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天还未亮,庄婉昕就被人叫醒,模模糊糊睁开眼见是玲珑,她又安心的闭上了眼。
任人七手八脚的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按在化妆台前折腾。
今天是康俊仪登基的日子,也是她被封为皇后的日子,是她期待了好久的日子,可是昨夜却被折腾的太晚,为了能在朝臣面前有精神气一点,也只能在这个打打瞌睡,补觉了。
可实在是太累了,不一会儿,她还是扛不住睡着了。
原本正在为她化妆的宫婢,见她闭上眼睛,正准备将她叫醒,玲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姐太累了,你们出去吧,剩下的由我来做就可以了。”
宫婢们鱼贯而出。
玲珑坐在庄婉昕面前,看她睡得正香,扬唇一笑,没了之前的单纯可爱,眼神精明毒辣竟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登基大典上,康俊仪一身金黄龙袍,站在最高处受万臣恭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小婢女慌慌张张跑来,在小太监耳边儿语几句,小太监脸色一白,匆匆上前在康俊仪耳边小声几句。
“什么?”原本镇定自若的新帝顿时大惊失色,从殿堂上离开。竟连对百官说平身都忘记了。
朝臣们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大事?
康俊仪站在空气冷滞的似乎要结冰的长恩殿内,手心里的那张,“昕儿我带走了。”被他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该死!”竟是康泽旭的笔记!他放他一条生路,他竟然给他来这样一招,果然对有些人不能心软!他在脚下跪着的宫婢太监们之中扫了一眼,似乎没见到玲珑的身影,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把玲珑带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原本给庄婉昕化妆的宫婢颤颤谔谔的说道,“禀……禀告皇上,玲珑是……是与皇后一起不见的。”
“说清楚。”康俊仪有些不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婢女接着说道,“奴婢给皇后上妆的时候,皇后似乎很累就睡着了,玲珑就叫大家都出去了,说是她要给皇后上妆。”
“是她?”玲珑竟是康泽旭的人?一切难道是早有预谋?若是被人知道昕儿被康泽旭带走了,昕儿皇后的位置必定不保,甚至因为流言不能再呆在自己的身边……不行,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来人。”殿外候命的御林军行为一致的涌入殿内。
“将这里所有的人都关入地牢,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出来,也不准任何人去探望。”
一听要将他们打入地牢,原本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个字的大家都开始叩头求饶,“皇上饶命……”
康俊仪也不是什么嗜杀如命不讲道理的人,他们的无辜他也明白,可是为了昕儿,他们如果不死就只能关起来,不让消息流出。
“只要你们管好自己的嘴,等事情解决了,朕自然会放你们出来。若是事情被除了你们之外另外一个人知道,你们就全部别想再出来了。”
他们现在是无辜的,他可以饶过他们。可若是他们将消息传出去,伤害了他的昕儿,那他们就是罪无可赦。
所有长恩殿的宫婢太监及知道情况的人都被御林军打入地牢里
“剑落。”康俊仪在空荡的殿内低声唤了一句。
随后从无人注意的地方走出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身材高大,走路无声。他单膝跪地,低下头,等候指示。
“昕儿被康泽旭带走了,朕暂时不能出宫,也不能发出皇榜来寻找她。这样就只能靠你们这些暗卫了,发动所有暗卫,朕一定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还有康泽旭!”康俊仪转身,背对着暗卫,冷冷继续说道,“他若是敢……若是敢伤害朕的昕儿,朕一定叫他生不如死!”
他若是将他的仁慈当做是一种软弱,那他一定叫他后悔莫及。
“是。”暗卫简单说了个字,下一刻就如一道黑影一般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空挡的殿内,康俊仪一个人负手而立,背影孤单而寂寥。这里一向都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可是如今他的昕儿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这里的一切都不再如以前一般那样让人留恋。
果然,能让他魂牵梦绕的就只有一个理由,他的昕儿。
可是如今,她又去了哪里……
韩梦伊迷迷糊糊睁开眼,好累,但是她感觉自己似乎睡的时间太长了,头疼的要命,身子也疼的要命。
醒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电视爆炸了
自己有没有怎样?手,胳膊,脚都在,很好,安然无恙。
房子怎样?
四周,床罩?流苏?推窗?挂画?
这是哪里?
韩梦伊四周张望,随即目瞪口呆中一个梳着古代发髻的女人端着一个瓷碗推门走了进来。
咯吱……
竟还是雕花木门。
“小姐醒了?”陌生的女人走了过来,脸上没多大的情绪变化。
韩梦伊却还是没回过神来,低头看到女人青翠色的绣花鞋,她脑袋有片刻短路。
她肯定是在做梦,她伸手狠狠拍拍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这不是梦!
陌生的女人看着她古怪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她的脚步一滞,随即将盛满黑色药汁的碗递到她面前,“小姐该喝药了。”
韩梦伊看看眼前黑乎乎的药,随即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陌生女人,“你是谁?”
“翠玉。”女人的回答简洁而轻快。手里的药也同样轻快的逼到了韩梦伊的眼前,“小姐该吃药了。”
韩梦伊用食指推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那我是谁?”
“庄婉昕。”药汁又逼近,“小姐该吃药了。”
庄婉昕?那是谁?
韩梦伊再次将药汁推开,“我生病了吗?我们是什么关系?”
“小姐中毒了,我是小姐的随身丫鬟。”说完药碗又逼近了。
丫鬟?好大牌的丫鬟。眼神里根本就没有仆人的那种卑微感觉,反而是一副压迫人的感觉。
韩梦伊在心底默默的考虑着,这身体似乎比她本人要小,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穿越了,至于长相还是不是和以前一样,还有待一个镜子来做考证。下意识的,她又要去推开那碗黑乎乎的药,可却怎样也推不开了。
“小姐该喝药了。”翠玉站在那里,也没见她用多大力,但她确感觉那个药碗上有股她抗拒不了的力量在对抗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
韩梦伊仰望着这个自称是丫鬟,却比小姐还大牌的丫鬟。心里毛毛的,任命的结果药汁,她说她中毒了,那就中毒了吧,谁叫她不会武功,不敢和她硬碰硬,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过,药可真苦。
韩梦伊咋舌。
见她乖乖喝完药,翠玉这才点头,“小姐好好休息。”说完就拿着空碗往外走去。
“等等。”韩梦伊叫住她。
“小姐还有什么事?”翠玉转过身来,一脸平淡的看着她。
韩梦伊讪讪一笑,“我想见我父母。”
“老爷夫人都被人害死了。庄家只剩了小姐和翠玉。”
“啊?”都死了?韩梦伊欲哭无泪,那她不是一个人无依无靠,她一无所知在这里可怎么活?心下顿时百转千回。“翠玉……”既然都只剩我们主仆二人你就对我好点嘛,至少给我笑一个或者哭一个啦。
可话还没说完,翠玉已经酷酷的转身走了。
咯吱一声,木门又关上了。
她绝对不是她的婢女,就算在电视上,也没看过这样大牌的婢女,简直是主子欠了她几百万似的,要造反了……
翠玉掩好门,转身刚走了几步就见迎面走来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男人腰间别着一根暗绿色长笛。
男人停在走廊的转弯处。
翠玉快步走上前去,恭敬道,“公子。”
“她醒了?”
“刚醒,她不记得奴婢是玲珑了,已经彻底失忆了。”说完,翠玉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面具男人一眼。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庄婉昕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翠玉思考了一会,“奴婢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不用担心她会想起以前的什么来,忘情水无药可解,绝不是一般的可以让人短暂失去记忆的药。”
听面具男人这样说,翠玉点点头,“公子说的是,忘情水从来没失效过。”说完她看了眼男人脸上的面具,“公子带面具是……”
男人摆摆手,“我不想让人认出我,过段时间我会带她去光明顶。
“光明顶?公子可是说传言出现了‘乾坤移’的光明顶?”翠玉有些吃惊。
“嗯,大哥要乾坤移里的‘兵法诡胜’。他要,我就要帮他得到。”男人摸着腰间的长笛,转过身看向院内开的正旺盛的桃花,满地的绯红,春天原来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
“可是那乾坤移在花满楼手里,那个魔头怎么会轻易把东西给公子?”翠玉有点担心。
传言花满楼杀人凭心情,武功之高深,无人可对抗三招。若问江湖上最厉害的角色,自然非属花满楼莫属了。
“我自然是有办法才去,你莫要担心我了。康俊仪已经派出他的死士在寻找庄婉昕和你,你还是先回我的景山别院躲过这阵子,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找到那里。”
既然公子说不用担心,那便是不用担心。
虽然那花满楼不是好惹的,可是自家公子也不是吃素的。
翠玉点点头,“奴婢这几日会过去。”
“趁那些死士还没找到你,今日就走吧。”带着面具的男人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块唐字令牌递到她面前,“别院的人都不认识你,你拿着它去,别院的人会好生安顿你。”
“谢谢公子。”翠玉小心翼翼接过令牌,心下感激他竟然考虑的这样周全。
翠玉走了,带着面具的男人这才继续往庄婉昕住的房间走去。
庄婉昕……
男人想起那日在街上撞见时的景象,那个将他紧紧抱住,浑身都激动到颤抖的女人……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嘴角竟会不自觉的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