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窗外的蛞蝓
毒伯爵该隐2019-02-18 11:144,533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之间只是暂时合作,也算是我还你人情,但我不需要听你指挥,我做什么也无需向你报道,我完成目的后,便决不会和你们来往。”血奴虽然说他生的贱,不过言语里都是不屑与人为伍的傲气。

  “这……好吧。”初晓勉强同意了。

  虽然不清楚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眼下也只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了,你知道米姗是怎么死的吗?”初晓问。

  “他开始孕天育地的炼化时我已经逃了。”

  “那萧静呢?”

  “什么萧静?”

  “你不知道?”初晓逼视他的眼睛,可无奈的是那双眼睛就像无底洞,久看不穿。

  “不知道。”他听起来不像说谎,并且他也没有理由对他们说谎。

  众人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难道萧静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我得去酒吧把血灵给解散了。再会。”血奴说完就要往外走,初晓赶紧拦住他,“你不能把血灵解散,它对我们还有用处。”

  血奴顿了一下,说:“不过我得让它与那个魔鬼断绝一切关系。我才应该是血灵的教主,血灵的神。”

  天哪,这哪是一个“生的贱”的人所说的话。

  初晓有些愕然,松开了手,“好吧。”你赢了。后一句是在心里说的。

  想到戚老师也是血灵的一员,却看不到这个组织的变节,初晓心中生出无力的悲凉。

  事情还只露出它一个小角,更多的秘密在黑暗里蠢蠢欲动。

  用学生们的话来说,艾羽越来越不干净了。

  这种不干净体现在校园四处越来越多的蜘蛛网上,池塘水的浑浊上,以及鸟雀的销声匿迹上,生气在流走,留下沉沉的阴暗气息。

  不知是不是这个季节里雨水反常的关系,同学们寡言少语,都顾着将自己层层保护起来,人际间的关系则渐渐疏远了。

  这一切初晓都看在眼里,如果用驱魔教材上的话来说,那就是“生气溢泄,阴气囤积,必致祸患。”

  在初晓的再三请求下,紫圣荣给她配了一套视频实时监控仪,可以连接到全校每一个摄像头进行实时监视。

  虽然如此,全校还是有些地方无法监控,比如澡堂与教三前的池塘。可这些地方却是案件高发点。

  不等初晓想出解决办法,怪事很快就又发生了。

  正如前文所说,这个原本应该天高气爽的季节,被雨水给浸泡了。

  窗外雨哗啦哗啦,窗内文学院10级的同学昏昏欲睡。

  这个老师拖堂的习性他们早有耳闻,不过也不曾想会这么严重,下课铃一个小时前就已响过,其他的同学只怕晚饭都吃完了,他们却还在玄想今晚吃什么的重大命题。

  终于,老师板完最后一句话,拍了拍满是粉笔灰的手,说出那两个同学们最想听到的字。

  “下课。”

  底下马上沸腾,老师耳朵不好,听不清同学们对他的“客观”评价,慢腾腾地朝门前走去。可是门打不开,不知何时锁上了。

  他反复摇着门把手,回应他的只有走廊里沉闷的回声。

  “门好像锁了。”

  同学们停下议论,脸上显出困惑不解的神色,这是零概率事件。

  “是老师你没使力吧。”一位大胆的男生喊道,全班爆发出一阵哄笑,老师携着他那单薄的身体看上去有些无辜。

  他无奈地摇摇头,也许是自己对学生太过宽容,所以才造成今天这种学生凌驾于老师之上的局面。不过又如何呢,他明天就辞职不干了。

  那位平头男生走过来,拉住门把猛一用力,“咔嚓”一声,还以为门开了,满脸得意,可再一用力,门把居然与门分离,平头男生愕然地瞪着门把好一会儿,脸由白变红,在同学们的笑声中呆呆地站着。

  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这门没有把手即算没有上锁,想开也难上加难。

  经过男生们的一番尝试后,门还是静静地关着,好似一名忠诚的卫士。

  再没有人去做徒劳的尝试,同学们悻悻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呆望着窗外的雨。

  年已过半百的老师此刻竟也茫然无措,甚至比这些学生更害怕。他的妻儿都还在家里等他吃晚饭呢。

  有人给学校保卫科打了电话,他们说马上派人来处理。

  还有人打开窗户,向一楼的传达室喊话,可传达室的窗口漆黑。

  保卫科的人倒是很快就来了,他们在门外问了里面的情况,并拿来了钥匙,可无论怎样钥匙插在钥匙眼里就是纹丝不动。

  这样不行,只得将门锁卸下来。

  结果门锁卸下来了,门还是打不开!

  就像被空间牢牢绑缚住一样,门缝里凝固的力量像钢筋水泥般不可动摇。

  事情的性质变了,保卫科的人也开始恐慌,他们知道遇上了些人类无法解释的东西。

  就在此时,滋滋几声,整栋楼陷入了黑暗。

  门里的人听到门外的人两声尖叫,便没有了动静。

  恐慌从门缝里渗进来。

  同学们抱作一团,尽量远离那张看起来愈发阴森诡异的门。

  窗外黑暗如期而至,但灯光却始终不亮。

  雨水打在玻璃上,蜿蜒成极为诡异的图案,让人害怕它们会突然组成一副字来。

  这在暗夜中更加可怕,窗外云端闪动的电光充当了它的镁光灯,而教室里瑟缩成一团的同学成了它的观众。

  寒冷滑过窗沿,铺了一地的舌头,舔舐学生们的脚底。这是死亡的预兆。

  接着,黏着的暗影在玻璃上蠕动,同学们大声尖叫着乱成一团,又朝门那边争先恐后地跑去。

  夜幕的微光将一团奇形怪状,还在不断变幻轮廓的东西衬了出来。

  那是雨夜里出来活动的巨型蛞蝓,还是一团粘稠的蠕动的鼻涕?

  隔着玻璃,仿佛能看到它无数的看不见的脚在波动,推着它向前。身后留下一道淡红色的黏液,雨水也冲刷不去,可度测它行动轨迹。

  更令人惊恐的是,那团看不清面目的东西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视线,有一对眼睛在冷冷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啊!”女生们害怕得连连尖叫,胃里翻江倒海。

  “那到底是什么?!快把它弄下去,快呀!”

  男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人敢冒这个险。最后还是那名老师毅然站了起来。

  第九章 眼珠

  尽管他双脚发软,尽管他心惊胆战,但他还是被一股原始的力量推着向前走。

  十几年的教学生涯明日里就要结束,何不在这最后,做出些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呢?

  这么想着,恐惧好像也消了些,他朝那团蠕动着的阴影走去。

  那些看不见的视线猛地集中过来,他像过电般打了个冷颤,强压下恐慌,撸起了袖子,没靠近一步,那视线就愈发凌厉,让人直冒冷汗。

  此时刚才那个大胆的男生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他甚至佩服起眼前这个瘦弱的老师来了,真正的强大不是你拥有多少力量,而是当你弱小得不堪一击时,心中是否还有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他去小隔间里找来了扫把,递给他,老师接过去的手都是颤抖着的。

  学生们更加不敢发出声音了,浑似被苍鹰吓尿了的兔子,呆在原地,竖着耳朵,只知道发抖。

  “轰隆!”又是一道闪电,电光刺透那东西的刹那,他觉得好像看见那只藏着的眼睛了!恐惧一下子漫过了头顶,手里的扫把也差点掉在地上。

  同学们咬着嘴唇,惊恐地看着他,好似他才掌控了全班的命。

  而那团东西也停止了蠕动,正好停在了老师跟前,和他静静地对峙着,又似在嘲笑着他。

  他紧紧地抓着扫把,终于挪到了窗前,那东西巨大地可以一口将他上半身吞掉。

  窗户是推拉式的,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旁边的窗户拉开一条小缝,事实上他也只能拉开一条小缝,不然那怪物很有可能就从缝里溜进来了。它是那么软那么黏那么令人恶心。

  可它没有动,他拉动的那扇窗是里侧的,而它粘在外侧。

  老师将扫把棍子从小缝里伸了出去,转动手腕,可旋转的角度很小,根本够不到它。

  扫把棍子是硬的,它不能像手一样灵活地转弯。

  得将手伸出去才行。

  气氛更加紧张了,同学们几乎同时把目光投向了他的右手,好似那手马上就要死了。

  老师明白这种目光,自私展露无遗,如果一个人的牺牲能将这恶心的东西弄走,那些平常可爱的学生们会举双手赞成,如果他不愿意,他们会想出一切办法来强逼。

  总有一个人要做这种事。

  老师想吞口水,可口里干得要冒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粉笔灰的手,心里涌出些悲哀,颤抖着将窗缝又挤开了些,呼吸变得急促。

  拿着扫把的手以拙笨的姿势终于伸出了窗外,粗大的腕关节挤在缝里,他艰难地转动手腕,使出浑身的力气,将扫把棍子对准了那个怪物。

  当时他丝毫不怀疑它会一下子就把扫把给弄断。

  可它依旧没有动静。

  这样反而让他们更害怕。

  眼见扫把越来越靠近它,他的心已悬到了嗓子眼,呼吸急促而紊乱,手臂酸痛得厉害,肌肉都好像扭在了一起。

  可扫把还是够不着,只能与窗子成六十度角,而那怪物在三十度角内。

  同学们的目光又齐刷刷地射向老师,愈发惊恐与疯狂,那视线好似无言的命令,叫他只能顺从。

  此刻他已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勇气,就像踩上了北风里的一叶小舟,去往何方完全不由自主,却自有一股力量推着你前行。

  尽管前方就是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眼前的不是漩涡,却比漩涡更可怕,因为你对它一无所知。

  “老师,伸出头去打它!”有学生提心吊胆地喊了一句,其他的同学也跟着起哄。

  “对,伸出头去!要快!”

  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像被催眠似的,用扫把把窗缝撬得更开,不锈钢的窗框发出刺耳的尖叫,仿似催命的音符。

  可那怪物依旧一动不动。

  老师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将扫把靠近那团东西,酸胀的手臂要求他速战速决。他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手,猛地一戳,扫把棍子的末端插入了那团软乎乎的东西里。

  手上传来细微的震颤,那感觉像是插在了一堆快融化了的冰淇淋上。

  正是这冰激凌般质感的粘稠物体在往下低着红色的液体,从它身上垂下细细的黏丝,随着液滴的坠落,被拉长拉长,另一端消失在暗沉的雨幕中。

  看过《千与千寻》的你应该不会忘记那位腐烂神吧,不仅全身如淤泥般黏软,还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腐烂恶臭。

  碰到它的那一刻,他便闻到了那股恶臭,熏得他差点把胃里的东西都给吐出来,眩晕感让他有种坠楼的错觉。

  还好,棍子死死插在它身体里,没有移动分毫,给了他至关重要的支撑。

  清醒过来后,他觉得自己可笑至极,这有什么“还好”的,事实上,棍子是被它给咬住了!

  强烈的恐慌感袭来,现在他和它由一根棍子连接着,成为了一个整体!而它开始蠕动了,它真的想和他合二为一!

  不!

  老师心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可除了他每一个人听到,那些学生只从他惊恐的表情中读到了危险的逼近!

  他孤注一掷地使出全身力气去拔那根棍子,可力量却全被照盘全收,这时一道闪电划过,电光下,他见到了怪物的全貌,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不是蛞蝓,也不是会动的淤泥,而是一滩烂成浆糊的死尸!

  尸油混合着泥污,血浆搅拌着水藻,零碎的骨头像是镶嵌其中的贝壳,但令人惊恐万分的是,它的眼睛没有烂掉!

  天哪,这是多么可怕的事,也许它泡在池水里一百多天,也许它闷在下水道里两三个月,也许它埋在沼泽里长达半年,骨头和血肉可以不腐烂殆尽,可眼睛一定要烂掉的!

  那只眼球微微转动着,角膜上还钻出些暗绿色的苔藓,可形状仍清晰可辨,目光凌厉如刀!

  那令人发毛的视线就是从这颗眼球发出的,他吓得松开了右手,刚要退回去时,窗户突然卡住了,可他的头还在外面!

  那一刻至深的惊恐让他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双手猛烈地拍打着墙和玻璃,想将自己的头抽回来,脖子因一次次剧烈摩擦,鲜血直流,剧痛让他更加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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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银祭之噬血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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