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绘心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奈何冷家的这个别墅的隔音实在太好,她都快贴到门板上了,却只依稀听见自己的名字。唇角缓缓勾起,李曼秀果然介意了么?
这下看表姐大人可以如何化解了。
“知道了就抽空多回来看看吧,人家绘心一个人在冷家,也没个伴……”
“好了妈,小曼这边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你就不用多操心了,至于那位江小姐是您自己带回来的,照顾您自己多上点心就是,我没那么空闲去管除了自己老婆以外的人。”
说着,不等李曼秀回应,冷以沉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那个耐心和李曼秀再这么絮絮叨叨下去,就连冷以沉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听不得李曼秀对于顾晓曼那偏心至极的评价而已。
李曼秀被冷以沉兀自挂断了电话,眼睛都瞪圆了,她这个儿子就算曾经再怎么对自己不满,都不曾挂过自己的电话,如今竟然学会挂电话了?也是那个女人教唆的么?
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把自己想办法赶出冷家了?
李曼秀想着,不由脊背一寒。
眼眸顿时变冷,那个女人,留不得,顾家小姐又怎么样?家世真正算起来到底不如冷家而已。
区区一个顾家,有何所惧?
冷以沉掐灭了手中燃尽的烟头,拎起已经装满的水壶回了病房。
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手紧紧的攥着被子一角,身体蜷缩着,像是一个初生儿一样,极其没有安全感。
男人的眸色渐深,喉结微动,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顾晓曼看起来却别有一番吸引力。
缓缓走近病床,将滑落于眉间那缕发丝捋到耳后。
静静的端详着床上的女人的睡颜。
那张樱唇,大概只有睡着了的时候才不会吐出那些个他不想要听的字眼吧?
虽然她以前不属于自己,今后属于自己,就够了吧?
冷以沉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该死的嫉妒以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曾经得以这个女人那般倾心还将他藏于心底不告诉任何人。
顾晓曼紧闭着眼眸,其实早在那冰凉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自己的脸颊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自从那年起,她的睡眠一向很浅,她不敢睡的太过深沉。
紧绷着身体,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冷以沉停留在顾晓曼脸颊上的手指顿了顿。
那紧颤的睫毛让冷以沉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兴味和戏谑,手指顺着顾晓曼的脸颊的弧度滑动着,指尖能感觉到顾晓曼的紧张。
也许是觉得这女人大概坚持不下去了,冷以沉终于停下了手,双手抱肩看着床上那个装睡的女人。
“睡饱了?”
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让顾晓曼的身子颤了颤,他发现了?
“睡饱了我们谈谈,嗯?”
不容抗拒的语调,顾晓曼不由自主的睁开了双眼,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谈分手?你答应了?”迫不及待的语气让冷以沉的眉头轻拧,这个女人就这么想逃离自己么?
“我什么时候说答应了?”
提及分手,冷以沉的脸色都难看了几分,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因为一时的情绪而变得越发的凸显棱角的弧度。
“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顾晓曼见冷以沉这般态度,扭过了头,不再看那个说要与自己谈谈的男人。
她与他之间,早就没有了什么可以谈合的地方,不是么?
她想不通,既然不喜欢自己,当初为什么想尽了办法想要得到顾家这一段婚姻,甚至不惜用三块对于冷氏来说至关重要的地皮去换得自己那个吝啬的父亲点头。
“你……”
冷以沉被顾晓曼这幅态度给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手扯松了松领带,那股窒息的感觉才好了许多。
耳边的喘息声向顾晓曼诉说着这个男人的情绪已经被自己招惹的极差,手紧紧的抓着被角,眼眶上染上了绯色。
她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当初结婚之前不是这样的,顾晓曼到现在还记着当初这个男人为取得自己的好感的时候待自己何等的温柔,可是,为什么在她答应了之后,就变了样了呢?
顾晓曼想不通。
她真的累了。
眼眶传来一股酸意,刺激着大脑神经……
“我倒是不知道,外界的传言竟然是事实,冷总对自己夫人的态度,还真是……”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正朝着顾晓曼侧着头的那一面。
那个熟悉的身影捧着一大束康乃馨。
顾晓曼顿了顿,再次开嗓的时候却带了几分沙哑和哭音,“宁先生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宁桓峰皱了皱眉,顺手把康乃馨插进一旁的花瓶,抬眸却对上了冷以沉满脸戾气的模样。
“冷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宁总跟我太太有这么熟?”
冷以沉似笑非笑的模样让顾晓曼心一沉。
宁桓峰却没有回答,大而有力的手掌抚上顾晓曼的脸庞,眉头微拧,“怎么哭了?”
顾晓曼当下才察觉到自己的脸上那抹凉意是因为眼泪打湿了脸。
喑哑着嗓子,挑着淡淡的笑意,“没什么,大概是进东西了,让宁先生担心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让冷以沉觉得分外刺眼,这个女人,是当自己不存在么?还是忘记了她已经是他的妻?
“宁总。”
宁桓峰好像才听见冷以沉叫自己一般,眉眼微抬。
“冷总。”
“我倒是不知道我太太竟然跟宁总有这么熟?”
“有一面之缘。”
仅仅一面之缘会让这个混迹夜店如鱼得水却片叶不沾身的男人这般上心?
冷以沉的眸色深了几分,对于顾晓曼的水性杨花的那个个性也是越发的肯定。
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明明已经嫁与了自己,还不忘勾引人么?
可是偏偏明知道这个女人是这样的人,冷以沉却不忍放开。
手紧紧的攥着,一双狭长的眸子满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