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大叫一声,吓的我和老张一愣,因为我和老张都没见过小爽的父亲,只有华子见过。就在我们愣神儿的这一刹那,华子早就跑出十几米远了,只见他边跑边对我们喊:他妈的,你们愣着干什么呢?追啊!
都这个节骨眼儿了,我和老张也没愣着了,撒开腿就开始追。没想到那姓周的跑的真快。别看他挺瘦,腿脚还挺好使。华子始终紧咬着他不放,但始终是差个就九米十米的样子。我和老张就不行了,本来就起步晚,而且老张又是个大烟枪,追了三四条街他就喘不上来气了,老张弯着腰,大口喘着气冲着我的背影喊:你……你们俩追吧。。我。。我是他妈不行了。我顾不上老张,头也没回接着追那个姓周的。
可我始终是差他太远了,再过了三四个转角之后,就看不见华子和他的背影了。我急忙停下来给华子拨电话,华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应我:你赶紧来复兴桥这边来,出事了!然后华子挂断了电话。我心说这是又出什么事儿了?还这么着急,复兴桥?这他妈都跑到城东了,这俩人是真他妈能跑啊。得了,赶紧赶过去吧。
等我跑到了复兴桥,发现老张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我问老张: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老张说:华子给我打完电话之后,我叫了个出租车就直接过来了,诶,你怎么没打个车过来啊?跑过来的?
我没说话心里埋怨自己,唉,你说你自己受多少罪吧。
这时华子迎了上来,我问华子:那姓周的呢?华子指了指桥头方向对我们说:等会儿吧。我把他铐桥边的铁链子上了。不过他左腿折了,我先叫了救护车,咱们啊先抽根烟边说边等吧。
俗话说的好:福祸安危由天定。话说华子这一路,一直撵着姓周的,这俩人一前一后谁都没有减速的意思。俩人你追我赶,就来到了复兴桥这边。复兴桥上车辆极多,稍不留意就会被车碰了。加上姓周的不仅要观察前面的车流,还要防着后面的华子。就在这他回头看华子的这一个空当,对面一辆小轿车没刹住车,结结实实的给他怼一边儿去了。华子跑过去检查他受伤情况,意识没事儿,就是一条腿折了。要不是这个意外,还真不好说能追上他。
华子边和我们讲事情经过边骂骂咧咧:他妈的,这孙子是真他妈难逮啊。他要是没做亏心事儿他跑什么跑。他万一要没事儿,我就完了,人折了一条腿,能饶了我么?
老张这个时候打断华子的磨叨,老张分析,这个姓周的肯定跟这个案子有关。在追他之前小刘子就是随便喊了一声都能把他吓够呛,说明这小子心里有鬼啊。你们俩看着吧,等到了医院把他处理好了,咱们啊,吓吓他。
听了老张的打算,我很好奇。好奇老张用什么法子能吓住姓周的。老张这人一本正经起来的时候虽然有,但是除了工作,很少见。
这时,救护车也来了,我们仨上了救护车先和医生护士说明了一下情况,负责急救的医生处理着伤者,头也没回的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什么事儿等到了医院再说。这人伤的不是特别重。听了医生的话我们松了口气,幸亏没什么大事儿。就等去了医院处理完了再做打算吧。
一路无话。到了医院急诊科,医生护士们熟练的给姓周的处理强势,建立静脉通路啊等等等等。路上姓周的虽然一句话都不说,到了医院却很配合医生的检查工作。大概他也很惜命吧。
急诊科的一名姓赵的大夫找到我们,问我们谁是负责人,华子说:怎么了医生?这位伤者是我们这个案子的一个关键人物,他的事我负责。
赵大夫推了推眼镜对华子说:他左腿腓骨骨折,现在只是做了初步处理,但从伤势来看他需要手术,腓骨这一块血管很多,神经分布也很复杂,啊,这些你们也不太懂,就是先跟你们交代一下。准备手术就可以了。
我们一听医生这意思是让我们把姓周的这住院费和手术费交上啊。再说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解剖这方面我们比你差多少。老张心直口快,把我们的想法说出来了:医生,费用这方面您不用担心,还有,腓骨骨折一般都采用内外固定结合的疗法,您一定也很清楚吧。
老张这话就很有意思了,一方面告诉医生费用的问题不用考虑,另一方面还向这位赵医生来了一个下马威,把赵医生弄一大红脸,悻悻地走开了。老张又来到姓周的待的急诊床位旁边跟姓周的说了几句话。
周培明,刚才大夫说了,你得先手术,这下你也跑不了了,不过趁着手术这个空当儿你也仔细想想,你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儿。等你手术完了我们再来找你。
周培明躺在病床上,闭着眼一言不发,老张紧接着又说:你闭着眼沉默也没用,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已经露出马脚了。这时周培明猛地睁开了眼,死死地盯着老张。他似乎不相信老张的说法,但依旧一言不发。从周培明的行为来看,我觉得他嫌疑很大。这时,手术室的护士来接手术,这护士还挺横,嚷嚷着让我们都让开,别妨碍她接病人。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赶忙让开了地方。在护士的带领下,我们来到手术室门口,护士转过身对我们三仨说:留一个家属在这儿签字啊,其他的都在外面儿等着去。留下来的自然是老张,老张冲我和华子抱怨:我他妈拦这个活儿干啥。
期间又是各种签字,登记。按下不表。手术过程很顺利,由于是全身麻醉,周培明被推出来的时候还不是很清醒,到了病房,我们又等了多半天的时间,等周培明彻底清醒了,已经是晚上了。因为周培明的特殊身份,他被安排在一个单间里,屋里只有我们四个。老张先开了口。
周培明,该把你的事说说了吧?
我又没做亏心事,你问我什么?周培明反问道。
你没做亏心事看见我们你跑什么?还有,小爽出了事你是知道的,吴瑾华警官给你交待了让你在家,随时等待询问。可你好几天没回家了,你干什么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这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就是要打乱周培明的思路,使他在回答问题时露出马脚。原来华子的大名叫吴瑾华,听着怎么像个女孩子的名字。
没想到周培明并没有因为这一连串的追问乱了阵脚,给出的理由也井井有条。他交代,之所以逃跑是因为他在外面欠了高利贷,以为我们是追债的人,这几天不在家是因为他在城东的一家麻将馆里玩儿牌,一直没回家。
老张见周培明没有上当,紧接着又对周培明说:你说你在麻将馆,好,我现在叫人去查,是真是假一会儿就见分晓。说着老张示意华子,华子掏出手机出了病房门给队里的伙计们下任务去了。
接着,老张又问周培明:事发当天你去干什么了?
我?那天没有在家,出去散步了。
那你几点回的家?
我想想,我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那个时候小爽没有在家,我当时想,她肯定是去同学家写作业了,平时她也总是去一个朋友家写作业,我就没当回事,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儿。说着,周培明低下头,用右手捂住了眼睛。
这时,华子推门进来对老张说:刚才队里的伙计去问过了,麻将馆的老板能证明,这几天周培明一直在麻将馆没有去别的地方。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从头再来的时候,不经意间我发现捂着眼的周培明,嘴角轻微上扬了一下。