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京城安梁城。
这两天唐门门主唐均的心情很好,随时哼着小调儿。夏侯淳轩一走远方,宇文涵雨身中剧毒未愈,这次的武林大会再也没人能挡住他前往武林盟主和天下第一的脚步了。但是昨晚上右眼皮猛地跳了几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明天就是武林大会开会之日,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威胁到他的目标是否能实现。
宇文府。
一个满头白发苍苍的老郎中从一间卧室里走出来,他身边的宇文洪政一脸急切地问道,“李郎中,辰儿什么时候能站起来?”李郎中摇摇头,叹息口气,“宇文公子能保住性命已经是老天眷顾了,若要是离开床塌,估计也还要安安静静的养上一个月。如果不是宇文公子武功高强,即使大难不死,也要下半辈子都在床上渡过了……”
宇文洪政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亲自送走了李郎中。前几天都还看见宇文涵雨好端端的进进出出,只是脸色难看罢了,想不到昨天就突然倒了下去,请了几个京城名医来看,都说宇文涵雨体内有剧毒还没有完全退去,自己又运功行走,导致余毒攻心,下不得床了。
宇文洪政知道,那是林雪失踪后宇文涵雨天天四处寻找,京城都被他找遍了几次。昨天终于累到下了。宇文洪政自己也花了海量钱财,请许多高手出城寻找林雪的下落。可是那些只知道拿钱不知办事的江湖人士不会有多少真正地去做的。那些人想的是,人都失踪了四五天了,就算是一个美得跟玉一样的美人,不是给卖走其它国家去了就是尸体豆腐烂了。老头既然还不死心,我们也乐于接受你每天好酒好饭大锭银子的养着,何乐不为?
宇文洪政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往日喜气洋洋的宇文府现在却冷清得令人感叹。又进房看了一次宇文涵雨之后。宇文洪政独自现在院子里看着将要落下去的太阳,黄昏的光线把他的身影拉的极长。
“老爷!老爷!……”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好像还很兴奋。
要是在往日,宇文洪政一定会教训这样大喊大叫的仆人。可现在他没有那个心情和精神。勉强转过身去问道,“什么事?”
“老爷!小姐回来啦!小姐回来啦!”
“什么!”宇文洪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确是小姐回来啦,是夏侯淳轩公子送她来的!”小丫头很是兴奋。
宇文洪政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手扒开小丫鬟就朝客厅奔去。那丫鬟在他身后喊道“小姐已经被夏侯公子送到卧室里去了!”宇文洪政急忙一个大转身,把方向调向林雪的卧室。
刚到门外,宇文洪政就看见夏侯淳轩从里面出来并拉上门关好。“真的是你,是你把泠雪送回来的么?”夏侯淳轩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宇文洪政却说道,“算了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想必泠雪也累了,我明天再来见他。”宇文洪政刚转过身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他转头一看,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
林雪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爹……”她看见宇文洪政满头花白的头发,深陷的眼窝,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一时间心中难过,有许多东西堵在喉咙中一样,千言万语只挤出了一个“爹”字。
宇文洪政眼里渐渐模糊起来,看见林雪更加消瘦的身子,也知道林雪受了许多苦,也是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林雪一下子跑过来扑进宇文洪政怀里,此时她已经忘记曾经的宇文洪政的“反常”表现,忘记了宇文洪政的玩世不恭的表情。在宇文洪政肩头大哭了起来。
宇文洪政像抱着一块宝一样轻轻抚摸着林雪的头,口中只反反复复的吐出几个字,“乖女儿……乖女儿……”“回来就好。”此时在一旁的夏侯淳轩走开了,他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亲,也是个头发半白的老头,虽然为了逼他和弟弟练功让他们吃进了苦头,但是那点点滴滴的慈爱的目光和眼睛里的微笑逐渐化成一根绳子缠绕在夏侯淳轩的心头。本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夏侯淳轩也快要忍不住心中的感受,他走开了,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眼眶里的泪,即使是林雪也不行。
此时一道青影闪出来,看见林雪,大喊一声,“小姐!真的是小姐……”林雪转头一看,那人正事红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也有几处污泥。下一秒,林雪就和红豆紧紧的抱在一起哭在一团,两个平时虽是主仆之分,但感情却是跟亲姐妹一般要好,这次大难再见,谁也无法忍住心中的悲痛与欢喜。
宇文洪政脸上浮现出了红光,说道,“雪儿你快去休息吧,一会儿我让红豆来叫你吃饭,今天老爹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三十年前红遍齐赵两国的宇文巨宴!”林雪哭了半天也感觉十分疲惫了,就独自回房休息去了。
夏侯淳轩没看见宇文涵雨的身影,奇怪着向宇文洪政问道,“怎么不见涵雨?”宇文洪政叹了一口气,跟夏侯淳轩说清楚了宇文涵雨受伤不起的全部过程,夏侯淳轩听完后握紧拳头,一嘴钢牙咬的要蹦了似的,“哼!又是唐门!我夏侯淳轩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宇文洪政立刻察觉到唐门不止害了宇文涵雨这么简单。“难道唐门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泠雪就是被他们抢走的!为了让我不得参加武林大会。要把泠雪绑到德州去要我去找,要不是家弟夏侯淳崖在半路巧遇唐家二郎大开杀戒,恐怕现在我已经在德州了。”夏侯淳轩恨恨地道。
宇文洪政听了也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个唐门,好一个唐均!他家天下第二的位置也不是老夫动不得的!以后就算用钱砸,老夫也要把唐门砸灭了!”宇文洪政红着眼睛。夏侯淳轩冷哼一声,“明日,明日我就叫唐均血洒万众武林人士面前!再细数出唐门这些年来的种种无耻!让唐门从此在江湖上除名!”
宇文洪政脸色一变,轻声问道,“那我们两家策划已久的那个……还是不变吧?”夏侯淳轩看着宇文洪政的变得狡猾的双眼,“要变!不能让那个昏庸皇帝见到泠雪!泠雪已经不在是我们的棋子!”宇文洪政也正色道,“那是自然,以后谁再敢打我闺女的主意!老夫便是用钱砸,也要把他砸死!”夏侯淳轩感觉宇文老头的这句话不对头,什么打你家闺女的主意你要用钱砸死他?但又不好说出来。只能保持他象征性质的冷面孔。
齐国京城安梁城,白虎堂。
大名鼎鼎的四王爷公羊治明坐在背东面西的用白虎皮铺垫好的大椅之上,用眼神中的精光扫视着分成两排的军官。“明天,就是那些所谓的武林垃圾的比武大会。近十年来,江湖中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听朝廷的话,明天就是一个打压他们的大好时机。各位都是我国著名的将领,你们说说明天该怎样惩治那些土包子?”他话音刚落。下面一阵议论纷纷,许久都没有一个人出来说出自己的见解。
公羊治明心中冷笑,“这些平时直知道虚报战功,偷吃军饷喝兵血的野夫果真上不得台面。可怜我可怜我大齐国,竟然养出了这帮渣子。”
不过公羊治明脸面上的笑容并没有减少分毫。公羊治明身边站立着的一个身高七尺身穿乾坤锁子甲的将军喝道,“各位请安静!一个个的来说!”他声如闷雷,几乎要把天花板的灰尘震落下來。
众人都停下来,望着这位四王爷当前的红人王卷王将军,这王卷本是齐国边陲县城里的一个破落军户,却走了狗屎运被微服游山玩水的四王爷看中。不到三年被四王爷暗中提拔成齐国三品总兵。品级都跟他们一样,但现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用那种瞧不起的眼神看着自己,让他们感到十分不爽。个个在心中想着以后要如何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小子使绊脚。
公羊治明笑着道,他没有指望能从这些草包嘴里听到什么妙计。“既然各位意见不同,无法一时断决,小王倒是有一计,不知道各位将军是否赞同。”众人一看不用自己动脑筋,立刻大喜,“只要四王爷吩咐,我等一定按照四王爷的意思照办。”公羊治明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卖弄一回,这是皇兄第一次让我主办武林大会,也是意在打压那些江湖上放荡不羁的人物,所以为国为君,也一定要把这事办好!
“明天他们的比武照常进行,你们各自带领五百精兵,注意!不要多,只要五百个,去我指定的地方埋伏着,一定要不动声色地埋伏到大会结束,只要十天过后,他们两败俱伤,只要路过你们负责的区域的江湖人士,一律拿下!不服管教的,格杀无论!
抓住人以后全部送往西郊的观音塔,我自有打算,任务就这么简单,各位有什么异议,现在就说出来,别到时候完不成差事,别怪我手下无情。”
众总兵顿时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如苍蝇般嗡嗡闹起来。最后他们推举一个人出来说道,“我们家里都有妻儿老小在京城,这次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却要在一个地方呆上十天,这……恐怕军心不稳啊。”
公羊治明笑问道,“请问这位将军高姓大名?在哪部军中任职?”那人回答道,“高姓大名不敢当,小人关明,在西军中任一个总兵的职位。”公羊治明立刻变了脸色,“你这个蛀虫!平时只知道虚报战功,大喝兵血,还在最重要的西军任职!连叫你端坐十天你都做不到,朝廷还要你做什么!?
“来人,给我把这个不服军令的总兵拖下去,重责五十。摘去顶上羽翎,收回军中大印,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这一次公羊治明露出真面目,吓到了其他将领,一时间白虎堂内鸦雀无声,无人敢说话。公羊治明冷冷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了意见,就按照计划的做,如果有途中跑去寻欢作乐的,可不是被罢官那么简单了!”
公羊治明带着王卷离开,心中气愤,他更加坚定了要改变这个国家的信念。要不受阻碍地改变,只有……。他脸上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