴斜视秦天。
“吃喝嫖……”秦天掰着手指自言自语,“你都给我列十大罪状了,我哪有这么坏?”
“坏人一向不说自己坏的。”尤翊说。按照尤翊的思维逻辑,坏人不说自己坏,那好人就一定说自己坏咯。秦天很配合的说:“那我很坏。”听秦天这么说,尤翊更加鄙夷了,说:“知道就好。”秦天也不辩嘴,陪着她哈哈大笑。
尚桐赶紧“嘘”了一声,说:“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
秦天摊了摊手,收起玩笑的态度,继续观察着仓库内的形势。
莫岷退了几步,没有还手。
“打完了你就会放过她吗?”莫岷看着对丁老板说。
莫岷太高估丁老板的品性了,只见丁老板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说:“你觉得我打一拳就够了吗?”
“你这个无赖!”麦麦大喊。
丁老板指着一个手下说:“去封住她的嘴,唧唧喳喳吵死了,女人就是事多。”
丁老板的一个手下走到麦麦身边,用他那只带有烟味、香皂味和烤鸭味的手捂住了麦麦的嘴。如此浑浊的气味令麦麦感到头晕目眩。
尤翊的心忐忑不安,目不转睛地盯着莫岷。“为什么我们要来帮他?”秦天又问。尤翊瞪着他:“为什么你要吃饭?”“因为我需要啊。”秦天说。尤翊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所以啊,因为需要所以帮助。”
丁老板慢慢靠近莫岷,抓着木棍恐吓性地敲着自己的手掌。莫岷用余光观察着四周,寻找可以和丁老板对抗的东西。
麦麦挣扎着想要大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一双与猪蹄可以媲美的手正紧紧地捂着她的嘴。
珊妮用手轻轻碰了碰阿原,他心领神会,握紧拳头准备出击。
丁老板和莫岷只有一步之遥,突然,他举起木棍朝莫岷劈去。莫岷眼疾手快,身体微微一侧,轻松躲过了这足以让他昏厥的一棍。与此同时,阿原打倒了拦住他和珊妮的两人,还把捂住麦麦嘴的男人给撂倒了。珊妮立刻过去把麦麦手上的绳索解开。阿原又过去帮莫岷,秦天四人也冲了进来,分别作战。
绳索解开之后,被阿原撂倒的男人又站了起来,正要过去把麦麦抓住,这时,黎睦杰冲了过来,给了男人一脚,将他踢飞后又去对付其他人了。
珊妮和麦麦连忙逃离仓库。
秦天四人背靠背站着,四周是丁老板的手下,正虎视耽耽地瞪着他们。这群人一小步一小步的逼近他们,把他们围在一个小圈内。
“真是被尤翊骗了,竟来了这种地方。”秦天轻声埋怨道。
“这叫形影不离。”黎佼杰说。
“那你怎么不去形甘希容?”
“形多了也要分开一下培养培养感情嘛。”
“哥,我觉得你把我带坏了。”黎睦杰说。
这群人以秦天为圆心人长为半径,围成了一个圈,就此停住不敢轻举妄动。
秦天这伙人向来有苦中作乐的爱好,即使天要塌了洪水要来了星星要撞地球了,他们也能跷着二郎腿先聊会天再考虑生死的问题。
黎佼杰一脸茫然,说:“此话怎讲?”
“我跟着你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是吗?”黎佼杰完全不这样认为。
“当然!”黎睦杰肯定地说。
尚桐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要搬张椅子给你们坐下让你们好好聊吗?”
黎氏兄弟立刻变得严肃,说:“不用了。”
“都被围剿了你们还有闲心打哈哈,先考虑我们能不能完整的出去再说。”尚桐说。
“唉!”秦天叹息,无奈地说:“都已经被尤翊拐来了,就撒野一回吧。”
黎佼杰苦笑了一下。秦天四处望了望,说:“尤翊呢?”
尚桐他们也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尤翊的影子。黎睦杰说:“也许在外面吧。”
“喂,你们说够了没有?”包围他们的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还没呐!”黎睦杰很不客气地回答。
这伙人才没这么好的闲情听他们聊天,有一个西装笔挺却穿着运动鞋的男人对身旁的人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便四下散开。
秦天他们很奇怪,这伙人不和他们作战散开干什么?
等他们又聚集起来时,便是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个个阴笑着朝他们靠近。
黎佼杰深深呼吸,说:“尚桐说得对,我们能不能完整的出去还是个问题。”
“那我们也让这伙人残缺不全吧。”黎睦杰信心十足地说。
“弟弟,拿出小时侯和我抢零食的那股劲来,我们要完好无损的出去。”黎佼杰拍着弟弟的背。
“放心,我不会比你逊的。”黎睦杰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啊——”黎睦杰大叫着朝面前的人挥出了拳头,却硬生生地击在了那人挡在面前的木棍上。他的拳头先是一阵麻木,随即便是钻心的痛,他捂着受伤的手,表情十分痛苦。
“小心点!”秦天正和另一人打斗,看到他受伤便出言提醒。
黎佼杰是校篮球队的主力,身体比较健壮,即使对方手持木棍也奈何不了他。不一会儿,就有几名壮汉被他撂倒。
丁老板自己也有一些身手,莫岷和他对打颇感吃力,但他仍然坚持着。
秦天踢中一人大腿,那人痛喊着单膝跪在地上,却还用手中的木棍朝秦天的小腿上猛挥过去。秦天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一手,没能躲开,剧烈的疼痛感从小腿处蔓延开来。他咬着牙,强忍住痛,用另一只脚朝对方的肩膀踹去。对方反身倒地。秦天迅速夺过他手中的木棍,确定对方对自己再无威胁后,才转身去对付别人。
尚桐那边不成问题,毕竟他曾经为姚窈打过不少架,也有了自己的一套作战经验,攻击他的人都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黎睦杰却很差劲,被对方逼得连连后退,脸上也多了几块淤青。从他痛苦的表情便知道他是完全没有能力对付眼前这位戴着唇环的彪汉的。唇环男是丁老板手下最彪悍的一个。黎睦杰十分后悔怎么选中这么一个难对付的人。他被逼到角落,眼看无退路了,他突然对正操着木棍朝自己挥来的唇环男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说:“停!”唇环男的手在空中顿住,木棍在离黎睦杰头顶五公分的地方停下,他疑惑地望着黎睦杰。
正当唇环男迷惑不解时,黎睦杰金蝉脱壳从他举起的手臂下钻了出去,并且朝唇环男的膝盖猛踢一脚,他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唇环男反映过来后站了起来,无比愤怒地朝黎睦杰走去,而这时秦天已来到黎睦杰身边。
“怎么样?”秦天指着他脸上的伤说。
黎睦杰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眉头立即拧结到一起去了,说:“毁容了,这个月肯定不能见人了。这个畜生,我要把他的脑袋打开花!”黎睦杰说完便抡起拳头朝唇环男冲去,却被秦天一把抓住了。他打了个趔趄又回到原地,困惑地问:“你干什么呀?”
“你被他打得还不够吗?让我上!”秦天直直地盯着唇环男。
黎睦杰担心地望着秦天,而唇环男正挑衅地瞪着他们。
秦天的表情无比坚毅,心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小子,你打不过我的!”唇环男指着秦天鄙夷地说。
秦天对此嗤之以鼻,并没有被唇环男的气焰所压倒。唇环男见秦天无动于衷,似乎一定要和自己决一胜负,便扔掉手中的木棍,认真对待起来。
唇环男揉手扭头活动着筋骨,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黎睦杰退在一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等他不注意时偷袭他。
“等等!”秦天突然说。
唇环男以为秦天和黎睦杰一样,通过叫唤引开自己的注意力,所以在秦天说话的同时,他的双拳护在胸前,防备着秦天的暗招。可是秦天什么也没做,唇环男尴尬着咳嗽了几声,说:“什么?”
“我要和你谈条件。”秦天郑重其事地说。
唇环男警惕的眼睛来回转着,似乎觉得秦天要和自己谈的是一个极度不平等条约。
看着唇环男的表情,黎睦杰暗暗偷笑。
“说!”
“如果你先倒地——也就是我赢了,那你必须离开丁老板,不再为他做事。”
唇环男瞠目结舌,眼前这个年龄小自己两轮的少年竟然会说出这么狂妄的话。
“如果是你输呢?”
“随你处置。”
黎睦杰不敢相信秦天会这样说,如果唇环男提出要打他一顿怎么办,他可是命都会没有了。“秦天,你疯了?他会打死你的。”
秦天没有理会黎睦杰,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唇环男。
“好!”唇环男说。
黎睦杰顿时为秦天的安全感到担忧,以唇环男的力量,一拳打来必定会受到很大的伤害,自己满身的伤就足以证明了。
“那就开始吧。”秦天双腿扎稳,紧紧地盯着唇环男。
尚桐已经把靠近他的人都打趴下了,黎佼杰也对付完了身边的最后一个,他们来到黎睦杰身旁,询问着目前的状况。
丁老板做商人许久,自然学会不少对付人的手段,就算阿原和莫岷联手也不能见他打败。
丁老板一个欠身,又轻松躲过了莫岷的拳头。
“他很难搞定!”莫岷气喘吁吁地对阿原说。
“跟我打?”丁老板冷笑,“再等几年吧,我这些年不是吃白饭的。”
阿原没有说话,重新将力量集中在握紧的拳头上。阿原的一举一动丁老板都看在眼里,他再一次躲过了这记拳头。可他没想到莫岷会举着木棍趁他的注意力全在阿原身上的时候来到他身后。莫岷在丁老板躲避着向后退时,一棍子重重地击在了他脖子上,他立刻昏倒在地。
莫岷将木棍扔在地上,用手臂擦着额头的汗,
“快去帮那小子。”阿原指着秦天说。
他俩来到黎睦杰那群人的旁边,见他们都无动于衷地站着便问:“你们不帮忙吗?”
黎睦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们。
“这小子疯了吗?他哪里打得过那么彪悍的人。”阿原惊讶地说。
“说不定可以智取。”尚桐说。
阿原侧目端倪着秦天,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少年竟然和自己当年一样轻狂。
唇环男疾步朝秦天走去,气势飙升。旁人都被这种气势所震慑。
秦天紧紧盯着唇环男的拳头,脑中迅速分析当下的形势。唇环男虽然身强体壮,可是行动却不敏捷,自己可以凭借多日来练习舞蹈的灵活体格去躲避唇环男的拳脚,他力道大,体力却不好,只要稍微多挥动一下拳头便会疲惫。
秦天只要抓住唇环男的这些弱点,要打赢他并非难事。
当唇环男的拳头所带来的一股强大的风扇到秦天脸上时,他的右脚已经离地,身体向左倒去。唇环男的这一拳落了空。秦天并没有完全倒下,落到半空时双手一把抓住了唇环男的腰,同时自己右脚落地站稳,稳扎马步,弯腰紧抱住他的腰,用胯将他顶起,然后转身略站直,用力将唇环男从背后翻了过去。唇环男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这一招是秦天和甘希容练舞时研究出来的一个偷懒的动作。
甘希容靠在秦天怀里,他要将自己抱起,在空中旋转九十度后再将她放下,甘希容则要在这期间做出很漂亮的波浪弧度。刚开始秦天单单用手臂力量将她抱起,供她在空中完成动作。渐渐的,秦天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劳累,于是和甘希容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以胯为支撑点,借力完成此动作。
黎佼杰在一旁不停地点头赞叹,他也看过秦天和甘希容排练,他没想到秦天竟然把这一招借来对付唇环男了。
“这就是智取。”尚桐说。
沾地不到五秒,唇环男便后打滚又站了起来。
众人一副无奈之色。
秦天深吸一口气,做好继续对打的准备。唇环男比甘希容重很多,刚刚把他翻倒在地已经用了秦天大部分力气,他正努力蓄积着力量。
唇环男拍拍手中的灰尘,眼神阴森恐怖,仿佛要置秦天于死地。
众人顿时毛骨悚然,心脏狠狠地跳动着。
“有两下子。”唇环男讽刺道。
秦天干笑一声。唇环男又冲向秦天,不过这次他没有用拳头,而是用腿。他用了一招扫堂腿,秦天因受到强大的冲击力向一侧倒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正要着地的时候秦天用手撑住了地面,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右脚已痛得毫无知觉,之前被丁老板的手下击中的那一棍已经使他疼痛无比,而唇环男的这一棍更是让他痛到整条右脚麻痹。
此时秦天单靠一只左脚站立,若是有人再攻击他的左脚,那他是真的不能完整的离开仓库了。
秦天并不主动出击,当唇环男再一次靠近他时,他伸出麻痹的右脚作势要踢唇环男,唇环男立刻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秦天的脚上。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秦天并没有将这只脚踢出去,而是用拳头猛击在了唇环男的胸口上。这一拳用尽了秦天余下所有的力气。
唇环男痛喊着向后退了几步,低头捂着胸口,表情痛苦狰狞。
“他这一招用的是声东击西。”尚桐说。
秦天拖着麻痹的脚朝唇环男走去。既然没有知觉也不用再害怕疼痛,秦天抬起右脚,自上而下朝唇环男的肩膀用力踩去。唇环男失去重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秦天如释重负,险些倒地。
唇环男虽然中招不多,可招招都是重击。此刻,他正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黎佼杰他们围到秦天,不停地赞扬他。
“秦天,看不出你身手这么了得啊。”黎睦杰笑着拍了拍秦天的肩膀。
不知什么时候肩膀受了伤,秦天痛苦地皱了一下眉头,但马上恢复正常用笑脸回答黎睦杰。
“原来你的强项是舞蹈啊。”黎佼杰说。
莫岷走到秦天面前,伸出手说:“谢谢你们来帮忙。”
秦天微笑握手。
阿原转过头对莫岷说:“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莫岷知道他指的是在单家巷的那一架,便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阿原最重义气,他对秦天他们说:“以后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尽管开口。”
黎睦杰愣了一下,说:“我们可不想进黑社会噢。”
黎佼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阿原把脸一沉,学着黎睦杰的口气说:“小弟弟,我们可是良民噢。”
众人哈哈大笑。
“天都还没亮,你们这副模样恐怕是回不了家了,先去我家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大家应允着就往仓库外走,寒风呼呼的从大门灌入。
他们搀扶着秦天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