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滩红蜡
毒伯爵该隐2019-02-18 11:142,232

  那泪缓缓地从老妇人眼眶中涌出,一直往下流,直到流出酱色的相框,滴在案台上。

  而两边的香烛忽地一下就灭了。

  老妇人那慈祥和蔼的笑配上两行血泪,不伦不类的,令人毛骨悚然,那笑好似都变得狰狞了。

  我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本能地说出“怕!怕!”噏了噏鼻子就要哭出来,爸爸一把捂住我的眼睛,宽厚的手掌在我背后轻轻地抚着,颤着声说:“别怕,爸爸在这儿,爸爸在这儿……”

  可我心里还是怕得厉害,即算闭上眼,那老妇人的笑和血泪还在眼前,片刻都不消失。

  来吃白饭的人都脸色煞白,请来的隔壁村的厨师和搭把手的也都惊恐莫名,有好几分钟没人说话,整个弄堂静得可以听到阴风吹过耳边的声音。

  接着人们一言不发地离开,那几个儿子儿媳已经顾不得这些,他们齐齐跪在棺材四周,把头贴在地上,瑟瑟发抖,哭作一气。

  我被这场景吓住,扯了扯父亲的袖子,“爹爹,我们走吧!”几乎是央求的语气。

  而父亲却没有答应,他用食指和中指在酒杯里蘸了蘸,随手在桌子上画了起来,我当时根本看不懂那是什么,后来才知道是隐身藏息符。

  我感到四周的阴风一下子没了,爹的声音从心底直接传出,而他根本没有开口。

  “待会儿看到什么都别发声。”

  爹的声音有种不可违背的力量,我一动也不敢动了,老实地看着弄堂那边。

  天黑得很快,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四周已经漆黑一片,我当时很怕黑,可又记着父亲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那儿,屁股早就没知觉了。

  接着“吱呀”一声,院子的门突然缓缓地开了,不是被风猛地带开的那种,事实上四周只有那种细细的阴风,根本不足以将门吹开,而是那种极为和缓地转动,就像有人在用手推开一样。

  我头皮发炸,盯着那边,突然有了阴森森的感觉,爸爸在心底叫我别害怕,可我却抑制不住地发抖,我想再待下去真的会受不了。

  尿意已经让我快发疯了。

  我夹着腿,额头直冒冷汗,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忍着。

  大儿子回头看了一眼门,对旁边的二儿子说:“你去关门。”

  二儿子很不乐意,但还是提着盏油灯去了,火光跟着他一直到了门口,接着他迈出门槛,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半条腿,接着他很短促地叫了一声,接着是油灯在地上打滚的声音,“咔”地一声碰在了门槛上。

  儿媳妇尖叫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门外跑去,却只看到油灯,没看到人。

  她捡起那油灯,哭叫着跑回来,口里喊着“不见了!不见了”其他几个人却吓得倒在地上,瞪着她手中的油灯,隔着毛玻璃,模模糊糊地看到里面是根白蜡烛,流着红色的蜡泪。

  儿媳妇低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把手里的“油灯”一丢,不小心点着了旁边的草垛,整个房子顿时笼罩在火海之中。

  我吓得大哭,摇着父亲的手不知道说什么,父亲神色却很平静,他说火烧不到我们,他还有事没办完。

  我当时甚至恨起他来,没命地打他,眼泪把裤子都给弄湿了,肚子疼得像要裂开,我刚想跳下木凳,父亲一把抓住我往外走,口里念念有词,那些火好像避着他似的,果然没有伤他一分一毫。

  出去后,火光已经照亮了半边天,那些人在里面痛苦地嘶喊着,哀嚎着,撕心裂肺,震耳欲聋,此时我已经憋到极限了,那些声音都被耳朵过滤掉,等手解完我听到那凄厉的叫声才觉得十分恐怖,我叫爹赶快去喊人来灭火,可他却只是定定地望着那火光,像凝视着静止的烛火一样。

  “爹,你见死不救!”我急了,朝他吼着。他却淡然地说:“这是他们应得的。你不懂。”

  我当时的确不懂,可要我眼睁睁看着别人被烧死,我做不到。

  我气呼呼地转身就跑,想找人来救火,可刚转身,后脖子突然一痛,就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在父亲背上,他手里多了一盏灯,里面立着根白蜡烛,红蜡泪。

  初晓的外婆说完这些,眼睛仍定定地看着那煤炉的火光,“之后我才得知那家的老妇人藏了一只价值不菲的汉白玉烛台,按她遗嘱是要和她一起下葬的,可那三个儿子儿媳各怀鬼胎,下药把老妇人毒死了,买通了村里的郎中硬说是心不见了,村里人很忌讳这种事,所以也没多问他家的事,老妇人的遗嘱也给烧了,没想到最后会出这种事。”

  “据爹说,去参加葬礼的前三个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女人跪在一只白蜡烛前哭,说他的儿子儿媳要害她,第二天便收到了葬礼的请帖。”

  初晓听完,害怕起蜡烛来,不管白的红的,她每次遇见都不敢直视,总觉得每根蜡烛背后都有一个枉死的怨魂。

  眼前的烛火乍然跳了一下,初晓回过神来,低着头朝前快步走去。就在要拐弯的时候,她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滩红色的东西。

  走上前乍一看,像是一滩浓浓的番茄酱,蹲下来细看,却发现那摊液体正在缓缓凝固。初晓伸手碰了一下,还带着余热,光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一个恐怖的念头油然而生。

  这不是番茄酱,而是一滩正在冷却凝固的蜡!而且是艳红如血、刚滴下的蜡!

  可怎么会有这么大一滩呢?试问有哪只蜡烛能一次性流这么多泪?

  初晓脊背有些发凉,她开启神识,心跳立马加速了,蜡泪里竟混合着怨力!

  初晓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前面还有类似的一滩蜡,她跟上去,竟发现那蜡泪一路延伸到一个仓库。

  初晓沿着痕迹来到那个仓库门前,值班室里坐着昏昏欲睡的保安,她上前询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那保安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没有。”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初晓指着不远处一滩红蜡,说。

  那保安的眉头很快揪在一起,困惑直白地写在她脸上,“刚才没有呀?”

  这时仓库的门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锁门的铁链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七章 仓库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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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银祭之噬血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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