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远远传来一阵响雷,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顿时阴云密布,一道闪电划过,紧跟而来的三个霹雷正炸在头顶,一个面貌清秀的书生昂首望天,被惊雷一炸,顿时吓得抱头鼠窜,嘴里犹自大喊:“妈妈呀!打雷啦!下雨啦!快回家收衣服啊——”
书生穿着一件见旧的白长衫,五官如雕刻般有棱有角,俊美绝伦,几丝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隐藏着魅惑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白皙的颈分明的锁骨,头上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背上的一个小书篓上,远远望去,真个彬彬有礼的书生君子。
刚才边走边摇头晃脑,嘴里嘀咕着“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可是雷声一响,书生便毫无形象可言地甩步狂奔,嘴里的诗歌也变成了哭爹喊娘。
狂奔半里多地,书生陡然停步,诧异的抬头,天还是黑乌乌,可是雨水并未下来。书生摸摸头顶,确实没下雨,这才长舒口气,转身往回走,边走边捡拾刚才从书篓里掉出来的本子啊毛笔啊书籍啊之类的。刚将最后一本《不如意集》收进背篓,豆大的雨滴便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书生呆了呆,然后默默转身,长吸口气,突然喊一声:“冲啊……”甩开长袍,撒腿便跑,于是毛笔啊本子啊书籍啊又从背篓里蹦蹦跳跳出来。
雨势颇急,借着风势,更形成狂风暴雨。书生一边大叫一边奔到一颗大树下躲避,还没接近,一道闪电正劈在树冠上,而后传来轰隆隆响雷,似乎在提示此地不宜躲雨。书生胆战心惊,掉头往另一条路鼠窜。这里有座桥,书生往桥下奔去,结果又是一道闪电,桥给轰塌了一半。书生愁云惨淡万里凝,只好往另一个方向狂奔。
万幸,不远处有个庄园,书生以百米冲刺窜了过去。庄园的门檐挺大,不过风大雨急,勉强可以避雨。
书生浑身湿透,赶紧卸下书篓,脱下长衫拧水。记起背篓里还有件袍子,慌忙掀开寻找,可是一看傻眼了,背篓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块来不及颠出来的馒头被雨水一泡,黏在篓底。
书生丧气的跺跺脚,这一路风餐露宿,还算顺利,可是今天倒了大霉,突然来场暴风雨不说,还碰上两个炸雷,要不是溜得快,几乎要被闪电劈成炭。看这架势,没个三五时辰怕是停不了。
书生擦拭脑门,不知是汗还是雨滴。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个寒颤。心下暗暗叫苦,这生病事小,耽误了考试可是大事。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老爹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他考个状元回去,最次也得是探花,也不枉这些年苦心栽培。书生也暗下决心,一定考出个名堂,让老爹瞑目,让祖坟冒青烟!
突然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一条缝,书生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在人家门口,而且还脱了长衫,只穿着内衣。不觉大叫:“等会儿啊!——”赶紧将那湿漉漉长衫重新套上。
门开了,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出来,上下打量一下书生,问道:“敢问公子,您是……”
书生忙作个揖,“小生云阳,乃是路过考生,无奈天降大雨,只得暂避檐下,还望老人家海涵。”说罢又做个揖,老爹曾说过礼多人不怪,云阳虽有时顽性,这礼节却是牢记于心。
管家点点头,看这书生也不像坏人,当下招手道:“公子请进,老爷吩咐过,但凡有路人歇脚,但请入内无妨。”
云阳大喜,与其在此干熬,不如进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兴许还能烘烤一下衣服。当下拎起书篓随管家进门,进去时没忘抬头扫了眼门楣,上面刻着三个鎏金大字:七夕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