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宫变
末岛2019-02-18 11:176,692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习惯迟睡的蓝清玉刚躺下,就见唐珊慌慌张张提着一盏宫灯摇摇晃晃的跑了进来。

  “何事大惊小怪的?”蓝清玉皱眉,起身。

  唐珊簌簌的站在她面前,小脸苍白,“昕妃娘娘被刺客掳走了!”

  “你说谁被刺客掳走了?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蓝清玉眼眸忽的放大。

  “奴婢正准备下去休息,看到好多侍卫都朝冷宫那边涌去,就跟在他们后面去看看稀奇。就看到一个女人掳走了昕妃娘娘,那个女人被王爷射中,受了伤,但还是带着昕妃娘娘逃了。”

  “算她命大。”蓝清玉冷冷哼了哼,吐了口气,正准备躺下睡觉却见喜贵匆匆从门外进来。

  “娘娘……”他身后跟着几个明皇的贴身侍卫。

  “你怎么来了?”

  喜贵双膝跪倒在地上,叩头一拜,“奴才受皇上之命来带娘娘出宫避难。”

  “避难?”蓝清玉眼皮一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避什么难?本宫好好的,皇上也……”她忽然顿住,急忙问道,“是不是皇上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不多了,还是请娘娘先跟奴出宫去,奴才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娘娘的。”喜贵起身,一脸的哀沉,对呆若木鸡似乎吓傻了的唐珊道,“你跟着娘娘一起出宫照顾吧,东西就不用收拾了,皇上都令人在宫外备好了一切。”

  “等等!”蓝清玉忽然尖声喝道,“凭什么要本宫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皇上正直英年,朝野也都平静,为何会突然安排本宫到宫外去避难,这根本说不通。本宫要去见皇上。”

  “难道娘娘认不得这几个人是谁么?他们是皇上身边最贴身的带刀侍卫,若不是皇上有令,谁能使唤的了他们!就算奴才胆子再大也不敢拿皇上的人来造次,更何况奴才曾受过脚奴的救命之恩,答应过他要好好保护娘娘的。”

  洗脚奴。

  是他。

  蓝清玉忽的安静下来。

  “请娘娘放心,奴才定当豁出性命保全娘娘和娘娘肚子里的皇子性命。”喜贵咬咬牙,对一旁呆住的唐珊道,“走吧,扶好娘娘,等出了宫就都安全了。”

  唐珊点点头,忙拿了披风上前,替蓝清玉穿好。

  蓝清玉浑浑噩噩的被唐珊扶着,走在他们之后。一路上都是走的崎岖密道,事情似乎真的有些严重,如若不是,她怀胎七月,明皇哪里会让她吃这个颠簸之苦。

  又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蓝清玉刚察觉脚下生疼,似乎磨破了皮。就见喜贵回头,神色放松正准备说些什么,见她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发现她脚下的不适,“娘娘是不是走累了,奴才背你吧。”

  蓝清玉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管我,继续赶路吧,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出这密道?”

  喜贵喜上眉梢,“出口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娘娘再忍耐会就好了,出口处奴才安排了马车,可以直接到明玉别院的。”说起明玉别院,喜贵哀哀一笑,“皇上为了娘娘也是费了心思的,那明玉两字还是皇上亲自题写,写了不知多少遍,才从中选了一幅叫奴才拿去装裱做匾。”

  “皇上对娘娘可真好。”唐珊在她耳边也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明玉。

  两人的名字取末尾。

  如此简单,却正如喜贵说的一样有心。

  可是既然这样有心,为何那日却说那么伤人的话,她到底该相信他是爱她的呢,还是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娘娘,前面就是出口了。”就在这时,喜贵放慢了脚步,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块凸出的巨石。

  走在最前面的侍卫快步上前,在左边的石壁上摸索了会,用力按住。

  巨石轰隆隆升起,月光从外面射了进来。

  唐珊扶着蓝清玉走出密道。

  月光如水,入秋的夜,冰凉的很。

  “娘娘,上马车吧。”喜贵小步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

  一道寒光从众人面前闪过。

  眼疾手快的侍卫猛地拔剑,将那枚飞镖挡开。

  喜贵大叫一声,瘫软在马车旁,马车上有人。

  侍卫们见势不妙,将蓝清玉和唐珊用人肉盾牌围住。

  有两个身姿矫健的身影从马车内跃出,是在宫内打了照面的熟人。

  正是逍遥王爷唐月的手下,小七。

  之后,从四面八方涌来大批侍卫,拿着寒森森的利剑,冷然的月光下,他们统统面无表情。

  却也都是往日虽然没有过多在意,却也有些许记忆的人,都是皇宫里的人。

  蓝清玉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些。

  “胆大奴才,你们拦住本宫去路这是要做什么?”

  小七绕过人群,走到她面前,弯腰作揖,“请娘娘跟奴才回宫。”

  喜贵双手撑着马车,起身,“娘娘,千万别信他。皇宫现在已经被他们……呃……”声音忽然断线,有血从他胸口处溶溶冒出。

  唐珊低声叫了一声,将蓝清玉的胳膊死死握住,“娘娘,喜贵……喜贵……”

  喜贵捂着胸口,极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蓝清玉一阵头皮发麻。

  小七从喜贵的尸体上回头,弯腰作揖,重复道,“娘娘,请跟奴才回宫。”

  “娘娘,皇上交代,如果被逼回宫,请您回宫之后定要打掉孩子,保住性命。”挡在她前面的侍卫,低声交代她。

  蓝清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却见他忽然将剑横亘在面前,对小七喝道,“乱臣贼子,纳命来。”

  他们本是唐明的贴身侍卫,都是宫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小七虽然是有备而来,以多欺少,但在他们背水一战的攻势下却也没占到什么多少好处。

  眼看有了空当,唐珊护着蓝清玉躲开他们,朝树林里逃去。

  派出去的侍卫久久没有回应。

  唐明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殿内,窗外明月高悬,今天的夜格外的寂静,就连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都听不到。

  若是往日,该是在冷宫装傻扮呆的时候。

  可如今,已经没了那个必要。

  他捂着颤抖不止的胳膊,冷汗不断的从额上往下流。

  在他决心要送蓝清玉出宫之前,就有人来报,兰卿掳走了庄婉昕。

  若是他没猜错,没了顾忌,月就要出手了。

  “皇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又被人合上。

  唐月缓缓走了进来。

  “你终于来了。”唐明睁开眼,他原本想扯出一丝笑让自己显得输的不那么狼狈,可胳膊上不可抑制的疼太厉害,叫他根本做不出这表面功夫出来。

  “嗯。”唐月顿在他面前,脸上平淡无波,“我来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这么恨我吗?”这是唐明第一次以我自称和他说话。

  唐月笑了。

  恨?

  “我对皇兄,对皇位,对皇宫的一切绝不是一个恨字可以说的清的。”

  他竟然这样恨他。

  “这皇位我迟早是要让给你的。”唐明苦笑,颤颤巍巍的将面前一道黄色诏书推到他面前,“你知道的,我大限将至,我都已经拟好了要传为于你的诏书。”

  唐月将诏书展开,遗诏两个字闯入眼帘。

  他果然已经写好要传位于他。

  “如果当初你的母妃没有将我和母妃赶尽杀绝,如今根本就不需要这个东西。”

  “罢了,是我与母妃对不起你们在先,如今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我也不怪你。”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唐明深吸了口气,咬牙忍住疼痛,继续道,“我只希望在我死后你能好好接管这江山。这毕竟是唐家列祖列宗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若是因我和母妃而被毁掉,就算是死,也不足以抵偿我的罪孽。”

  “放心,虽然我讨厌这一切,可它毕竟还是有些用处,我不会把它毁掉。”

  用处?

  江山社稷在他眼里不过是有点用处么?

  罢了罢了。

  后事如何也不是他能掌握计较的了。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作为一个落败的帝王,他还有事要求他。

  “其实皇兄该有三件事叫我应允。”唐月接过他的话,“第一,你母妃的遗体。第二,你的孩子。第三,你的女人。”

  他竟然不仅打了他女儿和孩子的主意,还打了她母妃的主意!

  “我母妃过世,因为是难产,父皇还没见过母妃最后一面就被你母妃进言将母妃火化散灰。可你母妃过世却用海兰珠保住尸身,风风光光葬在皇陵陪在父皇身边。不瞒皇兄,我常常做梦梦见父皇对我哭诉,说想念我母妃。”唐月嘴上的冷笑尖锐而渗人,“你说这对我母妃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对父皇也不甚公平,毕竟我母妃才是父皇真正爱的人。你说呢,皇兄?”

  唐明怔在原地,他都已经决议要报复他母妃了,他还能有什么话说,求他?他从未求过任何人,可母妃是生他养他将他推上皇位的人,虽然也做过不少让他恨之入骨的事,可母妃毕竟是母妃,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后都不能安稳,“若是要稳定社稷,你不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母妃过世被父皇赐谥号为孝德皇后,有封号绝不是你想乱来就能乱来的。”

  “所以啊,还要皇兄动动手,再另外写封遗诏,撤去她孝德皇后的谥号,将她从皇陵里移出,改为我母妃的衣冠冢……”

  他将所有的错都叫他来承担。

  主意倒是打的不错,可他怎么可能写出如此亏心丧德遗诏来。

  唐明想也不想便拒绝。

  “朕绝不可能做对不起母妃的事!”帝王的本性早已让他习惯驾驭在众人之上。

  可唐月又哪里会是容他说不的人。

  “死去的人命运早已被注定,可活着人却一切都还是未知数。难道你不管你的女人和孩子了?”

  一句话便戳中他的死穴。

  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可他又怎能任人糟蹋她母妃的尸体,她母妃本就常年患病,遭受病痛折磨长达三年之久才撒手人寰,如今死后又要名节尽失,就连谥号和墓穴都保住么?

  这样的遗诏,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他怎写的出来!

  可另一边是他最爱的女人和他的骨肉。他又怎能做到不管不顾!

  原本以为他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却没想到就连死也要叫他除了疼痛折磨之外还遭受如此巨大的心里折磨。

  不管选哪一方,他就算死了,怕是做鬼也不能安生了。

  “不知对皇兄来说是活人重要些还是死人重要些?”唐月再一次问道。

  唐明只觉得心口上似乎压了块巨石,比胳膊上的疼更让他喘不过气来。“非要如此不可么?”

  “皇兄不是怕因为你和你母妃而葬送了雾国江山么,那你们便为了雾国江山牺牲个人荣辱又如何?况且还可以保住你的女人,何乐而不为?”

  唐明咬牙,闭眼,胸口急剧起伏最后又慢慢安静下来。静默了会,他睁开眼,已做出决断,“好,我答应你。”

  唐月轻扬嘴角,从袖中拿出一张空白的圣旨摊开在他面前。

  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果然,皇宫里根本就养不出单纯无害的人出来。

  为了活着,为了报复,人可以活得完全不是自己。

  唐明摇摇头,却连苦笑都扯不出半分。他拿起一边的狼毫,沾墨,手却因为巨疼颤抖不止。

  歪歪扭扭几个字,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平复不了,也不像他。

  可他终究还是完完整整如他所愿写了圣旨,撤去他母妃孝德皇后的谥号,将那个女人的衣冠葬在原本属于她母妃的位置。

  “这样你满意了吗?”最后一个字落尽,唐明浑身的力气犹如被抽干一般,他丢下狼毫躺在龙椅上,大口喘气。

  唐月接过圣旨,浏览一遍,满意的点头,“蓝清玉的命保住了。”

  “希望你说话算数,不要伤害她和孩子。”

  “孩子?”唐月声音一个微扬,摇头,“我只答应这道圣旨可以保住你的女人。皇兄莫不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了?”

  “你!”唐明震惊。

  “皇兄别担心,你手上还有东西可以换回孩子的性命。”

  他自然指的是他亲手交给他的兵法诡胜。

  可他早已将它交给了庄婉昕,作为保住她们母子的筹码。

  “东西已经不再我手里了。”唐明据实以告。“我把它交给庄婉昕带出宫了。”

  唐月微愣,随即冷笑道,“看样子这雾国江山对你而言不过尔尔,并没有像你说的那么重要。”

  “江山社稷绝不是靠一张兵书就能守住的,它的作用也不过尔尔。可它对我妻儿的性命来说却是绝对的筹码。她答应过我,一定会保全我妻儿的性命。”

  “哈哈……”唐月忽然怪笑起来,英俊的面容狂肆而校长,一改往日的温存模样,“你凭什么相信她可以保住她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我想她们死,就算是庄婉昕也别想多活一天……”

  “可是你怎么舍得她死。”唐明接过他的话,语气笃定,“所以我押对了,她值得我用兵法诡胜来相信她可以保住我妻儿的性命。”

  闻言,唐月在袖中狠狠捏住拳头。

  他的弱点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不再是坚不可破。

  是的,他不舍得她死,所以只要是她坚持的东西,他都不会舍得去伤害。他也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将兵法诡胜给了她。

  “还记得当初我提醒你的话么,叫你远离那个女人。可是你还是陷进去了,还陷的那么深。为了雾国江山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早早忘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你的克星,你若纠缠下去,迟早会死在她手里。”

  唐月忽然很生气,原本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决绝的离开压抑的悲愤气慨都压在了心底,此时伤口被撕开,顿时心脏那个位置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他的全身都似乎要痉挛了一般。

  小七也曾提醒过他叫他离她远一点。

  可是朝夕相处,她离他那么近,一点一滴都收进了他的心底,她的周围就像是有个磁场,他的眼神,他的思绪都会被她牵引过来。

  这叫他如何能远离。

  不想叫他看到他的脆弱,唐月转身,背对他,“若是我忘掉了她,那第一个要死的就是皇兄还未出世的孩子。”

  他这算是答应要留他妻儿的性命了么?

  唐明一时悲喜交加。却忽然神色大变翻身吐出一口黑血,身子如秋风落叶一般再次瘫倒在龙椅之上,急剧的喘息。他忽然想起什么,颤抖着掀开被黑血染的看不出颜色的袖子,“千年首乌上的毒蝎是你放的对吗?皇宫内果然没有心慈手软的人。为了让朕被这毒蝎蛰上一口,不仅搭上无辜的乌氏族人,还搭上陈太医一家上下百口的性命……你还真下了不少苦心。”

  “在这宫里若是心慈手软,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不过说起狠来,我怕也不是皇兄母妃的对手。”说到过世的孝德太后,唐月神色顿时冷硬下来,“你可知道云来受了你母妃的指使,隔三差五便给我送汤。汤里可加了不少好东西。”

  云来?

  她不是他放在庄婉昕身边的一颗棋子么?

  唐月冷冷一哼,继续道,“你的母妃有多狠,你根本不知道。当初我母妃明明平安生下我,却被她亲手掐死在床上。就连她死后都还怕我对你日后有什么影响,刻意安排了最不惹人注意的云来时不时煮些下毒的汤水。若不是我早些年就已经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了,哪里还有机会好好的活着站在这里。”

  唐明靠在龙椅之上,嘴角微张,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罢了罢了。

  是他和母妃亏欠了他们。

  “若有来世,我还是做你大哥吧……”

  唐明长叹了口气,漆黑如墨的眼睛渐渐染上灰色。

  唐月背对着他,身子僵硬如雕塑,手指蓦地收紧,他谋划已久的圣旨在他手里被捏的咯吱作响。

  大哥……

  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那日在御花园被众皇子堵住去路,他们骗他说掉了一枚玉佩在荷花池里,叫他下池里去寻。那是深冬,冰封的池里被砸出几个大洞,洞的边缘,冰锋比他见过的最锋利的匕首还要吓人。他若是下去,不被池水冻死,怕也要被冰锋刺伤刺残。可若是他不下去,他们也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这就是他的血脉兄弟们,他们只想看着他死,因为他没有母妃,父皇日理万机,也根本没多余的时间关心照顾他。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皇兄出现了。

  他将当时最得宠,也是此事的始作俑者,宓妃的儿子打伤了,从他脚下救出被踩在冰冷的池水里的他。

  若不是他,也许那次他就死了。

  可若不是他,他哪里会落到那般田地,他的母妃明明是父皇最爱的女人,父皇甚至要将皇位传给他的……

  他努力的说服自己,他对他好,是理所当然的补偿,因为正是他和他的母妃将他害成那样的。

  可他唯一说服不了自己的,是当时他伸出的手,是温暖的。

  他是真心要救他的。

  眼前的一切渐渐远去,有什么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许,是累了吧,他闭上眼。

  恍惚间,唐明看到他的背影微微在颤抖,但他不确定究竟是他的眼神晃动了,还是他的身子真的在为他颤抖。

  他没有拒绝他来世再做他大哥的约定。

  唐明微微一笑,“等到那时,大哥在将欠你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切都已远去。

  恨也好,怨也好通通在这一刻都沉寂下来,悄然无息。

  “主子……”小七在外敲门。

  却迟迟没人回应。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小七破门而入。

  唐月忙转身,避开他微微吃惊的眼神。

  主子的眼角……

  他在流泪。

  “人呢?”唐月将手里的两道圣旨扔到他怀里,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这明明都是他所愿,他哪里有资格悲伤难过。

  小七接过圣旨,眼风扫到殿内龙椅上闭着双眼一身黑血的唐明,赶紧收回视线,“奴才将娘娘安排在了邀约宫里。”

  “嗯。”唐月点头,“其他人呢?”

  “都按照主子的意思,全部杀掉了。”

  “多派出些人手在邀约宫。没有我的允许,擅入者格杀勿论。”

  “是。”

  小七看看手上的圣旨,事情进展的比想象中顺利,接下来就等着新帝登基,那时候就是主子真正出头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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