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俊仪与剑落一路向西朝着雾国前进,两人赶路赶了一天一夜,到了夜里才到了雾国的地界,吴镇。
镇子不大,但却热闹非凡,店铺虽然都关了门,但夜市生意倒也红火。
两人牵着马满身疲态,远远看见一家灯火旺盛的客栈。
缘来客栈。
剑落提议,“公子,今晚我们先在这里休息整顿一宿,明日一早再赶路如何?”
康俊仪回头拍拍马头,“赶了一天的路了也确实累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宿,明日一早再赶路。”
两人牵着马到了缘来客栈门口。
小二一看两人衣着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顿时双眼冒光迎了上来。
剑落上前与店小二说住宿事宜。
康俊仪站在客栈门口,无意中看到有个戴着斗笠的女子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裙从他身旁走过。
这人身材,走路的姿势,乃至那斗笠红纱下若隐若现的容貌,都像极了一个人……
庄婉昕。
“昕儿……”康俊仪大叫一声,急急跟了上去。
剑落正与店小二说好要两间上房,忽然听到他一声大叫就追了出去,立马丢下店小二,跟了出去。
“公子……”
出了门,正好看到康俊仪往不远处一家青楼走去。
他忙运上轻功追了上去,挡在康俊仪面前,“公子,前面是青楼。”
康俊仪却压下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昕儿……我看见昕儿进去了,我要去找她。”
庄碗昕?
剑落微微一愣,康俊仪已经绕过他往身后的“香香楼”走去。
几个穿着单薄的年轻姑娘看到康俊仪痴痴的走近,衣着不凡,相貌上等。
都心花绽放的迎了上去。
“公子……”
康俊仪身子一闪,躲过她们的身体径直进了香香楼。
香香楼里,调笑声一片,美丽的女子不少,穿红裙的女子也不少,却唯独没看见那个戴斗笠的姑娘。
老鸨一看来个贵人立马迎了上来,还没靠近三步就被随后进来的剑落拦住。
老鸨一看这阵势,心下更是开心,来的果然是贵客。
“大爷是第一次来我们香香楼吧,我们香香楼的姑娘可是个个都是……”
“闭嘴。”剑落喝止了老鸨。
老鸨见他脸上杀气浓郁,似乎不是说的玩的,立马乖乖闭上嘴。又见康俊仪四周打量,似乎在找什么人,就又小心开口问道,“不知大爷在找哪位姑娘,跟妈妈说说,妈妈肯定能帮大爷找来。”
康俊仪一听,立马问道。“刚刚进来的一位戴着斗笠的姑娘是谁?”
老鸨一听豁然大笑道,“公子原来是奔着我们香香楼的心姑娘来的……”
昕姑娘?
康俊仪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昕姑娘?”
老鸨还未意识到她的话已经触怒了眼前的人,继续洋洋自得道,“心姑娘可是我们香香楼的头牌,不仅人长的美若天仙,床上功夫可是了得,她的客人可是……啊!”她话还没说完,脖颈上就被搁了一块冷冷的东西。
剑落的剑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若再胡说,小心你的性命。”
老鸨惊骇的闭上嘴,周围原本的热闹顿时沉寂下来。
“公子,事情肯定不是那样的,庄小姐她……”剑落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康俊仪摇头打断,“我不信昕儿会沦落到这里,我不信老天对我会这么残忍,我不信……”他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指尖插入掌心。
“叫她出来。”康俊仪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老鸨面色苍白心想面前这个男人原来是心儿的老相好,只是面孔陌生,她不记得有这号人物啊?正在疑惑。
剑落的剑轻轻一划,“没听到我家公子的话吗?”
尖锐的疼带着液体流淌的感觉,完了,脖子流血了。老鸨面色一白,对一旁都愣着看稀奇的打手大叫道,“看什么看,还不叫心儿下来。”
“心儿姑娘正在接客……”
剑落闻言,心下一沉,手上的剑也是一沉,伤口又深了几分。
老鸨更是像杀猪一般的尖叫了起来,“这个时候接什么客,还不快叫她给老娘出来,老娘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非得弄死那个骚蹄子不可……”
“妈妈这样说话可不好。”就在这时,从楼上传来熟悉的说话声,在这安静的楼里格外的响亮。
康俊仪身子一僵,抬头看去。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身材,熟悉的声音,却陌生至极的轻浮笑意。
老鸨口里的昕儿竟然是他最单纯最傻的昕儿。
“姑奶奶啊,你总算下来了,你要是再迟一步妈妈我就要……”
“闭嘴。”剑落不耐的喝止老鸨的喋喋不休。
从楼上缓缓而下的昕儿,酥肩半露,红纱半掩,同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走路会故意将大腿撂高,红纱下的小腿一览无余,原本沉寂的楼内因为她的出现,男人们的眼神顿时火热如八月的夏天。
这样的昕儿,不仅是剑落,就连已经与她亲密几次了的康俊仪也没见过,就算在黑夜里的床上,她都不曾这样过。更何况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万万没有了。
这不是他的昕儿。
康俊仪转身就走。
剑落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见主子走了,他也收剑要走。
“公子为何看见心儿来了就要走?”自称心儿的女人下了楼,站在他身后。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康俊仪依旧往外走。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那你要找的是谁?庄婉昕?”
最后三个字果然就让康俊仪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甚是生气,“你说谁?”
女人抿唇一笑。
只是一笑,但因为与那日思夜想的人一模一样的长相,让康俊仪几乎把持不住自己。“你究竟是谁?”
她一步步靠近他,肩上的红纱慢慢落了下来,走到他面前时,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件肚兜和短裙了。
剑落的剑挡在她与康俊仪之间。
女人却一点也不害怕,指尖挑过剑锋,走到康俊仪身前,踮起脚尖,几乎贴上了他的嘴唇,“想我吗?”
魂牵梦绕的人就在眼前,那种温热的气息让他差点崩溃了。
“你不是我的昕儿。”
“哦,那我是谁?”女人的手缠上他的脖颈,在他背后轻轻的撩拨,“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庄碗昕吗?”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庄婉昕。”心儿低低一笑,突然吻住他的唇,唇齿交缠的瞬间,周围一阵吸气声。
康俊仪正准备推开她,那女人却又忽然放开他,在他耳边低声暧昧道,“想知道为什么我成了这样,就跟我上来。”说完她放开他,转身上了楼。
康俊仪站在她身后千愁万绪。他虽然坚定面前的女人不是他的昕儿,可是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公子……”剑落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个女人与失踪的皇后长的一模一样,又似乎知道公子一直在找庄婉昕,她可能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庄婉昕吗?还是……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目的就是要引他们上钩。
“你就在这里。”康俊仪跟着女人往楼上走去。女人原本走在前面,微微别过头看见他跟了上来,嘴角上扬,红纱一挥脚步愉悦的似乎要飞起来了一般。
康俊仪跟着她一直走到二楼最角落的一间房里。
房里有一张琴,和一个燃着栀子花香的暖炉,另外还有一张大的过分的床榻。
“把门关上。”女人站在房内浅笑。
康俊仪转身关了门,“现在你可以说……了”女人的身体缠上他的身体,“说什么?”
“你要干什么?”康俊仪皱眉想推开她,她的身体却贴的紧紧的,“你不是在找我吗?我在你身边了,为什么又要推开我呢?”女人一把扯开他的襟口,红唇贴上他灼热的胸口。
好个不要脸的女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他的昕儿。他想推开她,但浑身的力气却突然一下被抽空了一般,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你……给我下了药?”
“哈哈……”女人从他胸前抬起头来,双掌用力,将他推倒在床上。
粉色珠帘铃铛作响。
“你不是很想很想你的昕儿吗?”女人一把扯掉胸前的肚兜,露出丰盈,“今夜我就是你的昕儿……”
“是谁叫你这样做的?”康俊仪别过脸,声音因为要克制体内药物的躁动而微微颤抖。
女人身子微微一怔,随即嘻嘻一笑上了床,贴在他上,“听说只要怀了你的孩子就可以得到一个天下,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康俊仪咬着牙,努力忽视女人的身体带给他的感官刺激。
女人的手像蛇一样钻进他的腹部两侧拨开他的衣服,“你不承认不要紧,反正那人已经答应我,只要我怀了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必定是大月的太子,乃至天子。”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康俊仪冷冷一哼,“大月将来的天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和昕儿的孩子。就算今日你怀上了我的孩子,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他能做上大月的天子。”
“你这样说,我不生气。”女人的手继续往下开始解他的腰带,“等我真正怀上你的孩子,到时候你就不会这样说了,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是大月最温柔的天子,你说是吗?皇帝陛下……”女人指尖一挑
两人顿时坦诚相见。
康俊仪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女人知道他的身份,现在打着大月天下的主意,那在背后指使她的那个人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呢?难道只是想看着大月易主?怎么可能。
“你以为一个妓女的孩子能做天子?”康俊仪咬着牙,脸上青筋暴跳,身子的摩擦让他几乎不能顺畅的说出一整句话来。
原本还言笑晏晏说着她不生气的女儿突然脸色一紧,支起身来,“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她似乎生气了。
那就是这话有用了。
康俊仪铁青着脸看着她,眼里就算有药物在刺激着他,但他却也凭着自己的意志力按压下来,“我说一个妓女……”
“啪。”女人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敢叫我妓女!”
脸上一阵刺痛,原本被欲望就要压制下的意志力顿时一阵清醒,他冷冷一笑,“难道你不是妓女吗,听妈妈说你还是香香楼的头牌……”
“啪”的一声,女人的巴掌毫不留情的又甩在了他的脸上,“你以为我想做妓女的吗?要不是……算了,和你这种生下来就好命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只要怀上你的孩子就行了。”说完,她翻身坐在康俊仪身上,“到时候就算是妓女的孩子,你也不能不认他。”
肌肤相亲带来的感官刺激,就像干涸的沙漠遇上一弯清泉。或者是干柴遇上烈火,一旦遇上完全收拾不了。
女人红唇一抿,风情万种的将长发解散披在身后,“等你我的孩子出生后,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对着自己的孩子说他母亲是个妓女。”
康俊仪脑子一热,对庄婉昕的思念如泉涌,眼前之人的面貌在眼前心底无限制的放大,恍惚中,他竟完全忘记了面前这个人是个有野心的妓女。
“昕儿……”
香香楼里,剑落在大厅里默默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老鸨捂着脖子带着一伙黑衣打手站在他对面满眼怨恨,他竟然敢划伤她的脖子,她非得让他好看不可。
等了一会儿,康俊仪还没下来。
楼里的嫖客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没想到今日让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占了大便宜,他现在肯定欲仙欲死……”
“闭嘴。”那人话没说完就被剑落喝止,说完他就要上楼。
可还没迈出几步,老鸨单手一挥,原本站在一边作壁上观的打手都围了上去。
剑落猛的拔剑,看着周围的打手。
老鸨哼哼一声,捂着脖子走到包围圈外。“臭小子你敢划伤老娘的脖子,老娘非得砍掉你的脑袋不可。”说完她对着那些呆坐在楼里的旁人高声说道,“今日妈妈我要处理点事,大家要是不想被血溅到,就请速速离去了。”
原本就坐立不安的嫖客顿时做了鸟兽散。楼里的姑娘知道妈妈要动真格了都悻悻的上了楼关门回到自己房里。
剑落被他们围在中间,心里也一直在想自家公子。
那个和失踪的皇后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带自己公子上楼究竟是为了什么,仔细一想似乎也不难明白。
“给老娘把这个臭小子的脑袋砍下来。”就在剑落走神的瞬间,老鸨一声令下。
原本拿着刀剑待命的打手们顿时一窝蜂的朝他涌了上来。
剑落也不想在这里浪费了时间,刀剑一出顿时剑影白光直闪。老鸨被这突然而来的白光吓到,身子不稳退后几步。
身子还没稳住,却突然感觉脖颈上一凉。
剑落的刀已经搁在了她的动脉上,“你想干什么?”老鸨发现那几个一直为她解决了不少麻烦的打手不过眨眼之间都躺在了地上。就在她说话的瞬间,剑落的手飞快朝她张着的口伸去,一个红色小丸被他喂进嘴里。
舌尖一麻,老鸨尖叫着扣住喉咙。但那药丸入嘴即化,无论她怎样都吐不出来了。
剑落趁机一掌打在她的肩膀上,“蚀骨丹,十个时辰内要是没有解药,必死无疑。”他几个移步,转身到老鸨几步之外。
老鸨一听,脸上白了绿,绿了白,“求大侠饶命……”
剑落冷哼一声,一脚将她踢开,“我家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谁也救不了你。”
楼上安静的出奇,剑落拿着剑直接朝着二楼最角落的房间走去。还未靠近就听到有暧昧呻吟传了出来。
“昕儿……”剑落站在房前听到房里传来的熟悉的低吟。
是主子的声音。
那个女人竟然……竟然……
剑落手里的剑被握的咯吱作响,他来迟了,那个女人肯定是给主子下了药,要不然主子绝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皇后的事的。
他站在门前,身子僵硬的似乎成了一座雕塑,里面的暧昧呻吟断断续续传来,他的心一点比一点坚定下来。
要是有人敢伤害主子,他一定要让他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