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的护法在幽洞一役中元气大伤,除了鬼域邪神,其他的尽皆战死。因此冥姬上任,又陆续提拔了几位护法长老。不过有能力拦在云歌面前的,还是鬼域邪神。
“云歌上仙,大赛未到,你就前来挑战,未免不合礼数吧!”
“冥姬呢?”云歌冷冷道。
“对不起,冥姬大人正在休息!”
云歌冷哼一声,闪身便闯。鬼域邪神出手接下,便在此时,一阵妖媚声音传来:“退下!”刚发出一掌的鬼域邪神乍闻此言,瞬时收手,方才布满周遭的真气一霎间无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云歌微诧一声,他以为鬼域邪神的法力不过如是,未料这时日大有长进,已然不在昔日的幽魂斩之下。
“冥姬!”云歌眸中闪出一道阴冷的目光。一道紫色身影凭空乍现,只见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岂不是妖媚的冥姬?
“你来了。”朱唇轻启,不知怎的,云歌似乎还闻到了她唇角发出的清幽檀香。
“鸢萝仙子呢?”云歌极力稳住心形,不过在说出“鸢萝”二字后,他的脑门一阵眩晕。哈,竟然又是堕仙蛊。
冥姬却未答,只是眯起那杏核眼眸,邪邪盯着云歌的额头。唇角勾起的邪笑,让云歌心里一荡。“你的头很痛!”冥姬突然道。
“我问你,鸢萝呢?”云歌绷起脸,忍住额头的剧痛,上前一步,以气势紧迫冥姬。旁边的鬼域邪神手指动了动,却未曾出手阻拦。
出乎意料,冥姬迎上他的冷若寒霜的煞脸,居然咯咯一笑,千百娇媚,倾国倾城。“鸢萝么?她不是在你心里么?”
——鸢萝在你心里!
——我不在你心里!
云歌不怒反笑,哈哈仰天狂笑,冥姬似乎也未料道他有此反应,蹙了蹙眉,旋即跟着笑了。云歌笑得苍凉,她笑得妩媚。
“她人到底在哪儿?”云歌几乎是贴着她的脸突然咆哮。
冥姬却不躲不闪,竟然迎上唇,在云歌的煞白的脸畔突然“啄”了一口!云歌的脸色由白霎那涨红,双眸中怒火大炽。
“我就在你眼前!”冥姬温柔一笑,幽幽道。
“你无耻!”云歌怒喝。
“是么?”冥姬摆弄着纤长的指甲。“恐怕某些人比我还无耻吧,要了人家的身子却一脚蹬开,看上另一个女子。等到那个女子发现他的真面目时,他又将人家赶走,现在下落不明,他又回过头找人家算账,你说,这人是不是无耻?”
云歌双眸中杀气大炽,但在冥姬那淡淡的目光中,杀气渐消,最终变成了恨意,悔意。紧握的拳头逐渐松散开来,突然在自己额头狠狠一击。冥姬只是淡淡地盯着他,眼光中没有爱意,没有恨意,没有怨意。只有无尽的空虚和冷静。
云歌羞愧的低下头,心里五味杂陈。冥姬说的未尝没有道理。是自己先跟繁槿发生关系的,虽然那是受到诱惑和勾引,但自己毕竟负有责任。后来又跟鸢萝和好,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似乎一切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是随着情欲走。如今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让我一人来承担吧!
云歌心里喊道,欠下的情孽,就让自己来还吧!一念及此,突然冲自己天灵盖一掌拍下。
冥姬见他脸色阴晴不定,知他心里波澜起伏,陡然见他寻死,倏的一条软鞭闪出,牢牢缠住云歌的手掌。“让我死!”云歌嘶吼着。
“你死容易,鸢萝怎么办?”冥姬一句话,让云歌清醒不少。
“萝儿?她在哪儿?”额头又是一阵剧痛,云歌眼神缩紧,对,不能死,至少我要见到鸢萝。不管她原谅与否,我都将了解残生。
——呵,仙又怎样?逃得了情念的折磨么?
——仙的痛苦,不必凡人少!
“你想知道么?”冥姬狡黠的眨眨眼。云歌深吸口气,放下手掌。冥姬那裂天软鞭,乃是冥界镇界之宝,只要她想救他,他就决计死不了!
“交易!”见云歌点头,冥姬微微笑着,眼神中满是笑意。“咱们做个交易!”
到了此时,云歌只盼救出鸢萝,哪怕粉身碎骨,那也无惧。“好!”云歌大声道。
“痛快!——我交出鸢萝,你就跟我走!”冥姬说出条件。意思很明显,我给你鸢萝,你把你自己给我,一人换一人!
——我爱着你,我不欲别的女人占有你!
——云歌,你是我的!
“好!”云歌从牙齿里挤出这个字。除了好,还能有什么呢?不好的话,鸢萝也就不好了。心里一阵痛,额头随着一阵剧痛。最近额头的剧痛愈来愈剧,只要想到“鸢萝”这两个字,便会作痛。堕仙蛊的发作愈来愈强了。
“唉,我不是自私,我是不欲你毁于堕仙蛊!”冥姬叹口气,幽幽道。
“我知道!”明知不是如此,同意又何妨?
“可惜——”冥姬这回退回一步,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鸢、萝、不、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