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果然是大派,单看派出这么一个小小的迎宾道童便会腾云,派中那些长老护法们岂不是更厉害?反观自己,吕半仙酸溜溜想着,自己好歹也算是修真者,可是比起这小道童来,似乎还差了一截。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啊!
更让他不爽的是,旁边这个胆小的云阳看来没见过什么世面,区区一个腾云,竟然让他晕高!你说一个大男人晕高,还在人家一个小道童面前,你说丢人不丢人!
吕半仙故意推了一下,云阳吓得大叫一声,突然摔倒。好在这云软如棉絮,不仔细感觉,还真感觉不到云的存在。云阳脸贴在云上,本来潮红温热的脸颊顿时触摸到一股软软的柔柔的略带寒潮之气的抚摸,诧异的睁开眼。原来是白乎乎的云。
这感觉真是美妙,云阳不觉又把脸往上蹭了蹭,鸢萝一把拎他起来:“要死啊,竟然吃云!”
“不是,我……哎呀!”云阳想解释,一抬眼正望向身下的深山沟涧,马上吓得大叫。
“乖乖,不怕,你看,掉不下去,是不是?”鸢萝又好气又好笑劝他。云阳蹲了下来,小心翼翼探出头,往云下看,只觉脑中恍惚一下,急忙闭眼酝酿一会儿,而后重新睁开。
这祥云飞的并不快,应该是小道童知道他晕高,故意放慢了速度,这可以让他们尽情欣赏这武当美景。
武当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幽幽的深谷显的骇人的清静和阴冷。只见远处有一座迷蒙的巨峰突起,周围还有几十座小石峰。仔细一看,那巨峰像手握大斧子的巨神,那些小峰就像抓耳腮的小猴。瞧瞧,巨神正领着它的小弟们向南天门杀去呢。
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庄严、肃穆。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紧接着,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真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过了一阵儿,雾又散了,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绿的树、绿的田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
重重叠叠的高山下,只能零零星星的看到一些道观,若隐若现在葱绿色山林古树之中。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沉睡着不知几千万年了,从来有惊醒它们的梦,从来没有人敢深入它们的心脏,就是那最爱冒险的猎人,也只到它们的脚下,追逐那些从山上跑下来的山羊、野猪和飞鸟,从不攀登它的峰顶,也许只除了这武当的修真者。也许,即便连他们也没有真正了解过武当山吧!
再没有比春雨洗浴后的青山更迷人了,整个山坡,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在它的腰间,阳光把每片叶子上的雨滴,都变成了五彩的珍珠。从祥云上远远望去,尖刀似的小山,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一根细长的线。
是路,还是水?
众人极力远眺,突然一道巨大的瀑布映在眼前。那飞泻下来的银链,在阳光下闪烁,使银链更明亮。而银链的宏伟,大于任何一个饰物;而银链的庞大,又大于任何一个无形的气墙。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云阳情不自禁念了这么首诗,意犹未尽,又念叨,“虚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不暂息。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九层峭壁划青空,三级鸣泉飞暮雨。落日衔山红影湿,冷云抱石苍崖古。激回涧底散冰花,喷上松梢飘雪楼!好诗啊,好诗!”云阳自叹不已。
“这位云阳公子倒是蛮博学的嘛!”小道童由衷赞道。
“哪里哪里,只是胡诌几句应景,这武当山果然是景色秀美,玄妙无比!登高远望,令人心旷神怡啊!哈哈!”云阳开怀大笑。
“喂喂,别臭美了,小心掉下去摔死你!”吕半仙酸溜溜道。
“我已经不晕高了!”云阳得意道。
“有这么夸张?”鸢萝很惊讶。
“那当然……咦,到了!”
众人望去,只见一片宏伟的建筑横亘在眼下,想必的武当派的主建筑群——太和宫紫霄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